第五章 外面的世界

    没有两星期20多台修好的电视机全部卖了出去，收音机和电视机还有一部分家具的利润留在回收站的到了6万多元。还有一批饥饿营销的收音机和免费电视机看，保证了维修站的人流量。

    大哥早就托人打听了裁剪和缝纫器械价格，还有服装厂的熟练工要的工钱，进面料的渠道。国营厂的老机器报废后，只能送回收站，根本就要不了多少钱，好好修一修再用个10年都不成问题。人工按件计费，质检合格的给工钱，不合格的退回重做，熟练工一天也就8毛钱。制衣厂只要挂靠居委会名下只交每个月10元监督费，就算是合营，合法合规

    大哥给爸妈交代了自己和王志的规划，父亲拿出了一个深州老战友的联系方式。王志和大力哥加上两个亲哥哥商量好的服装计划，四人一拍即合，二哥和大力哥好好守着店面，不准惹事。大哥又交代了几个平常交好的兄弟照顾，就带着请好假的王志踏上了去sz市的火车。

    这个年代的火车上的人还是很少的，大哥看着稀稀落落的闷热车厢，还是不放心的夹了夹自己的胸前，那是这次去广州进面料的几万块钱。看着大哥紧张不安的样子，王志忍不住嘴角咧开了笑了一下。

    大哥敏感的看着自己这个心大五弟，无奈的摇摇头，压低声音说“不是大哥胆子小，这可是咱们哥四个挣了半副身家，要是真丢了我们俩谁也付不起责任。”

    王志回应着说道，“让你选包厢，你硬要买坐票，省了几块钱，你看看，现在你又怕不安全。哥呀，你说，说你什么好。”

    大哥眉头一皱威严地说道“几块钱不是钱吗？你怎么这么烧包。坐卧铺都要工作证、单位介绍信。你倒是不嫌麻烦，又不是你去装孙子、走门路、说好话的去办，你少废话，咱俩轮流睡觉，知道吗。你先睡，待会我喊你。”

    这年月最烦的就是做个火车卧铺不看你有没有钱，是看你有没有单位证明。刚刚改革开放，人们习惯沿袭计划内体制，只能慢慢松动。

    王志无奈的闭上眼睛，缓缓的让自己进入了沉静。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阵噪杂的叫卖声和饭菜的香味飘了过来。王志挣开自己眼睛看着窗外已经灰暗的天际，还有自己身边红着眼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大哥。

    王志问道“大哥吃点东西，你也睡一会吧。”

    大哥压住准备招手要饭菜的王志，说道“出门在外东西不能乱吃，我包裹里有水和压缩饼干。咱俩在车上就吃这个，水也只能喝我给你的。”

    王志看着大哥谨慎威严的脸庞，一下子想起来前世在火车上遇到下药党、迷药党的经过，那是86年左右了，改革开放深入了，全民经商的时代，百万大军下深州。火车站鱼龙混杂，稍不谨慎就容易人财两失。

    难得的是大哥谨慎的性格，像极了后世的那些商业枭雄，即谨慎隐忍又豁达豪气。

    王志听话的点了点头，拿起压缩饼干和大哥准备好的凉白开大水壶，吃喝了起来。吃喝完以后，王志劝大哥睡一会儿，大哥却说“我不急着睡，你先去厕所，排泄一下垃圾。如果我睡着了，你再上厕所无论如何要叫醒我。”王志只能点头答应，王志在厕所回来以后，大哥看着在身边的王志，才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车厢内的人零散的分布着，一桌深蓝中山装的几人一看就是机关干部；胸前印着劳动最光荣的几个五大三粗的大哥，一看就是工人；裹着干净的头巾，一身土布褂子的一桌，肯定是几个农民伯伯；两三个穿着牛仔裤，上身的确良衬衫的几个年轻男女，吃着高级西式零食，一看就是最时髦不过的打扮了，潮流青年，也就是后世的权贵二代。这个时代那种的固定的审美气息，还有那种阶层距离感一下子扑面而来。车厢里最大的异类就是王志和大哥了，这个时代缺少商人的气味，或者是商人在极力的掩饰自己的气息。熟悉的80年代，可爱的80年代，我最讨厌的80年代，我王志又回来了。

    在火车况且况且声中，大哥抬起头看着窗外泛着鱼肚白的天际和在旁边守着自己读书的弟弟，嘴角浮起一抹轻轻笑。大手抚摸着王志的头发问道“困了吗？”

    王志微笑着说道还好。

    在不断的轮流休息中，火车终于到站了，sz市火车站出站口，王志在大哥身边深吸了一口空气。sz市作为特区之首，市面上的繁华已经可见一斑。除了自行车，摩托车还隔一会就能看到一辆辆的小轿车。这里的人打扮明显更加独特和开放，各色男女的脸上都流露出匆忙的神色。这是一个开始商业化的城市，人们在适应着快节奏。

    找到了本地服装厂介绍过得sz市一个合营的布料厂，拿着介绍信和单位证明，来到单位接待室。接待员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哥几个千辛万苦的求来的单位介绍信，然后就把所有的布料样式拿了出来。

    王强看着自己的五弟熟练地挑选面料，观看克重，纺织手艺和询问面料成分含量。通过面料的手感甚至慢慢的纠正了接待员的几个错误。王强心里不禁感叹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还是要多读书啊，自己甚至隐隐的有一丝后悔。

    面料的批量交付时间，火车的运输路线，到站时间，所有的东西都谈妥，付定金签订合同以后。王志拉着大哥匆匆的选了一个饭馆，总算吃了一顿饭菜，两口热汤。

    sz市找个旅馆办好手续，住下以后。王志拉着王强来到音响影视的店面，问老板要了挑选那些港台明星和欧美的海报，选的是那些看着服装颜色和定的布料相结合，做工相对简单时尚的衣服。王强兴致勃勃的看着录像机里面播放的电影，一下子就迷住了。

    王志打听着饰品批发市场，因为王志买了大量的海报，售货员热情的告诉他那些小饰品集散地。

    几天之后，两个人看着订购的面料已经装车起运，再加上自己选择订购的扣子、拉链、小饰品等二人打道回府。

    王强上火车前看着sz市繁华光景，问着身边的王志“你说以后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会像这里一样，自由地做生意。所有的人都忙忙碌碌，有能力的又肯干人，就能赚到钱享受生活。”

    王志看着大哥说“不管什么时候，有能力肯干的人，才会获得更多，这是规律。打破了这个规律，那就是破坏平衡，人就会懒惰，社会就会贫穷，体制就会混乱，国家就会动荡。”

    王强惊讶的看着说的斩钉截铁的王志，想着自己身边那些企事业单位里面混日子的人，再看看sz市人人繁忙的景象，张了张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