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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书有些嗤之以鼻,那还不是因为柳缨话多,想要在她面前找回场子来。 “两位都是女中豪杰,同那些小肚鸡肠的娘子们不一样。昨日恩仇今日毕,来日再见称兄弟。来之前殿下便交代过了,不管柳娘子如何生气,颜夫人您是不会伤到一分一毫的。” “我这么说,您兴许不信。但您背后站着开山军,还有扈国公府,光凭着这一点,今日便是在下死了,您也得好好活着。” 那侍卫头子口中说着,手却没有松开一分。 “同样,柳娘子也与您一样,今日便是在下死了,她也得好好活着。” 陈望书听着,倒是忍不住高看这人一眼来。 只不过高看归看高看,是敌人,那就得死。 陈望书想着,袖口微微一动,一只小短箭嗖的一下,朝着那侍卫头子射了过去。 侍卫头子说得悲壮,眼睛也一直盯着陈望书握着匕首架在柳娘子脖子上的手。 陈望书不会武功,那“暴雨梨花针”的小弩,她并非是头一回使用。殿下吩咐他随着柳缨来之前,他便已经详细打探过了。 可谁能想到,她的袖子里,还藏着另外一只袖弩。 侍卫头子用匕首架着陈望书的脖子,两人自是隔得极近,等到他听到弩机的声音时,已经躲避不及,那断箭已经狠狠的扎进了他的腹部。 他闷哼一声,低头一看,松了口气,“不过是个小孩子的玩意儿,伤不了我……” 那个我字还没有说完,他整个人便重重的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弩上有毒! 围着陈望书的那些侍卫们,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陈望书呵呵一笑,嚣张地将脚踩在了侍卫头子的身上!左右那人已经宛若死猪一般,她费了老大的劲,耳朵受了多少荼毒,还得装出一脸赞赏的表情…… 牺牲了这么多,方才寻到了这人松懈的间隙,发出了这一弩!不踩回来,简直是对不起她的呕心沥血! 这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几乎在那一瞬间,整个局势全都转变了过来。 “你们这个小头目刚刚说的话,你们可听见了,今日无论如何,便是你们都死了,柳缨也不能死!现在,你们谁敢拦我,我就立马让她血溅当场!” “看你们如何向那个不知所谓的殿下交差!” 柳缨脸色一白,激动起来,“你们都退开,退开,给我退开。” 陈望书一手抓住了柳缨的胳膊,握着匕首的手,更紧了一些,她给了木槿一个眼色,木槿立马将陈钊同白瓷救了过来,同颜玦留下的几个侍卫一道儿,团在了陈望书的身边。 “现在给我滚开!姑奶奶现在要从这里出去!”陈望书神色一冷,大声喝道。 她气势如虹,明明不会功夫,那架势却好似她绰号东方不败一般! 柳缨的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唰的一下分出了一条道儿。 陈望书有句话说得没有错,柳缨若是死了,他们没有办法交差。 “走,你的马车在哪里?”待一出小巷,陈望书便恶狠狠的问道。 她的马车已经坏了,靠走的可走不快,迟者生变故。 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马车没有了怎么办?当然是靠抢的!柳缨娇滴滴的,可不能走路来。 那些侍卫投鼠忌器,不敢追过来,此刻的柳缨,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嚣张。 陈望书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啊!她是来真的,虽然没有伸手去摸,但是柳缨能够感觉到,她的脖子在流血。那血顺着她的锁骨,一路流了下去。 “就在东边的柳树下,那里有个玉福茶楼,就停在茶楼前面。陈望书,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现在临安城,已经换了天了。只要你还在大陈,你就躲不过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今日若是杀了我,殿下一定会诛你九族,让你不得好死。” 陈望书懒得理会她,她顺眼一看,果然看到不远处的茶楼门前,停了一辆马车。 “啪啪啪!姑母当真是女中豪杰,令人钦佩。我一早就同柳缨说了,她不是你的对手,可她偏生不听。我没有办法,只好给她加派了人手。” “连郝城都派来了,没有想到,就是这么多人,都没有困住姑母你。” 陈望书仰起头来,只见那茶楼之上,站在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的少年郎,一口一个姑母的,在这临安城中,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唤他。 殿下殿下,不是八皇子又是哪一个? “你阿爹还没有死,你就披麻戴孝了,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八皇子轻笑出声,“我与玦哥儿一道长大,在姑母没有嫁过来之前,整个临安城中,谁不说我们两个亲如手足,穿同一条裤子。” “我的那些兄弟,都是酒囊饭袋,倒不如颜玦来做我的兄弟。” 这些轮到陈望书笑出声了,“他若是你兄弟,今儿个哪里还有你什么事?官家虽然老花眼了,但也不至于金子同粪便,都分不清。” 八皇子倒是不恼,他伸出手来,朝着周遭指了一圈儿,“今晚月色甚好,我找了很多人,陪我赏月。不过他们一个个的,都无趣得很。不如姑母,半分的好。” “郝城说得对,我对姑母恭敬得很,又怎么会想要杀死你呢!我还等着,登基那日,让颜玦做我的扈国公呢!人的眼光,要放长远一些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