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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样的人虽然情趣不足,可却也绝对让人安心,是个过日子的人,小户人家娶媳妇稀罕的不就是这样的嘛。 “你这亲说的好啊,这大丫真就是个有福又能干的,将来你小子的日子差不了了,爷爷真是高兴。” 简苍头显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当简放一说沈依依的好主意,第一个反应不是想着兔子灯能挣多少钱,而是先感慨了一番孙子的亲事定的好,可见沈大丫这一出那真是戳进了老头的心窝里了。 “说来这郭家的事儿别说是你三婆婆,就是爷爷我也是知道的,那确实早先就是个篾匠,也确实是自己人机灵,瞅着灯笼挣得比背篓多,就多上了些心,自己琢磨着学了些,别看如今他这什么样的灯笼都能做,那早年可是出了名的直灯笼憨子,只知道用背篓篮子的框架模样做,只要一试着做圆的就能做歪喽,直到后来去外头拆了四五个买来的,这才做的像样了些。也就此开了窍,才有了如今一家独大的局面。” 不过说起灯笼,简苍头这个县城的老人,也忍不住说起了古,都是差不多岁数的人,谁还不知道谁?那郭灯笼家……想起来,早些年自己就是没他那股子痴劲,不然也不至于蹉跎到了如今的岁数还没给孙子置办下产业来。没个能传家的铺子如今对简苍头来说,都快成为心病了。 “也是他人好,运势也到了,他常年送货的铺子那年失了火,房子都烧干净了,人也没了好几个,为了这,那东家就此没了心气,索性将铺子的地契给了救了他命的郭灯笼,自己收拾了剩下的细软去投奔了在府城的小儿子。郭灯笼借了银子重新起了铺子,这灯笼铺才算是重新开张了,可为了这铺子,老郭家一家那是还了整整五年的外债啊,不容易,都不容易。” 简苍头砸吧了一下嘴,感慨了一下别家发家的艰难,随后又说到了自家上,挣钱什么的,即使年岁再大,也一样有积极性。 “这灯笼说起来,爷爷还真多少会点,只是和那郭灯笼早年一样,只能捣鼓一下直的,这兔子灯笼……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弄,孙子唉,怎么的,帮爷爷跑一趟?去府城买两个来,让爷爷拆开学学?” “这还用去府城?每年都卖的东西,县城里保准有那保存的还成的,我明儿去问问就是了。” 简放一听府城,眉头都皱起来了,为了这几个钱的东西还跑那么远?至于吗,就他这捕快的身份,只要这城里有的,怎么都能掏出来。所以啊,说话那是相当的直接,说的简苍头都无语起来。 “你傻啊,县城里能找到的,那不都是郭灯笼做的?一个样子的拿去他那儿卖,人家会要?人家又不是自己不长手。” 咦,这倒是啊,不过兔子灯而已,难不成还有别样的?简放感觉有点糊涂了。他糊涂,可简苍头不糊涂啊,别看他以往做的都是义庄的活计,好像见到人不多,交际不怎么地,可那义庄是什么地方?停放外来出意外的人的尸体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来认领尸体的,都是什么人?繁花县是药材产地,最多的就是药商。那来的自然也是这样的人家 所以别看他县城似乎人脉不算广,可真说起来见识却绝对不少,那些商户出身的丧家五湖四海的都有,偶尔说起的一些个闲话都足够让简苍头放开眼看世界了。 “咱们这里到底是小地方,府城才是那南来北往商户最多的,你去了那边,也不一定是买兔子灯,还能买点别的花灯,只要花样足够,这生意就不会是元宵节一锤子买卖。老郭家那几个可没他家老头的天分和心气,做好如今这些花样就不错了,到时候你爷爷我时不时的弄点新款式,你说,是不是更能挣钱?” 哎呦,这是比沈依依提出的建议更上了一层楼啊!老头脑子不慢,这一点简放都没想到,可见老头在挣钱上的嗅觉如何的敏锐了,只是…… “爷爷,这能成?”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爷爷我是个笨蛋?又了现成的也不知道照猫画虎?小子唉,你爷爷我,好歹也是几十年的篾匠活做下来了,吃过的盐比你走得路都多……” 哎呦呦,简放的脑子开始嗡嗡嗡作响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只一个反问,怎么就和盐杠上了呢?这和吃盐有什么关系?简放立马投降。 “行行行,过几日沐休就去,这总成了吧。” “为啥还过几日?越是到了年前,衙门里就越是忙,你不知道?不赶紧的去,还等什么?” 这老头,怎么这年岁越大,性子就愈发的急躁呢!简放感觉他要是不说清楚,这老头估计能念叨的他睡不着为止,所以只要再次将沈依依给抬了出来。 “那不是和大丫说好了上山的嘛,爷爷,吃rou也很要紧的,再冷些这打猎就越发的麻烦了。” 嗯,这个好像也是挺重要的啊,刚说定了亲事,连着定亲酒还没办呢,这会儿自家这孩子是该多表现表现,免得沈半仙那老头说嘴。 “行吧,那我就先自己琢磨琢磨,不过你记得啊,一定要早些,琢磨这个也是要时间的。” 刚才是谁说自己聪明的?这会儿露怯了吧,知道学着做不容易了吧! 简放心里疯狂吐槽,不过嘴上却什么都不敢露,只乖乖的点头: “行行行,我知道轻重。” 冬日的繁花县其实很冷很冷,可再冷也不能熄灭人们对挣钱的渴望,对未来的向往,沈依依也好,简苍头也罢,一老一小,居然同时努力学起了本事,这事儿说出去怕是要吓到人。什么?没人关注?虽然旁人不知,可周围的人却看在了眼里。比如这教导沈依依的赵二婶子,就忍不住八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