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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望暮思索了片刻,摇摇头。 江如画笑着松开拽着他衣袖的手,道:“师兄,你记得来赌场接我啊。” “接我回家……不,回宗门,我给你做雪媚娘吃。” “超级好吃的。”少女眼睛明亮,眼尾一颗浅褐色的痣让她笑起来显得更加明媚。 “和你很像。” 芥子界在此刻完全破碎,看着江如画一点点变得透明,少年若有所思地望着破碎的晶体,随后勾起了唇角。 “好。” 江如画总觉得自己最后那句话说得有点歧义,什么叫做,师兄你记得来赌场来接我啊,听上去咋这么像个好赌成性的丈夫,对任劳任怨嫁鸡随鸡的妻子说的话啊? 她叹口气,无奈地托腮。 魂魄归位,睁开眼睛。 面前是一张放大的妖媚动人的脸,江如画吓了一跳,下意识战术后仰。 雾草这什么别致小东西? 等她缓了缓,才发现她面前是那个荷官,荷官见她醒来,做了一个类似于“松了口气”的僵硬表情:“恭喜江姑娘,你赢了。” 而对面祝无忧面带痛苦,一面战栗,一面低吼。 不像是人,更像是某种小兽。 江如画面前的赌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水晶球状的东西,晶莹剔透的肌底里面有花有树有小山,她还看见里面有米粒大小的人在耕作,纺织,玩耍。 这就是芥子界? 荷官一抬手,道:“祝无忧,你输了。” 伴随着木牌上祝无忧几个字散发着奇异的光,祝无忧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而江如画肩膀上山一样重的威压一松,总算可以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探头探脑:“人呢?” 她围着赌桌绕了大半圈,也没见到人影。 荷官微笑道:“祝无忧的赌注,经过我们的判定,是她的躯体。” 她修长的手指向虚空,道:“我们将为您锻造出一个完美的傀儡。” 江如画又惊又怒:“等等,赌注是她的身体,她的身体的支配权应该交给我吧?” 荷官微笑弧度依旧:“支配权是您的,我们只是让它变成一个可以被您更好地支配的东西。” 江如画焦急道:“我不用你们帮我,就这样把她交给我就可以了!” 师兄说了,神格在,躯体在,他还能救河神。 那荷官笑得诡异,仿佛有莫大的遗憾,道:“已经迟了。” 她手指一动,从虚空中牵引来一道灰色丝线,一个人形就从空气中剥离出来。 “祝无忧”闭着眼睛,满脸死气。 荷官将灰色丝线系到了江如画手腕上,江如画猝不及防接触到她那冰冷的指尖,打了个寒战。 荷官妖媚的眼风撩动,里面波光温柔。 丝线断了。 荷官脸色一变:“江如画?” 她掌心写有江如画名字的木牌微弱地闪动了一下,随后无情地熄灭了。 荷官面色变青,四肢如同柔软的面条似的舞动起来,她面皮都是波动着的,露出了血红的牙齿:“你是骗子。” 她五指指尖猛地变长十几厘米,手臂也变得蟒蛇粗细,直去抠江如画的嗓子眼。 江如画在芥子界里这几天已经习惯了死亡如风,常伴吾身的情况,于是利索地向后一躲,拔出了掌心的光剑,向前一劈,那怪物嚎叫一声,从中间被劈开成了两半瘫软在了地上。 当江如画松了口气时,那怪物又柔韧度十足地立了起来,变成了两个。 江如画:!! 这还是能分裂的? 打不过打不过,她机警地察觉到敌我实力悬殊,于是她将傀儡往胳肢窝下一夹足下生风。 一边跑,一边回忆自己还会什么招式。那种杀伤力巨大的招式。 忽然她灵光一闪,咬牙道将右手指向上空,捏了个四不像诀。 她要活学活用,向师兄学习,丢雷! “鸭!”她清叱一声。 只听轰隆一声炸响,那怪物一声哀嚎,江如画惊魂未定地回头……成,成功了? 还真被她瞎猫撞上死耗子了,那怪物被炸黑了半边超长胳膊,她感动而快乐地流泪,拔腿就跑。 她向门口冲去。 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 然而只听“卡巴卡巴”几声,地面竟然冒出几排尖利的牙齿形状的东西,张牙舞爪虎视眈眈地面对她一只快要踏过去的脚。 大门就这样凶悍无比地焊死了。 江如画呆滞。 她这才想起这房子外观哪里不对了。 红红的内壁,白色的台阶,这可不就是一张嘴? 江如画泪流满面。 于是她硬生生踩着地上刚刚被炸倒的怪物,掉了个头往楼上跑。 那荷官被踩得“噗嗤”一声响,江如画莫名其妙还觉得脚感挺好的,但是可惜也不敢再踩一脚了,只能径直对着楼上冲。 她不知道自己跑得有多快,耳边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感觉到无数死气沉沉的眼睛追随着自己脚步而动。 不能停。 身后有各种奇怪的声音,似乎荷官又复活了,告诉赌徒们抓住她重重有赏什么的。 江如画被迫经历大逃杀,只能一面汗落如雨地往楼上冲,一面往身后狂甩雷。 跑了不知道多少层,忽然,她感觉到胁下什么东西一动,后知后觉地低头去看,恰好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