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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下意识把腰板挺得更直,“......早就蹲好了!” 虞姝便道:“那就练拳去。” 小皇子有些委屈:“早上明明练过了。” 虞姝:“那就习剑去。” 小皇子继续委屈地瞅着她:“刚刚习完。” 虞姝:“习过了继续习。” 小皇子:“……” 他终于忍不住从椅子上跳下来——看得旁边的嬷嬷眼皮一跳,可是没办法,娘娘不让她们抱小皇子,说是不能给他养成娇生惯养的习惯,可是也不看看小皇子才几岁,还没椅子高呢,这样爬上跳下的,看得人揪心! 小皇子倒是身手灵活,安全落地,试探地看了一眼母后,发现她还是伏案作画不理自己,于是默默蹭了过去,探出脑袋一瞧。 ——母后又在画漂亮的首饰样子了,珠串,玉佩,簪钗……个个栩栩如生,精致好看。 燕疏奶声奶气地夸:“母后画得真好。” 虞姝笔下小心,头也没抬:“一边儿去。” 燕疏再接再厉,一本正经:“母后画的簪子好看,母后也好看,母后带着这簪子,一定很好很好看。” 虞姝笔下一歪,画糟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扔下笔,回头瞪着这个小豆丁:“谁教你的彩红屁,嗯?小小年纪就这么油嘴滑舌,跟谁学的?是不是你父皇!” 小小的燕疏睁着大大的眼睛,高兴终于获得注意力了,又很无辜:“不是啊,父皇没教我。”又问:“彩红屁是什么,母后?” 虞姝一噎,然而画稿被打断确实隐隐暴躁,于是从旁边抽出竹剑,站起身来,朝他一抬下巴:“你小子调皮得很啊,出院子比划比划去!” 燕疏听到“比划比划”就傻眼了,但是要跑也来不及了,被母后无情地拎到了竹院,手里被塞了刚刚放下没多久的小竹剑。 虞姝剑指儿子,气势如虹:“拿出你练的剑法来,我要考校你!” 燕疏紧紧握剑,如临大敌:“是、是的,母后!” ……然后他就惯例被虐了一通。 虽然这个院子地面都专门铺了竹板,不至于摔出伤来,燕疏还是摔得好痛痛,还弄得灰头土脸的。看得一旁的嬷嬷心痛不已,但是依照娘娘“男孩子就要经得起摔打”的说法,她们也是不能出声不能去扶的。 只能默默感叹:天哪,小皇子真是太苦了! 虞姝收了剑,冷哼一声:“一个男子汉,连我女流之辈的三招过不了,竟然还敢偷懒!” 旁边嬷嬷:听听,人言否? 燕疏从地上爬起来,委委屈屈道:“母后,我没有偷懒……”明明是你太厉害了。 虞姝:“偷懒还狡辩!” 燕疏:“……”他不敢说话了。 虞姝对燕疏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毕竟这个孩子出生在皇室,又是唯一的皇子,就怕给他完成纨绔性子,以后就完了。要知道他的父母都是很辛苦的——燕染不必说了,小时候被覆国灭族,一路夺回天下是多么不易;而她更是出生入死死去活来。作为他们的儿子,燕疏必须吃得苦中苦。 就算现在世道太平,也不能放松对他的教育。要知道她还是现代虞氏大小姐的时候,也要学习格斗呢。 总之,她现在对儿子再严格也不为过,他必须继承父母的良好传统。 燕疏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威严的母后,第一次小小声地提出了疑问:“母后,我为何要学武啊。”他真的不喜欢练剑啊。 虞姝理所当然道:“废话!我会武,你父皇也会武,你作为我们家的一小只,当然也要会武!” 燕疏惊讶了,“父皇也会武么。”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而且以前从未见过父皇练剑。 虞姝教训完他,就想要回去继续自己的设计,闻言便随口打发他:“自然,不信你问他去。”说完便径自回房不管他。 燕疏也明白母后这时候不想理他,便决定到御书房找父皇去。于是拍拍衣服,还没等嬷嬷凑上来给他整理,就抬脚往前走去了。 他从小被摔打惯了,居然也练得一些效果,走起路来脚下生风,灵活快速,连腿脚麻利的嬷嬷都追不上。而且快虽快,也不显得慌里慌张,仍旧腰板挺直,颇有小皇子风范。 于是嬷嬷在后面追,一边慌忙喊:“小殿下,慢些走啊……” 燕疏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只大声道:“嬷嬷你们不用追,慢慢走就好啦!” 一溜烟到了御书房门口,也没人敢拦他的。恰好里边只有皇上批奏折,便急急通报了一声。 燕染放下朱笔,看见小小的儿子灰头土脸,已是见怪不怪了,只奇怪道:“怎么来了?” “参见父皇。”小燕疏像模像样地行了礼,才道:“母后说咱们一家人都会武,才让我好好练剑,是不是呀父皇?” 燕染想象虞姝与儿子说这话的模样,不由好笑,点了点头。 小燕疏便皱起了两道眉毛,愁苦地说:“父皇,我不想练武。你可不可以跟母后说呀?” 燕染挑眉,反问道:“你怎么不亲自与她说?” 小燕疏想想方才母后一手执剑气势如虹的威严模样,咽了咽口水,没敢说话。 燕染也大约能猜到,叹了口气,将他抱起来,给他把脑袋上的竹叶摘了,温声道:“你母后为了生你,可是吃了很多苦头、忍了很多痛楚,差点命都没了。你要听她的话,不要让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