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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结姻东海

    敖广心中一喜,跟随毗蓝婆往东胜神洲去了。来到风后林昧谷湖上空,但见湖边房屋鳞次栉比,与数百年前大不相同,他记得分明当年他离开的时候,只有一座树屋。他在几百间树屋中寻找,一眼就认出了那栋他给小白雉搭建的树屋,时光流转,树屋外面长满青苔,但是树屋的位置、构造就跟他当年离开时一模一样。

    他按落云端,走到树屋跟前,举起手又放下了,他不知道小白雉是否能原谅自己,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跟小白雉开口。他终于鼓起勇气去敲那扇门,就在这时候,门开了,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出现在眼前,那女子虽有小白雉的神韵,却鬓角斑白面有忧色,敖广禁不住热泪盈眶,嗫嚅着说道:“小……小白稚……”

    白雉仙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你回来啦?”似乎敖广只是昨天刚刚离开,并没有走多远,也没有走多久。

    闻听此言,敖广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一把抓住了小白雉的手,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白雉仙淡淡一笑,伸手抹去敖广脸上的泪珠,说道:“别傻了,儿子看着你呢。”

    蛟龙从屋内走出来,笑呵呵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蛟龙走出树屋,将敖广和白雉仙轻轻推进屋内,将房门拉上,又对屋外的毗蓝婆菩萨说道:“外婆,我母亲几百年来也没这么开心过,多谢外婆让我们一家团聚。”

    毗蓝婆摸着蛟龙的头,说道:“龙儿,不必谢我,一切皆是造化。”

    祖孙二人漫步到湖边,毗蓝婆又说道:“龙儿,我看你的负阴抱阳之术虽然威力巨大,却藏着重大破绽,要在如今这乱世自保怕是很难。”

    蛟龙说道:“花果山上的小猕猴不知道从何处学得了通天的本领,东胜神洲之上怕是无人能敌了。”

    “小猕猴也不过是三脚猫功夫,不足道哉。”

    蛟龙拜倒在地:“求外婆传我通天本领。”

    “你这孩儿,快快起来,”毗蓝婆将蛟龙扶了起来,说道,“我哪有什么本领,那天使出的绣花针劫阵,虽然也有几分威力,却无法传授于你。因为绣花针难得,世间仅此一枚。”毗蓝婆从衣领里取出一只绣花针递给蛟龙观看,只见那针似眉毛粗细,有五六分长短,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毗蓝婆说道:“我这宝贝非钢,非铁,非金,乃你舅舅昴日星君眼睛里炼成的。”

    蛟龙惊奇道:“眼睛里也能练出这等宝贝?”

    毗蓝婆说道:“天造地化,万物皆有缘法。你上次大闹东海,也是为了一件兵器,如今一家团圆,也不用打打杀杀,不妨直接跟你父亲索来一用。”

    蛟龙叹道:“他说那是老君之物。”

    “几千上万年的东西了,老君怎么还会放在心上?”毗蓝婆笑道,“还有,你父亲本领高强,主宰雨水、雷鸣、洪灾、海潮、海啸,你若是能跟他学得一点皮毛,也能独步天下了。”

    说话间,小白雉推开门,远远地招呼道:“龙儿,快来拜见你父亲。”

    蛟龙一跃而至,纳头便拜,说道:“父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我儿,快快请起。”

    “还请父亲大人饶恕孩儿前番造次之罪。”

    敖广笑道:“那日见你本领了得,为父心中很是欢喜。”

    蛟龙这才站起身来,一家人尽情叙旧。左右无事,敖广便在东胜神洲住了下来,时不时指点一下儿子的武艺,待蛟龙仔细演绎一番负阴抱阳之术,敖广指点道:“负阴抱阳,说白了就是吐纳之术,威力的确巨大,但是破绽也特别显著,敌人如果趁你纳气之时猛下杀手,你真气倒灌便很容易伤及自身。我来教你固元守一之术。”

    蛟龙喜道:“孩儿谢过父亲大人。”

    敖广侃侃道:“天地成于元气,万物成于天地。气聚则生,气壮则康,气衰则弱,气散则亡。固元守一者,就是集聚元气,守心一处,阴阳二气周转全身无往不在和谐之中,一即是万,万即是一。”

    蛟龙挠头道:“好玄乎啊。”

    “学习武艺本来也是要靠悟性的,凡事不可强求,最可贵的就是顺乎自然。”

    蛟龙依法练习,三天之后竟也有几分小成,心中很是欢喜。这天,一家人吃饭时,蛟龙当着外婆、母亲的面跟父亲说道:“父亲大人,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敖广笑道:“你既然这么问了,那肯定就是不当讲的了。”

    “好吧,那孩儿不说了。”

    “哈哈,说来听听也不妨。”

    “孩儿现在缺少一件趁手的兵器,听说定海神针真的是神兵利器。”

    敖广笑道:“照你们之前的描述,告诉你此事的当是太上老君,我不明白他是不是老糊涂了,定海神针怎么可能是神兵利器呢?”

    毗蓝婆笑道:“既然是太上老君之物,龙儿就不要打神针的主意了,免得你父亲为难。”

    敖广说道:“龙儿啊,我不带你去看看,你怕是永远不死心,我今天就带你去看看那根定海神针。”

    毗蓝婆和小白雉闻言都很欢喜,吃罢饭,毗蓝婆菩萨回紫云山千花洞去了,敖广则带着蛟龙驾云而去,到得东海边上,一起潜入深海。早有巡海的夜叉围拢上前,见龙王带着上次的敌人前来,无不目瞪口呆。敖广带着蛟龙径自来到海藏中间,在一根柱子前停了下来,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定海神针。”

    蛟龙定睛望去,只见黑黝黝一根石柱子矗立在黢黑的海底,大约有斗来粗,二丈多长,石柱子上布满了贝壳、珊瑚的痕迹。

    蛟龙说道:“这就是大禹治水留下的宝贝?”

    “正是,自从落入东海,没有任何人拿得动它。”

    蛟龙说道:“我倒要试试。”说罢,凑近神铁,双手合抱,猛一用力,周围的海水都鼓荡开来,可定海神针却是纹丝不动。蛟龙道:“太粗了,不趁手,太粗太长了,再短一些细一点就可以用了。”

    敖广笑道:“龙儿,我没有骗你吧?”

    蛟龙说道:“既然没人能拿得动,那太上老君为什么让你看守它呢?”

    一句话倒是把敖广问住了,说道:“此事我倒是从未想过。”

    蛟龙恨恨地踢了一脚定海神针,然后怏怏不乐地跟着父亲离开了。敖广带着儿子参观了水晶宫,又盘桓了三五日,蛟龙这才离开,敖广说:“跟你母亲说,我三五日就会去看望你们。”

    蛟龙离了东海回归东胜神洲,离得尚远,就见风后林上空驻扎着一群天兵天将,为首的是个胖大汉子,手持一柄九齿钉耙。

    昧谷湖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