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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向来能忍疼的左玄裳,在屋内紧紧抓着左景的衣服,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边不停喘着粗气,一边试图对左伤骂道:“你…你他娘的…为什么没…没告诉我…这么疼啊!” “我说了的呀,是你自己不信嘛。”左伤又着急又委屈,专心致志地盯着棉被盖着的地方,“你再用些力,头马上出来了。” “他娘的……我不生了!” “那你卡在这里你也会没命啊,池墨还在外面等着你呢,来,再用一点点力就好。” 左玄裳绝望地闭上双眼,平缓了一下心情后,深吸一口气狠狠发力。 一声婴儿的啼哭瞬间响彻整个院子,池墨什么也顾不得,连忙冲进屋内,第一时间跑到床边握住她的手。 “玄裳,看看我。” 她费力地抬起眼帘,只瞧了一眼,便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示意自己想休息。 “放心吧,城主没什么大碍,你还是先来看看孩子吧。”左伤将襁褓里的婴儿抱来他面前,“恭喜你啊,是个小少爷。” 最后三个字让池墨期待的嘴角顿时僵在了脸上,他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是个小少爷啊,怎么了?” “……” 默了一会儿,他扶了扶额让她们先行离开,自己则留在屋内守着左玄裳。房门在身后关上时,他重重地叹下一口气。 怎么是个儿子? 第53章 番外(二) 左玄裳本以为肚子里的货卸了, 自己就能睡个久违的好觉了,没想到她还是太天真。 也不知道这么半大点儿的孩子,是哪里来的力气, 可以将啼哭声穿透整个房间传到隔壁去。且日也哭夜也哭,除了两个时辰吃奶,其余时间无时无刻都在哭。 为了让她睡个好觉, 池墨特地请了奶娘照顾, 可这哭声实在是太闹人了,把他放远几个房间吧,又担心半夜里有什么危险。把他放在隔壁吧,又让他们睡不了好觉,导致这几日左玄裳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不过除了他们两个, 修罗城其余人都很喜欢这个新到来的小少爷, 尤其是左时戏,日日都要拿着个拨浪鼓逗他玩。 大家对这位小少爷的热情, 比他的亲生父母对他的热情还要高。这不, 孩子生下来还没多久, 他们便已经讨论起给他起什么名字。 左伤提议以药材取名, 左生则提议以诗经取名, 池墨倒是对孩子的名字并不关心。 至于左玄裳, 她觉得甚是麻烦, 提议干脆叫“池能哭”好了。这名字换来的只有左时戏一个白眼, 可池墨竟还表示赞同。 唉,这一家子都是些不省心的。 左玄裳懒得想这些, 便让池墨全权负责起名字一事。后来名字确实也起好了,名为“池立”。 她问他为何叫这个名字,他说:“希望我们的儿子能早点独立, 离开我们独自生活。” “……”好家伙,这是盼着儿子赶紧走呢? 后来事实证明,池墨的确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他们这个儿子好巧不巧,偏偏遗传了母亲的性格,还在爬行阶段就已经让人cao碎了心了。 今日钻床底下不出来,明日又趁人不注意差点爬进池子里,非得有人时时刻刻看着才行。 于是这个重大的任务,便交给了生伤景三人轮流带娃。小家伙也没刚出生时哭得那么厉害了,总算是解放了左玄裳,让她终于得以睡个好觉。 说来也奇怪,自从二人成亲之后,她做噩梦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那场大火在她的记忆里也越渐模糊。 仿佛,那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了。 不过今日,她倒是又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没有大火,只有池墨。 她梦见那日修罗城大战,中了鬼蜂之毒的池墨奄奄一息,然而无论她怎么求人,那些人也只是冷漠的旁观着一切,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于是池墨就这样在她的怀里,渐渐停止了呼吸。 左玄裳猛地醒来,一睁眼便看见了旁边还在熟睡中的池墨,狂跳的心脏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借着冷清的月光,她盯着那张脸足足看了有一刻钟,忽然想起,印象里他好像从未背对着自己睡过。之前她也有几次半夜醒来,但每一次醒来,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池墨面对着自己的睡脸。 如此想着,她便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极小声地说了一句她从未说过的话。 “我爱你。” 话音刚落,头顶便传来熟悉的低声:“再说一遍好不好?我还想听。” 她一惊,难得一次红了脸,“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嗯,但是你一动我就醒了。”他抱紧了左玄裳,下巴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擦,“方才那句话,我还想再听一遍。” “方才什么话?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说过话?” “你记得的,就再说一遍,好不好?”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她张了张嘴试图再次说出口,然而心里巨大的羞涩让她怎么也无法吐出这三个字。 “你想听你自己说嘛。”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反正我什么也没说。” 池墨撑起身子,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微笑着用指腹轻轻摩擦她的脸颊,而后额头抵住额头,沉声回道:“我也爱你,玄裳,好爱好爱你。” 说罢,垂首吻住那双柔软的唇瓣,细细碾磨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