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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珩道:“兴许。” 他擦掉手上的朱砂,帕子染红了一片,盖住了桌案上的人影。 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桌沿上,与她仅一寸的距离。 那墨玉色的眼眸里沉沉不见光,眼神难以让人捉摸透。 两个人之间,林春生随着他年岁愈长已经不敢再做什么使唤他的事情,少时的谢秋珩委实是很可爱,是以如今他不是那个小徒弟,林春生却依旧这么废,夜里两人独处一时尴尬异常。 “你晚上睡在哪里?”林春生吸了口凉气战战兢兢问道。 她那样子活像是一只要逃跑的鹌鹑,一点出息都没有,谢秋珩稍稍歪头打量着,唇角荡开一抹极淡的笑意,伸手从烛火上抚过,瞬时室内一暗。 林春生心里咯噔一下,视野里便是谢秋珩那白色的道袍。 淡淡的梅香沁人心脾,他不说话端坐在了身旁,黑暗里那样的眼神虽看不见,却犹如实质落在了身上,带着重量,林春生不由低下头。 “你为何要灭了灯?”这般安静的环境里她的声音便有几分软绵无力。 谢秋珩目力尚好,适应黑暗后笑道:“在山上你可从不问的。” 在三清山上时谢秋珩捅破那层窗纸后便夜夜宿在她屋里,虽然也规矩,可当中的味道却真的变了。那时候他尚且有过纠结与不安,却是没有让林春生看出一丝一毫来。 林春生忆及他的体温跟呼吸,浑身一僵,忍不住往后退。那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将人拖到了身边来,.衣.衫.相.叠。 她的脸埋在了谢秋珩的胸口,.结.实.的.肌.理.不.及.她.的.柔.软.,手臂紧紧箍着她的yao。他枕在林春生的jian窝处,阖眼不说话.谢秋珩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指尖微动,勾勒了林春生纤细的yao身。轻缓,有时又起起落落,仿佛有蚁虫爬过,.酥.痒.难忍。 …… “不要动了。”谢秋珩道,他的声线低沉,如今还有些含糊。 林春生在他怀里如何敢再动?只觉额前有一点湿润,想必是他方才低头了,唇碰到了自己。 那根手指往下,捏住了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擦着软rou。 “师父你冷吗?” 谢秋珩摸着她背上的衣料,道:“秋日了,衣裳要多穿,便是洗漱之后也不可如此。” 林春生想要点头,无奈又被扣住后脑勺,依在他怀里不能动弹,他体温炙热,手也是烫的。两个人静静依偎在黑暗里,寂静的环境里能听见他微微急的呼吸,许久才平缓下来。 “日后出了事,撕了这道符。”他在林春生手里塞了一张符篆,唇碰了碰她的耳垂,身子一顿。 林春生拍了拍他的手背,微凉的手指仿佛带着一点火星,点着了他那堆压抑的念想。这算是她罕见的回应,不是过往的抵触。 “你呀,先松开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但林春生一开口就坏了这黑暗里aimei的气氛。 谢秋珩无声笑了笑,头低下来放肆地嗅着她领口飘出来的淡香。 “不要。” 第二日顾寒起了大早,在谢秋珩的灶房里捣鼓早饭,瞧瞧这个瞧瞧那个,一脸嫌弃地将烂了的萝卜丢给驴棚里的七窍。 烟囱里飘了青烟,四周的人家都有动静,顾大夫盘算着时间敲开了林春生那扇门。 晨光里细小的灰尘镀了一层光在空气里漂浮,素白的大屏风移了位,谢秋珩的道袍摆放并不整齐,那把长剑横亘在翘头案上,纸笔乱了一地。 “起来了。”顾寒敲敲门,眼神疏离,嘴角一垂,没好气道,“一个晚上都没睡够?” 床.上传来动静,是人竜竜窣窣穿衣的声响。 谢秋珩微微敛着眉,长眉舒展,中衣敞开了些,一手拉着衣缘一手掀开幔帐,眼神沉沉。门口站着的顾寒见状赶忙闭上眼睛,不敢继续看,口里却道:“谢道长真的是年少不懂节制呀。” 一个木枕砸过来,差点没有砸到他下.面。 “出去。”谢秋珩才起,说话微哑,闭了闭眼后眼里俱是克制的意味。 顾寒轻轻哼了一声真出去了,踢翻了木枕。 林春生醒来院里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桂树下两个人执子对弈,一言不发。 见她人起来了顾寒原是想说些什么的,碍于谢秋珩在,客气地笑笑让她先去吃饭。林春生穿着墨绿缠枝纹袄裙,头发稍稍打理过后人便精神很多,绾起青丝露出白.嫩.的耳垂。顾寒见她没有打耳洞,笑着道:“我这儿有针,要不要替生生穿个耳洞?” 林春生摇摇头,愁眉苦脸往旁边一坐,俏丽的脸上浮出一抹苦笑:“千万别,我不爱那些耳坠之类的,免了。” 顾寒笑容愈深,正要说点什么来,门外响起了柳府小厮的声音。 他敲门之余扯着嗓子道:“道长可在?” “在呢在呢,道长饭还没吃,等等。”顾寒坐在那儿不为所动,盯着林春生吃饭,还是谢秋珩去开的门。 小厮探头,一惊。 原是林春生吐了!跟吃了毒药一样,扶着桌子干呕。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手上筷子都在抖。 这他妈是人吃的吗??? 撒上盐的青菜简直比当初陈大人给她的药滋味还要迷人。他一定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晨光里顾大夫笑的很开心,手撑着脸斯斯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