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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柳宅,顾寒应他所托过来照顾林春生。 早间去了县城的菜市口切了几两rou回来,拌着馅做饺子,见她人迷迷糊糊披着衣服出来不由冲她喊了声:“衣衫不整,回去穿衣。” 她才起,面色红润,星眸朦胧。 林春生摇摇晃晃拖着步子回去,这次出来又吃了顾大夫一记白眼:“披头散发,像什么样子。” 林春生没好气,面无表情:“鬼。” 顾寒嗤笑出声,一边手脚利索地包饺子,一边隔着窗子道:“你是个懒鬼,饿鬼,傻鬼。你们那头大笨驴子都要比你强,从不挑食,我给它吃什么那就吃什么。可不像你,有人给你下厨你却食不下咽,生怕吃的是毒药一样。” 林春生默默听完,头发便草草梳笼起来,绑成一个马尾,顾寒眯着眼看清出来她头上用来绑头发的东西。那是根米白色的宫绦,谢秋珩惯常喜欢用来系在腰上的。此时还拖了长长一截。 顾大夫洗完手,趁着她吃饭又将其头发理了理,插上一根备用的木簪,这才觉得满意,坐在她身边看见了脖颈上的印子,视线移了移道:“谢道长一早去了柳府,午间怕是不回来了,我这儿得等他回来,你若缺什么便待会同我一道出去买一买。近来可能要下雨,天气变冷,道路泥泞,不好出门了。” “柳家的事情似曾相识。”林春生撑着头,回忆起槐桂村的事情,两者都有共同之处。她将其细细说给顾寒听。 顾寒穿着湖蓝色的细布直裰,放下袖子时不时点点头。 “这不是你该管的,保护好自己比什么都好。”顾大夫最后总结一句,手搭在她的脉上道,“你这脉象虚,是不是熬夜肝不好?” 他眼角带笑,林春生初时还当真了,而后猛然反应过来。 一个饺子给掉碗里溅起了醋汁,染到了衣领。 “你这面相不好,一瞧肾虚。”林春生擦领子,后是想也不想就道。 顾寒默了默,不再想搭理她了,等着林春生吃完领着人出去。 他牵着大笨驴子走在前,长街上车来人往,有病人认得就点点头,走的不紧不慢,闲适悠然。 顾大夫怔住。 他眉尖猛地一跳,手头牵的驴却疯了一般,力气大的直接拖着他跑。可容两马并架的道上原本拥挤异常,可这驴子冲来人都下意识往旁躲。 只见大黑驴子拖着个男人撒蹄子狂奔,都赶上去投胎的速度了。 “林春生!” 顾寒喊道,人群里似乎有她的身影,但细看却是一个没有。 她不见了。 高楼上一人俯瞰这闹市,倒光了杯中酒,酒香飘散在空气里,他那茶色的眼眸微动,似乎在幸灾乐祸。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绝不恐怖,相信我。 第52章 林春生被人群挤散,一个人孤零零地伫立良久.秋日日光略显妩媚,洒下的金光照在她的挑线裙子上,绣的双蝶微动,她终于提步离开。 林春生方才似乎是看到了个人影,隐隐熟悉,红色的缎面上金线反了光,她抬手挡了挡日头跟上去。 这条路越走越窄,最后却穿过街口瞧见了宽阔的码头。那一瞬间整个人都豁然开朗,来来往往的挑夫光着膀子从她面前走过去,林春生愣了愣,左顾右看,大帆船扬帆出去,河面波光粼粼,没了那儿的狭隘感,她心头一松。 码头边儿上秋日也有卖火锅的铺子,好在现下不是休息的时候,她提着裙子从大路上往一边去。这儿男人多女人少,她被顾寒摁着头戴上篱幕,纵然如此视线依旧有众多落在她身上。 “林道长!” 林春生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四处寻找那人,转了一圈被人拍了肩膀,力道不大速度极快。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往后一探正好如他所愿进了怀抱里,扑面是淡淡的沉香气息。 他的衣缘用银线绣上了流水纹,腰系玉带,挂着一只旧荷包,单身出现在了她面前。林春生一个机灵从他怀里跳出来,扶着篱幕抬头看他,跟看傻子一样。 “你今儿多大了。”见是宋怀秋,她便如此道,不动声色后退了几步。 “可是比你大多了,不高兴呀?”宋怀秋摊开折扇,眺望了河面上的大船,推了推林春生道,“你就不好奇我人怎么来这儿吗?” “腿长在你身上,我闲的没事干想你作甚?”林春生身子后倾,打开他那只手,把幕篱的白纱重新放下来。 宋怀秋笑了笑,看不出什么其他情绪。 “我来必然是有事的。”他语气认真起来,看了看四周,那些挑夫都投来好奇的眼神。他微微挑了挑眉,将林春生拉到旁处去。 “这儿有件东西等着我来取,我今儿是偷偷来的,你莫要告诉其他人。”宋怀秋道。 林春生闻言把眼皮子掀起,见他周围没一个侍从,不免道:“那你告诉我做什么?” “嘴长在我身上,这有什么好问的。”宋怀秋跟她同在树阴下,打着扇儿颇为悠闲自在。他跟谢秋珩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物,两端风姿各有吸引人的地方。 林春生若是在往常定然会跟他说个几句,可一嗅到他身上的味道,不免有几分不安。 “你是何事?要我帮忙还是做什么,这儿似乎没什么大事,若真要说,就是柳公子跟他的嫂嫂了。”林春生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