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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了清嗓子道:“你、十三四岁的时候我、也给你下过厨,你当时……好像是吐了。后来就再不要我、我去碰锅、碗。” 他嗯了声,修长的手指执筷,夹乐几筷子水灵灵的青菜到她碗里。 方才还笑着的林春生敛了笑。 她:“qwq。” 顾寒到午间才回来,三个人动身已经是下午了,轻装上阵。 而顾寒走了怕自己的狗无人照顾,硬是把两个小冤家绑在里一起。七窍的大驴背上绑了一只小狗,怎么看怎么滑稽,一狗一驴叫的极为凶。 马车在前,驴在后面跟,颇惹人注意。 约莫到了晚间,远远的能看见凤凰城的轮廓了。六米高的城墙上旌旗飘动,四四方方的城坐落在一片盆地中,四面环山,青山低矮,重叠连绵。 夜间城还可以进,三个人被盘查完连带着驴狗一块进去了。顾寒这时才抱着他的狗走在前面。 凤凰城是大燕少有的几个有图腾的城,上古流传下来的神话被顾寒娓娓道出。四面筑高楼,来往者男女衣着与先前的小县城比多多少少都有了变化。 “凤凰城外人若是不喜欢的则叫鸡窝。这儿过了千百年了,神话有时亦不可信,你们听了就当个故事看罢,真假已然叫悠长的年岁给淹没了。”顾寒摆摆手道。 “凤凰城由来已久,前代战祸连年的时候独它未受影响。千百年来凤凰城是没有县令的,因为这儿的城主世袭,军、政、财三权合一。太祖亲允。” 顾寒转而又介绍其他,“这一代的城主是个小姑娘,也不知何模样。其他的凤凰城与外并无异,就随意逛逛好了,相知谷还在城外,那儿空屋子最多,养的闲人也多。到我师父那一代开始赶人。我就是被赶走的人里其中之一。” 他自嘲似的笑笑,带着两个人换身衣裳, 林春生在成衣铺子被老板顺势就解了道髻,梳了两把头,没有什么华丽的头饰,堪堪取了瓶中的红梅桂枝以作装饰。她穿着盘扣青绿滚边的宽袖缠枝纹衣裙,云肩垂流苏。 而颜色好的人有时就是个衣架子,谢秋珩在一旁候着,顾寒与他衣裳并无特别差异。皆为一身荼白直裾,头束冠。 付完钱出去后,北风萧瑟,街上车马往来似乎都少了。 “先去住店,明儿一早杀过去。否则我师父那儿绝不迎人进去。”顾寒对相知谷极为了解。 他重来故地,人说话语气未变,林春生却敏感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向来和气的人这会子面上偶有一丝惆怅。 “这儿有什么、不好吗?”林春生站在他边上问。 “很好。”顾寒叹了叹,笑道,“太好了,以至于我离开这里后不止一次想回来。” “那现在回来了怎么不高兴?”林春生继续道。 “你懂什么呀?这风这么大,也不怕吹傻了,去住店罢,就在那儿。”他指了一个方向,林春生看去,只见是个特别小的逆旅,门口挂着牌子,风吹雨打的墨迹褪色。 “我头回来就是住在那儿。” “疏疏店。” 谈话间雪忽大,迷了眼,一行人先进去了,为首的撞翻了那个牌子。褪色的木头牌子不经撞裂开来了,断痕处却流出血来,红的刺眼。 顾寒怀里的狗没抱住时就掉在了地上,那行人看来,他呼吸变得极重。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是架空哦,昨天有点事情,大家给我投雷真是高兴,今天如果我回去的早我把另外3000补上。 女的衣裳你们参考清朝,男的就算了。 第56章 林春生:“傻了?” 顾寒很久才回过神,淡淡道:“雪大迷了眼。” 三个人站了很久,谢秋珩撑着伞,半晌掐了个清心诀,漫天风雪似乎永无止境。 不久疏疏店里的老人出去把牌子捡起来,一头花白头发,双目浑浊,胡子稀疏,看样子年纪很大了。 见自家店门口还站了这么些个人,小老头推了推自己的护目镜,定睛一看,发现都不认识,便只好道:“各位今儿不巧了,咱们小店住满人,怕是没地儿给各位挪出来。城东边那儿有家店,离这不远,价格也适中,不如去那儿罢。” 顾寒颔首,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悄悄握成了拳头。 “这儿从前原主人呢?”他礼貌问道。 “这儿是原主人家送给我的。原主人家里死了人,一下子发财了,就低价把这小店给转让给了我,好有一口饭吃。”小老头笑呵呵道,他把牌子上的雪抖掉。 那牌子没有一点儿损坏。疏疏二字有些许笨拙,仿佛是初学写字不久的人写出来的。 顾寒此时微诧,不免多看了一眼。 “走吧,风大,你是个大夫知道此时易受风寒的。” 这时谢秋珩带着他转个身,笔挺的背脊恍如出鞘的剑,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是一大片云,离开时就并未回头。 “有些事情眼见不为实。”他缓缓道,一手拉着林春生,站在烟火气更盛的那家旅店。 堂间四处穿梭的小仆端着热汤热茶,水蒸气袅袅向上,门帘一垂,屋外寒气仿佛就被隔绝了。 “一碗冰糖蒸雪梨,一叠梅花年糕,再加一壶酒。”谢秋珩付完钱,等着那壶酒上来,特意言明要冷的。 三个人先坐着等候,长颈粉彩大花瓶里落了几片枯叶,林春生闲着无事捡起来搁手上捏成碎渣渣,嗅到一股干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