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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人呢?” 苏竞晚继续问道。 程鹏看看陆临宣,又看看苏竞晚,讨好笑道:“下官都听苏大人的。” “好!” 苏竞晚满意地点点头,叫几个衙役去给他们松绑,“从今日起,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领头的朝她拱拱手,“石头但凭苏大人吩咐!” 苏竞晚略微思忖,认真道:“我要你们去查江梁坝。” “江梁坝?” 石头攒着眉头,为难地挠了挠头,“可是大坝四周早被官兵看守了起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苏竞晚嘴角轻勾,“那就更要查了,大坝既然被冲毁了,肯定有不少材料露在外面,我要你们在大坝两端还有中间各取一份材料,用包裹装好给我。” “此外,若是能找到当初修建大坝的民工就更好了。” 石头听得云里雾里的,一时也弄不明白这帮他们报仇和让他们挖土有什么关系。 “石大哥,你就听苏大人的吧,这当官的比咱懂!”老范走过来拍了拍石头的肩膀。 石头木讷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到哪里找苏大人?” “扬州最大的客栈是哪家?”苏竞晚反问。 石头随口应道:“秀水街上的有间客栈,不过现在受灾,也就有钱人能住得起了。” “就那里,你们先走,回头到那里找我。” 啪嚓—— 苏竞晚将随身带的茶杯盖子摔成两半,把其中一半递给石头,“到时候就以这个为凭证,小心行事,勿要透露了消息。” 石头将瓷片收好,“苏大人放心,我们兄弟嘴巴再紧不过了。” 苏竞晚拿出五个二十两的银锭交给石头,“这是一百两银子,让他们好好吃顿饭,若是你们差事办得好,回头我会努力帮你们谋个差事。” 石头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若是能有个正经差事,谁愿意居无定所。 “多谢苏大人,兄弟们,咱们走!” 送走了这帮人,苏竞晚又坐到树下,拿起水壶,喝了口水。 “苏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到扬州后不去知府衙门?” 程鹏挪到苏竞晚跟前,小声问道。 苏竞晚笑了笑,“圣上都说了,上次派来江南的三位钦差,一个死了,一个疯了,还有一个至今下落不明,难不成咱们还上赶着去送死?” 程鹏深以为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还有妻儿,他不可想把命交待在这了。 “程大人这几日跟着我们受苦了,等到了扬州,程大人就在客栈里好好歇歇,若是身体哪有不舒服的,我再请大夫给程大人好好瞧瞧。” 程鹏连称不敢,悄悄到一旁坐着去了。 “你是怀疑江梁坝有问题?” 陆临宣微微蹙眉,喃喃自语道:“六年前江南发生过一次水患,这次也是,江梁坝是七年前建造的,而在此之前三四十年江南都甚少发生水患,江梁坝建成后却发了两次大水……” 说着又摇了摇头,“不对,可能不止两次,这次水患他们本来也打算瞒下的,只是后来流民逃到了京城,实在瞒不住了,所以中间可能还发生过小的水患,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既然陆大人都猜到了,又何必问我?”苏竞晚放下水壶,神情漫不经心。 陆临宣弯了弯嘴角,“我只是觉得晚晚聪慧远甚于我,倒真应了我们当初说的,若有机会,晚晚确实比我做得更好!” 苏竞晚表情略微有些不自在。 当初她说出那样的话,所有人都笑她不自量力、信口开河,就连她的父亲母亲都觉得姑娘家只要知书达理、温柔贤良,日后能相夫教子、打理中馈就是,至于那些四书五经、治国方略是男子的事情,与她并无干系。 只有他,始终站在她这边,毫无保留地相信她,支持她。 所以她当初才想嫁给他的吧! 可是后来—— 她却被他母亲退婚! “时候不早了,上路吧!”苏竞晚整了整裙摆,向前走去。 他们继续赶路,终于在第二日傍晚时分赶到了扬州城,来到了石头所说的那家有间客栈。 “哎哟,几位贵客里边请,里边请!” 前台的掌柜见有客人来了,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果然如石头所说,店里冷冷清清,只有零星几个客人,若不是他们进来,桌上趴着的小二都快睡着了。 苏竞晚道:“要九间上房,再来三桌酒菜。” 掌柜有些为难地赔笑道:“房间倒是有的是,只是现在城里正受灾,虽说最近雨停了,但很多菜品供应不上,只有一些白菜豆腐萝卜土豆,也不知各位吃不吃得惯?” “有什么吃什么。” 苏竞晚不在意地应道,干馒头都啃过了,哪里会嫌这些菜差? 掌柜眉开眼笑道:“好嘞!” “诸位先跟着小二上楼,我这就让后厨为诸位准备饭菜,很快就好。” 苏竞晚、陆临宣、宋彬蔚还有程鹏是有官职在身的,自然是一人一间房,至于其余的人则是两人一间房。 有间客栈不愧是扬州最大的客栈,布置的还算干净整洁,就是比之京城的悦来客栈也是不差多少的。 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苏竞晚一沾床眼皮就睁不开了,柳絮叫她下去吃饭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