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夏侯溟找你了是吧？” 突然，想到自己今天干的事儿，夏侯寒月问道。 “嗯。”夏侯沁应了一声，手上动作没停。 “你解决了吗？”夏侯寒月仰头看向夏侯沁俊美的脸容，那眼神，好似在说你要是没解决就太逊了一般。 “算是解决了吧。”夏侯沁还得感谢苏飞云最后下的那一把猛药呢，不然，以夏侯溟的性子，不会那么快便妥协的，在他这边讨不到好，他一定会找上夏侯寒月。 虽然夏侯沁不担心夏侯寒月会无法应付夏侯溟，可也不想见到夏侯寒月会因此而有所烦恼。 “算？”夏侯寒月挑眉说道：“你意思就是说可能夏侯溟还会找麻烦咯。” “可能吧。”夏侯沁也不确定，不过对此他一点也不在意。 “得了，夏侯溟那你应付着吧，我估计还得跟母后周旋周旋。”在夏侯寒月看来，夏侯溟倒不是很难解决，多利用利用他对沁的愧疚心，相信很容易就能搞定他，这种方法虽然不道德了一点，可只要能让夏侯溟别碍着他们两人在一起，那么夏侯寒月还是会很乐意用的，虽然这样很对不起夏侯溟，可也没办法，不是么，总不能让他们两人分开吧。 至于皇后，夏侯寒月想着，对于一个女人，尤其还是一个溺爱着自己这个儿子的女人，要让他做到如对夏侯溟那般就没法了，看来只能自己向皇后示弱了。 “怎么突然就想让他们知道了？”夏侯沁有些不解的问着怀中之人。虽然这些事情早晚得解决，可是夏侯沁并没有想到会这么急，夏侯寒月甚至事前跟他商量一下都没有。 虽然夏侯寒月也说了是皇后发现不对，但是夏侯沁也相信，只要夏侯寒月不想，皇后也不可能从他口中得知些什么，怀疑也只能是怀疑而已，而且还是单单针对他的。 “我急。”夏侯寒月一点也不掩饰自己急切的心情，很大方的朝夏侯沁说出了原因。 “急什么？”夏侯沁皱眉，有些弄不明白。 “急着探究你的秘密身份，急着离开这里，急着寻找回到前世那个世界的方法，急着跟无心说一声我平安无事。” 一下子将堆积在心中的一切急迫爆发出来，想到自己前世唯一的好友，那时他便那样来不及交代一声的死了，也不知无心会有多伤心。 夏侯沁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心中有着一丝没有发现夏侯寒月心思的愧疚，想着自己是不是自私了一点，这段时间来就一直这么跟夏侯寒月处之，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也难怪夏侯寒月会将这些都藏在自己心底了。 伸手搂住夏侯寒月纤细坚韧的腰身，按入自己怀中，夏侯沁声音低低的说道：“抱歉。” 有一瞬间，夏侯寒月的眼眶有些微红，眼眸中似乎又水雾浮现，不过剧烈起伏的情绪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你道什么歉，本来就是我自己太急切了。” 夏侯沁没有吭声，只是心中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的注意怀中人的一切，包括他没有表现出的情绪和心思。 “明日，我便去找国师。”有些事情，是该问清楚了。 “嗯。”夏侯寒月埋在夏侯沁怀中的脑袋点了点，而后又说道：“我也去。” 有些东西，他想跟夏侯沁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因为，他认定，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好，一起。” 寒沁未眠星辰卷第五十五章再见国师 隔日一早下了早朝，夏侯沁再次踏入老国师居住的院子，这次，他的身边多了夏侯寒月。 其实，早在昨日夏侯寒月便从闻人语那里听闻，若说这个大路上谁有可能知道夏侯沁的离奇遭遇，有谁能做到让夏侯沁经历如此遭遇，那么，唯独老国师。 老国师的来历闻人语也不清楚，当初是老国师突然找上先皇的，那时来历不明的老国师一出口便是让先皇给他国师身份，以后，他会驻守在皇宫之中。当初闻人语也在一旁听着，为此他还嘲笑过老国师的不自量力和莫名其妙呢，只是，在被认为对方只是一个老疯子的情况下，先皇却不知为何与老国师单独谈了一夜，隔日，郝嘉便有了国师这一官阶。 确实，国师这一官阶就是这么来的。 国师并不需要参与朝事，也无需上朝，只要常年守在宫中，负责各类祭司便可。 从那之后，郝嘉皇宫中多了一个神神叨叨的节日，每年的固定那一个时刻，老国师都会开坛祭拜，祭拜什么，为谁祭拜，除了老国师和皇上，谁都不知道，有人猜测是哪路神仙，有人猜测是老国师自个儿的小心思，至于郝嘉皇室的祖先，那不可能，因为郝嘉有固定的日子给先祖们祭拜。 当初闻人语也疑惑过，只是因为先皇乃其好友，而从来都不会有事对他隐藏的先皇又决口不提这回事儿，也因此，闻人语便没有多问，他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好友，而显然，自从老国师到来之后，郝嘉便一直风调雨顺，战事告捷，为此，郝嘉的百姓及朝廷官员都开始接受了老国师的存在，久而久之，老国师在郝嘉愈加受人爱戴，甚至民间还有百姓为老国师设了神台祭拜。 闻人语对老国师其实有些偏见，虽然不强烈，可却存在。 夏侯寒月发现每次闻人语一说到老国师，那总是带着邪气的挑花眼总会闪现出一丝怨怼和讽刺，夏侯寒月为此还问了闻人语为何。 闻人语似乎被他的问题惊了一下，后来才告诉他，是因为他一直认为，先皇，也就是沁的父皇其实是不用死的，只要当时的老国师肯出手相救。 夏侯寒月不知道闻人语和他名义上的皇爷爷除了朋友之外，到底还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却在闻人语的眼中看到，提到皇爷爷时，那种悲痛和哀泣的剧烈情绪。 闻人语对老国师的偏见在哪他算是知道了，闻人语至今还在责怪老国师明明有那个能力救回先皇，却放任着先皇死去。对此，没有亲眼经历过这么一幕的夏侯寒月不能乱评定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他相信，老国师也有他的不能动手的理由。 “在想些什么？” 这时，两人已经踏入了老国师的院子中，夏侯沁见夏侯寒月一路安静的走在一旁，脸上神色空白，似乎神游天外，不禁问了心中疑惑。 “我在想闻人语的事。” 被夏侯沁唤回神的夏侯寒月扭头看向夏侯沁问道：“沁，你知道太傅他和先皇的事儿吗？” “闻人语和先皇？”夏侯沁皱眉，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只知道他们是朋友，闻人语会在先皇去世之后进宫驻守，也是先皇临死前的安排。” 让一个生性洒脱不羁的男人守在皇宫中几十年，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这个人在朝廷上一点势力都没有，所做的也就是太傅一职，甚至，闻人语还从来都没有领过宫中的供奉。 “我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似乎对夏侯沁的回答早有预料，为此夏侯寒月也没有失望之态，只是猜测的说道。 “或许吧，不过，先皇去世已久，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夏侯沁说道，两人中已有一人去世多年，便是真有什么关系，现在拿来讨论也没什么效用，何必。 “呵……也是，当局者放不下罢了。”都几十年了，闻人语还没有放下先皇，可见，他对先皇的感情有多深厚，不管是友情，或者是……爱情。 “其实，我只是觉得奇怪，太傅都已经五十多了，怎么都不会老的。”这一点夏侯寒月倒是真的很好奇，看看夏侯溟，跟闻人语差不多的年龄，大也大不了几岁，可夏侯溟都有了明显的皱纹痕迹了，而闻人语却宛如二十多岁青年一般，能不叫人好奇么。 夏侯沁不由顿了一下，冷冷的脸上都不禁呆滞了一下。 夏侯寒月见此，突然想到夏侯沁其实年纪也不小了，自己也跟着呆了一下。 “沁，我都差点忘了，你也很老了。” “……” 其实，若单算夏侯沁如今这具身体的年龄，也近四十之龄了，而若算心理年龄，夏侯沁也暗中算了一下，得，他确实很老了。 满意的看到夏侯沁被他噎了一下，夏侯寒月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而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其实，沁能保持着这种青年相貌和身材，我还能理解，毕竟沁之前的经历太过离奇了，多这一点也没有什么。只是，太傅呢？难道太傅也是个离奇的主？或者是个不为人知的老妖怪？” 夏侯沁突然觉得，夏侯寒月这句话意有所指，这人，是想说他也是个老妖怪吗？ “你可以自己去问他，想来他应该会告诉你他到底是不是妖怪。”夏侯沁朝夏侯寒月凉凉的说着，将这个问题推了回去，很多事情他自己都没弄明白，怎么回答夏侯寒月这种无厘头的问题，再说了，这个问题还是关于别人的。 所以说，其实夏侯沁是在吃醋了吧，不懂得表达情绪的人啊。 夏侯寒月开心的偷偷笑了下，这时，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道老者的身影。 看着老弱的身躯却将腰脊挺得直直的，静悄悄的站在庭院中间，垂手含笑的看着他们。 “参见皇。”老国师微微躬身。 老国师对夏侯沁的称呼总是那么奇怪，不似别人用的是“皇上”或者“陛下”的称谓，他永远都是称呼夏侯沁为“皇”，简短的字眼，却透漏着无限的尊敬。 夏侯沁颔首，与夏侯寒月一起靠近。 老国师再次挺直脊背，朝夏侯寒月含笑的问候：“少主也来了。” 少主？夏侯寒月奇怪老国师不同他人对他的称谓，却也没有多问，只是点头应了一声。 问候完了夏侯寒月，老国师的注意力再次放到夏侯沁的身上，恭敬的问道：“皇，您可是还有问题要问属下？” 这般说着，老国师随手朝一旁挥了一下，空空的庭院中突然出现一张石桌，以及三个石凳。老国师施了个礼说道：“皇和少主请坐，有何事可以慢慢询问属下，只要属下知道的，一定替皇和少主解惑。” 夏侯沁沉默的坐下，夏侯寒月也随着坐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之色，脸上却不动声色。 老国师在两人坐下之后，也随着坐下，在一挥手，石桌上出现三杯正冒着烟的茶。 “皇，少主，请喝茶。” 不管是夏侯沁还是夏侯寒月，都没有去碰茶杯，倒不是他们觉得老国师会伤害他们，只是，这莫名出现的茶，也不知道是啥时泡的，他们还是别喝的好，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对此，老国师但笑不语，倒也不气恼，只是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轻抿了一口。 突然，本来一直沉默着的夏侯沁对着他们旁边一棵大树伸手一挥，然后，在夏侯寒月惊讶，而老国师了然的注视下，已经因为入秋而发黄的树叶在瞬间变得葱绿，散发出勃勃生机。 “朕想知道，朕的这种力量，是哪来的。”夏侯沁神色非常平静，似乎早已知道自己拥有了这种能力。 夏侯寒月将注意力转回夏侯沁身上，随后又看向老国师。 在茶水热气的蒸腾下，国师苍老的面孔有着一种神秘的朦胧感，让夏侯寒月不禁的猜测，这名老者可真的是人？还是如民间传言，已是神仙？而若真是神仙，那么，一直被他称为皇的沁呢？又会是什么身份？ 其实，夏侯寒月并不相信神仙之类的存在，虽然他在前世见过鬼魂，在现在又见到了国师而后夏侯沁展现出来的神奇力量，可是，夏侯寒月同样记得，自己前世还拥有言诅的力量呢。 所以，究来验去，其实，关键都在“力量”二字身上吧。 那么，这些力量，又是怎么得来的呢？前世他的“言诅”之力乃是血脉传承，司徒家的力量也是来自血脉传承，那么现在沁和老国师呢？也是如此吗？ “这些力量，本来便是皇本身所有的。”面对夏侯沁的询问，老国师平和的说道。 “以前并没有。”在他来到这具身体之前，一直都没有这种力量的出现，不管是这具身体的，还是之前他所转世拥有的那几具身体的，都没有。 “那是因为您的力量封印在灵魂中，而您之前的灵魂不全，便没有启动解开封印，而如今，您的灵魂已然集全，封印自然解开，返还您的力量。”说到此处，老国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因为力量封印太久，考虑到一下子全部释放的话，皇的身体会承受不了，因此一直都是慢慢的释放，让皇可以慢慢的吸收，直至能够适应和承受时，才会一次全部返还给皇。” 寒沁未眠星辰卷第五十六章沁的身份 老郭是慢吞吞的解释着，夏侯沁和夏侯寒月则仔细的听着。 待老国师讲完，夏侯寒月看着夏侯沁，心想，老国师的意思是说，沁现在身上的这些力量本来就是沁的，还是说沁是因为之前灵魂没有集全，那么，沁灵魂未曾分散之时呢？ 那时候的沁是谁？ “一般人，不会拥有这样的力量吧？”夏侯寒月突然朝老国师说道，含着一丝笑容的脸绝美而温和，只是，那双魅惑世人的凤眸中，冰封一片。 “自然，如皇这般的力量，又岂会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面对夏侯寒月冰冷的视线，老国师依然神色不动的说道。 “沁的身份。”这是夏侯寒月最想知道的，他想知道沁能不停带着记忆转世的原因，以及沁以后还会不会在这样重复下去。 “皇便是皇。”老国师一点也不惊讶夏侯寒月对夏侯沁的称谓，似乎是早有所料。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便跟我打哈哈，国师。”夏侯寒月眉眼开始含煞，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早已急迫。 “属下说的，也是事实。”国师半点不退让。 夏侯沁见此，眉头微微皱起，冰冷的视线投向老国师，正欲开口训斥，却听老国师继续说道：“皇，一直便是属下的皇，这一点不会变，不管皇现在是何种身份。难道少主以为，属下所说的皇，是这凡俗之中的一国君主么？皇又岂会这么简单。” 老国师的话语打消了夏侯沁即将出口的训斥，也打散了夏侯寒月的不满以及怒火。抓住了重点的两人以极快的速度交换了一下视线，而后两人默契的再次移开视线，看向老国师看似苍老，白须负面，实则露出的皮肤细致光滑，无一丝皱纹的脸。 夏侯沁开口说道：“告诉朕，朕总该知道自己的事情。” 夏侯沁的话语冷硬不带丝毫可商量的余地，坚定地眼神让老国师明白，今日无论如何，皇都一定要知道所有关于他的事情。 面对两双同样坚定地眼眸，老国师叹息一声，无奈说道：“这些，皇早晚都会知道的，本来，属下想等皇自己觉醒记忆，却没想，皇竟然会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过去的事情。” 老国师说着，神色间有些恍惚，宛如陷入了回忆之中似的。 “皇乃是玄界神皇，而属下，是皇的四神卫之一玄真。本来，玄界一直非常安静，可自从魔尊现世之后，便搅得玄界无一日安宁，为此，皇带着属下四人，亲自出手剿灭魔尊及其手下，本来一切都很顺利，那个魔尊根本不是皇的对手，可是没有想到，那魔尊的贼窝却不简单，里面被封印着一股强大力量，魔尊临死之前启动了那股力量，欲与皇同归于尽，幸好皇当时谨慎，留了退路，虽然身体毁灭，可神魄依然存在，只是受了重创。” “为此，属下等人便将皇的神魄温养起来，直到皇神魄的创伤差不多痊愈之时，便由属下带着皇的神魄，来到凡界，寻找并将皇放到一个适合存放皇的神魄的魂器中，以待皇转世出生。而这个魂器，便是皇这一世的母亲。” 夏侯寒月扬起了眉，朝着夏侯沁丢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