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一、防廚子賊
「杜夫人,我說的便是這片石道。」 杜丹讓人領著在已經頗有氣派的行館內走,來到一處園林石道。 「這石道可有問題?」杜丹瞧不出不對。 領著她過來的灰髮老伯點頭。「這是青花石,常用於一般大宅,很是不俗。」 「……所以?」 「可我聞劉工頭提,杜夫人想要做絕頂的大生意,若是如此,這青花石瞧在大家眼中,便不足了。」 杜丹一愣,立即道:「還請朱伯指教。」 灰髮老伯一臉嚴肅,態度嚴謹,卻是有問必答。 「這青花石雅緻,價好,可出量也穩,但凡大氏族都見慣這石子,要教人驚豔,難。」朱伯說。 杜丹立即明白過來。「該換什麼?」 「月白石。」朱伯斬釘截鐵。「若杜夫人願意,青鶯石更佳。只是青鶯石出量少,奇貨可居,就是捧大把銀兩,亦難得手。」 「朱伯可知門路?」 「我一小小石工,哪來門路。」朱伯這會兒倒是咧嘴一笑。「可咱們城裡三大商手中,或多或少都有些貨,賣或不賣,卻不是我這小小老頭能說得準。」 話這麼說,杜丹還是謝過對方的資訊。 接著朱伯又領著她走了園中幾處。 朱伯是錢氏養的一石工,與一些種花養魚的專給族裡做庭園造景,大半輩子浸yin其中,經手奇珍無數,若要說誰眼光能比那些富豪子弟銳利,唯有朱伯這樣的箇中翹楚。 他與杜丹解說了許多細節,聽得杜丹暗自心驚。 好貨次貨,宅子主人有多少底蘊,細節騙不得人,在朱伯這樣的行家眼中,無所遁形,從一小方施工用料他就能推敲出杜丹當初的考量。 朱伯說得平穩,可杜丹清楚對方的客氣。瞧在對方眼中,她要稱這行館「絕頂」,怕是要貽笑大方。 不過還好,她清楚自己多少斤兩,行館是要夠檔次,但她也不全只賣硬體上看得見摸得著的「實」,還有許多「虛」。真正賺錢的東西還在她腦裡。否則依她這屋宅還是夫婿所贈的身家,哪比拼得上京裡不知傳承多少代的富貴氏族。 與朱伯走了一趟,杜丹又與錢家來的幾名行家聊了許多。 高手便是高手,一番交流,她又得到許多資訊與新想法。 有些地方確實做些改動會更好。可說來簡單,用料該哪尋來是大問題,人手得再安排,再來是花銷…… 工期已經進入末段,突然要做更動,原本幾乎不存的一點餘裕更被榨個精光,得立即處理。 饒是杜丹這般能cao勞的,面對一堆十萬火急的活兒,也大感吃不消。 她一早來到工地,這轉那轉,聽意見又討論做決策,忙活一早上,中午隨意讓下人在途經的路邊買了包子食糧果腹,便又匆匆趕往一農家。這幾日與大廚研發的菜色有幾樣食材不太適當,她得再去瞧瞧能否找到更合適的替代品。 車廂內,兩個綁雙髻的小丫鬟安安靜靜候在杜丹左右,小心伺候。 兩個小丫鬟都是杜丹後來挑的,人牙從外地買來的小丫頭,一個八歲、一個十歲,在大翼已經能工作。被杜丹帶在身邊,很是聽話老實,個子雖小,隨她上山下田沒喊過累,兢兢業業跟著。 她總共就挑了四人,另兩個今日留在宅裡幹其他活。 四個丫頭年紀都不大,最長的不過十一。經過上回事件,杜丹也是圖個省事,擔心年紀大的心思雜,乾脆挑了小的。優點是乖巧,卻分攤不了她肩上一堆雜事。 越接近駿工,越是每日在燃燒小宇宙的她,心裡其實更想要找個副手幫忙。 但標準放再低,至少也得識字會數。錢家倒是不少好苗子,可人家在錢家待好好的,熬些日子說不得就有個掌櫃位置,前途一片光亮。真被她要到手上,還不怨死她? 想來這人還是得自己培養,可她現在忙得自己都恨不得切好幾段用,別說難分出心力去教,身邊這四個小丫鬟自己也尚在觀察,性子如何,腦袋靈不靈巧,還得待自己有個底後,才好確認值不值得拉拔教導。 時間…… 她需要時間,可最缺的,也是時間。 杜丹利用行車空檔,閉眼沉澱思緒,仔細思考剛才交待的事有無差錯。 若此時身邊有個靈俐的管事,讓對方去追蹤其實更妥當,可惜手邊沒人,她只好祈禱幾位師父工頭真的懂她的意思,將幾處更動弄好…… 又花了近一時辰趕到契作的農地那兒去,杜丹與對方好一通討論,把自己遇上的問題說明,對方拉著她繞了好大段路跑到村裡一老農的田裡去,好說歹說,終於說得老農點頭,將他以為鼓搗失敗的農活拿出來,還為杜丹開了他的家祖傳醬缸。 在這兒又耗上數時辰,撒了些銀兩,把里正村長什麼都喚來安老農的心,簽了契,頂上天光都黃了,杜丹終於是解決了問題。 解決後,便可以不用再來一趟,杜丹也是高興。趕緊命人將自己要的東西搬上馬車,盡快將東西送到廚子那兒去。 今晚輪空,晚上沒男人陪睡,去過廚子那兒交待兩句後,杜丹不急著趕回宅,而是跑到鳳臨吃飯。 燈檯盞盞,如星光。夜晚的東甲街別有風味。 鳳臨掌櫃眼利,車才剛停,知曉是誰來的他立即迎上招呼。 「杜夫人,裡頭請,裡頭請。」 「游掌櫃,幾日不見,生意可好。」杜丹下了車,笑盈盈地與掌櫃打了招呼。 「老樣子,老樣子,承蒙關照。」游掌櫃熱乎得緊,親自接待,一路將她送到二樓包廂。 招呼菜色,再三寒暄,確認好一切細節,這位鳳臨的大掌櫃才依依不捨離去。 在游掌櫃出了包廂後,杜丹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怕是錢家人過來都沒能享受游掌櫃這般熱情又無微不至的接待。 畢竟錢家沒人會從他這挖走廚子…… ** 作者的話: 果子這次業力引爆稍嚴重,手腕老毛病撇開不說,醫生還建議我抽血驗些東西,和照胃鏡及大腸鏡。 抽血我熟,不過胃鏡和大腸鏡都還是第一次。 胃鏡時間短,管子從喉嚨進去,很快就能結束,做完感覺還行。 大腸鏡就較折騰。 首先在檢查前兩天就得開始限制飲食,檢查前一天和當天都不能吃東西,較苦逼的是醫院給的清腸藥,我吃了沒下瀉反應,等上四小時還是沒動靜,只好打電話到藥廠問,藥廠的人叫我自己用甘油球或另吃瀉藥。我心裡os:這些藥醫院收了我五百多塊呀……結果還是得自己想辦法orz 灌了兩天水,很神奇不覺得餓。只想著若腸子沒清好,怕到時要重做很焦慮。 大腸鏡是做無痛,全身麻醉。可能是我腸子太曲折離奇,醫生還沒做完,我麻藥就退了,醒來的第一個反應是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xdddd(體驗了一把被人從身體裡面捅腸子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做得差不多了,還是醫生覺得我醒了再做下去有困難,就把管子抽掉結束了。 麻藥還未全退,在醫院多躺了一會兒,回家那條路有些顛,震呀震的忍不住在車陣中停下狂吐,吐了一堆水。 反正就折騰幾天,檢查完,現在就等報告出來。 現在手腕情況好點會敲敲稿,不過太疼就放棄,主要還是休息。 然後九月中果子要出門一禮拜(中秋節前後),短期內更新間距都會拉長許多,還是跟大家說聲請隨意啊!感謝感謝! 果子愛各位~~嚒嚒! --简体版-- “杜夫人,我说的便是这片石道。” 杜丹让人领着在已经颇有气派的行馆内走,来到一处园林石道。 “这石道可有问题?”杜丹瞧不出不对。 领着她过来的灰发老伯点头。”这是青花石,常用于一般大宅,很是不俗。” “……所以?” “可我闻刘工头提,杜夫人想要做绝顶的大生意,若是如此,这青花石瞧在大家眼中,便不足了。” 杜丹一愣,立即道:”还请朱伯指教。” 灰发老伯一脸严肃,态度严谨,却是有问必答。 “这青花石雅致,价好,可出量也稳,但凡大氏族都见惯这石子,要教人惊艳,难。”朱伯说。 杜丹立即明白过来。”该换什么?” “月白石。”朱伯斩钉截铁。”若杜夫人愿意,青莺石更佳。只是青莺石出量少,奇货可居,就是捧大把银两,亦难得手。” “朱伯可知门路?” “我一小小石工,哪来门路。”朱伯这会儿倒是咧嘴一笑。”可咱们城里三大商手中,或多或少都有些货,卖或不卖,却不是我这小小老头能说得准。” 话这么说,杜丹还是谢过对方的信息。 接着朱伯又领着她走了园中几处。 朱伯是钱氏养的一石工,与一些种花养鱼的专给族里做庭园造景,大半辈子浸yin其中,经手奇珍无数,若要说谁眼光能比那些富豪子弟锐利,唯有朱伯这样的个中翘楚。 他与杜丹解说了许多细节,听得杜丹暗自心惊。 好货次货,宅子主人有多少底蕴,细节骗不得人,在朱伯这样的行家眼中,无所遁形,从一小方施工用料他就能推敲出杜丹当初的考虑。 朱伯说得平稳,可杜丹清楚对方的客气。瞧在对方眼中,她要称这行馆”绝顶”,怕是要贻笑大方。 不过还好,她清楚自己多少斤两,行馆是要够档次,但她也不全只卖硬件上看得见摸得着的”实”,还有许多”虚”。真正赚钱的东西还在她脑里。否则依她这屋宅还是夫婿所赠的身家,哪比拼得上京里不知传承多少代的富贵氏族。 与朱伯走了一趟,杜丹又与钱家来的几名行家聊了许多。 高手便是高手,一番交流,她又得到许多信息与新想法。 有些地方确实做些改动会更好。可说来简单,用料该哪寻来是大问题,人手得再安排,再来是花销…… 工期已经进入末段,突然要做更动,原本几乎不存的一点余裕更被榨个精光,得立即处理。 饶是杜丹这般能cao劳的,面对一堆十万火急的活儿,也大感吃不消。 她一早来到工地,这转那转,听意见又讨论做决策,忙活一早上,中午随意让下人在途经的路边买了包子食粮果腹,便又匆匆赶往一农家。这几日与大厨研发的菜色有几样食材不太适当,她得再去瞧瞧能否找到更合适的替代品。 车厢内,两个绑双髻的小丫鬟安安静静候在杜丹左右,小心伺候。 两个小丫鬟都是杜丹后来挑的,人牙从外地买来的小丫头,一个八岁、一个十岁,在大翼已经能工作。被杜丹带在身边,很是听话老实,个子虽小,随她上山下田没喊过累,兢兢业业跟着。 她总共就挑了四人,另两个今日留在宅里干其他活。 四个丫头年纪都不大,最长的不过十一。经过上回事件,杜丹也是图个省事,担心年纪大的心思杂,干脆挑了小的。优点是乖巧,却分摊不了她肩上一堆杂事。 越接近骏工,越是每日在燃烧小宇宙的她,心里其实更想要找个副手帮忙。 但标准放再低,至少也得识字会数。钱家倒是不少好苗子,可人家在钱家待好好的,熬些日子说不得就有个掌柜位置,前途一片光亮。真被她要到手上,还不怨死她? 想来这人还是得自己培养,可她现在忙得自己都恨不得切好几段用,别说难分出心力去教,身边这四个小丫鬟自己也尚在观察,性子如何,脑袋灵不灵巧,还得待自己有个底后,才好确认值不值得拉拔教导。 时间…… 她需要时间,可最缺的,也是时间。 杜丹利用行车空档,闭眼沉淀思绪,仔细思考刚才交待的事有无差错。 若此时身边有个灵俐的管事,让对方去追踪其实更妥当,可惜手边没人,她只好祈祷几位师父工头真的懂她的意思,将几处更动弄好…… 又花了近一时辰赶到契作的农地那儿去,杜丹与对方好一通讨论,把自己遇上的问题说明,对方拉着她绕了好大段路跑到村里一老农的田里去,好说歹说,终于说得老农点头,将他以为鼓捣失败的农活拿出来,还为杜丹开了他的家祖传酱缸。 在这儿又耗上数时辰,撒了些银两,把里正村长什么都唤来安老农的心,签了契,顶上天光都黄了,杜丹终于是解决了问题。 解决后,便可以不用再来一趟,杜丹也是高兴。赶紧命人将自己要的东西搬上马车,尽快将东西送到厨子那儿去。 今晚轮空,晚上没男人陪睡,去过厨子那儿交待两句后,杜丹不急着赶回宅,而是跑到凤临吃饭。 灯台盏盏,如星光。夜晚的东甲街别有风味。 凤临掌柜眼利,车才刚停,知晓是谁来的他立即迎上招呼。 “杜夫人,里头请,里头请。” “游掌柜,几日不见,生意可好。”杜丹下了车,笑盈盈地与掌柜打了招呼。 “老样子,老样子,承蒙关照。”游掌柜热乎得紧,亲自接待,一路将她送到二楼包厢。 招呼菜色,再三寒暄,确认好一切细节,这位凤临的大掌柜才依依不舍离去。 在游掌柜出了包厢后,杜丹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怕是钱家人过来都没能享受游掌柜这般热情又无微不至的接待。 毕竟钱家没人会从他这挖走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