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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南逸闷声:“只要你能留下来,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容汐:“可是我在乎。” 她如果留在现代,就意味着从历史中消失,她不知道她的消失会对历史轨迹产生如何影响,又会对现代世界产生如何影响。 她不能拿别人的人生打赌。 “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好吗?我希望有两全之策。” 容汐轻抚任南逸的黑发,放柔声音道:“但我答应你,我不会一走了之的。无论我能不能留下来,冬天的时候,我都会回来,我们一起吃火锅,一起看《南温丽歌》首播,好吗?” 任南逸没说话,他沉默地窝在容汐的颈窝中,只余湿热的呼吸急促地一起一伏。 良久,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任南逸终于抬起头来,急迫焦躁的汹涌浪潮好似都已按捺平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重新泛上清澈明亮如单纯小狗般的笑意。 他深深地看着她,“好,我等你。” 暴雨停了,温柔的月光重新洒了下来。 这一番折腾,耽搁了许久。看月色,时间已经很晚了,道观关了门,下山也赶不上最后一班离岛的轮渡,而且不知是不是在山里的缘故,他们的手机都收不到信号,也没法联系外界。 于是两人只能决定在这里等一夜,等天亮下山,赶清晨最早的船离开。 两人互相依偎着倒并不觉得时间难熬,反而十分珍惜这样的独处时间。 任南逸握紧容汐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他的体温让她觉得很安心,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等初晨的光落到容汐脸上,她朦胧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枕着任南逸的大腿睡着了。 容汐抬头看向任南逸,他冲她微笑,眼里却有血丝。 “你一夜没睡?”容汐坐起来,有些自责道:“我们俩该轮回休息的。” 在宫中这些年,容汐睡觉一向不沉,半夜会醒,没想到昨夜却一觉到天亮,任南逸也没叫她。 “我熬夜习惯了,没事儿。” 任南逸用手指轻轻梳理容汐微乱的长发,笑得轻松。 两人稍稍整理了一下,准备下山。 不知是错觉,还是昨晚天太黑看不清,他们总觉得现在的石屋看起来比昨晚古旧了许多,石壁被满满的青苔覆盖,屋里摆设好像也不太一样。 走出树林,昨夜简陋古朴的石阶路也不太一样了,像突然被翻新一般,甚至连下过雨的痕迹也看不出来。 这时,山上传来脚步声,是一位穿着道袍的小道长沿着石阶路走下来,小道长还是少年年纪,突然撞见任南逸和容汐,他一愣,稚嫩的脸上露出惊讶。 小道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条路不是给游客走的。” 这条路通往道观后山,平时只有他们上下山才会走。 任南逸:“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你们入口处也没有禁行标识,我们马上就走。” 小道长更讶异了:“有标识呀,这条路的入口一直是拦着的。” 任南逸和容汐面面相觑,他们昨晚上来时完全没有任何标识和阻拦。 小道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脸色微变,问道:“你们是昨晚上来的吗,是不是被困在后山一晚上?” 两人点点头,“我们昨晚好像迷路了,又突然遇上下雨,就在树林里的石屋里待了一夜。” “迷路?下雨?”小道长低声喃喃,“果然。” 他像是笃定了什么,对两人一拱手道:“两位善人还请在此稍待。” 说罢,小道长便急匆匆地跑上了山,片刻后又急匆匆跑下来,手里多了一个锦袋。 “这个送给你们。” “什么东西?” 任南逸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打开锦袋,倒出来一颗圆溜溜黑乎乎的东西,容汐瞧了两眼,像是树种子一类的东西。 小道长笑了:“二位是有缘之人,师父说了,遇上有缘之人,一定要送灵缘树种,可惜他老人家下山云游去了,今日只能由我代送。二位善人可在后山种下它,然后祈愿,若是这树能长大开花,愿望就能实现。” 任南逸听罢,饶有兴致地拿起那颗圆溜溜的种子把玩。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嗤笑一声,嘲讽骗子套路过时,八百年前的话术还拿出来唬人。 不过现在,任南逸不这样想了,如果玄学能留下容汐,那他希望所有玄学都是真的。 他捏了捏容汐的手,眼眸亮晶晶地看向她,“我们把它种了吧,我想许愿。” 他眸中的期待,如努力想要抓住所有浮木的溺水者,容汐的心突然就变得格外柔软。 容汐回握住他的手,笑着点了点头。 向小道长道了谢,两人走回了树林里的石屋,决定把树种在石屋前的空地上,给昨夜留下一个印记。 种下树种,容汐也许了愿。 这个愿望,只和他有关。 她希望,他可以永远幸福快乐。 下山的时候,和昨晚截然不同,他们顺着石阶路很顺利地就走到了山脚下。 而且也确如小道长所言,这条路的入口处有围栏挡住,上面贴着明显的禁行标识。 任南逸和容汐都觉得有些古怪,但总算走出来了,便没有再去细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