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孩间也能靠战斗搞好关系
“我们舰长的工作啊，就是进行判断，要从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情报里面，选出合适的，然后丢进‘炉子’里，处理出下一步的情报来，然后再把这些情报再挑挑拣拣，然后又丢回炉子里面……就这样反反复复最后就得出个差不多的玩意儿来，就开始执行攻击吧。” 黑尤妮大大咧咧仿佛躺在羽绒床铺上般漂浮在空中，挥着手比划着向茉维依述说着她的作战经验——作为值勤副官英姆芙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茉维依身边，邱枫烈也就一开始的时候可以继续和茉维依混在一起，但后来随着自己作战群人员渐渐到位，作为指挥官的他也就越来越忙碌，而且经常还神神秘秘的，不可能再照看着茉维依了。 计划总是随着实际情况变化而变化的，于是四位舰长就轮流着带起茉维依这个实习生来。 “诶？但、但英姆芙舰长告诉我说，要精确每一条数据，只有每一个数据都精确，才能保证最后的炮击坐标是精确的……” 茉维依坐在提升舰长与战舰数据交换等级的座舱里，举手提问道。 黑尤妮空中一个纵向转体，如同在仰泳一般，尽显完美比例的丰腴身材“精灵族都是死板的啦，普通人类那没有必要那么精密，去浪费时间在细节上，明白？就跟我不想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说这些一样。 不会把数据丢给阵列，多来几遍回炉‘过滤’吗？你那么聪明，那个数学理论你懂的吧，就像把数字反复代入公式之中，不断计算，只要次数够多，我们就能无限接近真理。” “哦哦，就跟半程折跃法一样，不断折跃就能无限接近目的地。” “对爆！”黑尤妮一个纵身，环绕着座舱一阵盘旋，“我们舰长的工作就是进行决策，挑选侦查获得的数据，让战舰计算机去把秒相距给我们，然后轰爆敌人就够了！” 茉维依点点头，大概明白黑尤妮的作战思路了，她的思路跟祈谙、霓不大一样，跟英姆芙更是完全不同“我明白了！意思就是跟着感觉走对吧。” “嘿嘿，聪明，我就是这样靠着直觉一路打到现在的。”飘过茉维依头顶的黑尤妮，探手一通蹂躏少女的小脑袋，把整洁的紫发揉成炸毛，然后看着力场再将其粘平整，然后才接着道 “但是啊……嘿嘿，你就听我的话去跟着感觉走明白吗，然后将军就会生气爆吧，哈哈哈……说起来其她人的说法都跟我的不一样，她们怎么说的？” “……唔，是的，差别有点大，怎么说呢……” “不用说了！这是有看具体战场实际状况的，还是实际来那么一下更直接！” 黑尤妮脑内一通cao作，赋予这个模拟战舰室外部环境……已经有过经验的茉维依，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眼前一阵波动，各种战场数据全息图跳了出来，开始显示模拟出来的战场——敌人是点线，海量参数刷屏，宇宙战以最抽象最好理解的形式展现在舰长们面前，各种会带来不必要感官刺激的高清图形画面是没有必要的。 那些画面只可能出现在电影游戏里面，去进行接近战的战斗机部队也可能会遇上，但秒相距对轰的时候，模拟出一个敌人战舰的具体画面来就显得很傻，攻击比光先到，都无法获取实时的对战实况。 点线跟数字就足够了，而这些情报在脑内、视网膜上就够了，在cao纵室里展现出来，除了便签作用之外，就是增加一点临场感罢了。 信息流淌而过，茉维依脑门见汗，银灰色层次分明的眸子，开始变色，闪耀出紫色的光芒来。座舱自动调节功能开始工作，首先是开始进行降温，然后电离分解茉维依溢出的体液，保持作战人员身体最舒适状态。 这种座舱正是红狐、蓝狐号上的那种，又有些区别，奈琪姐妹的座舱有专门她们尾巴的插槽，以及跟猫耳非接触式感应连接装置，这套专属的共感装备，旨在最大化她们感知能力，将人与战舰一体化是人机工程最高程度。 之后邱枫烈见过不少这种舰长、cao纵者座舱，自己以前战斗机驾驶舱实质上也是这种玩意儿，只不过等级、属性都不相同，制造商都完全不一样。 虽然都是一样的功能，但增幅效果什么的，当然还是未来世界银河帝国产品比较强一点。现在茉维依坐着的驾驶舱是邱枫烈为她专门搞来的，好东西自然要给自家人用着……一般来说只要在生态区里，无论在什么位置舰长作战都一样，但还能有提升空间的话，那就有把物质基础准备到极致的必要——这就是七曜之树系统的目的。 目前邱枫烈搞不来七曜之树，就先搞来一个最好的座舱给茉维依试试看……其她四个舰长也都趁机给自己弄了一套全新的外设和共感装备…… 黑尤妮静静漂浮在茉维依身旁，看着小姑娘仿佛注视着遥远虚空的眸子，脸部表情丰富，时而颦眉、时而咬唇、时而挣扎，小身子不停的扭动，看起来在躲避什么一样，最后猛地从座舱里弹坐而起，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黑尤妮二话没说解除座舱力场锁，一把把茉维依拉了出来，拉着一身舰长外设作战服的少女在无重力环境中一通旋转“醒醒！你太投入了！别把感情代入进去啊，都已经是那种数理几何图案了……所以啊，你们超脑处理能力太强大也不是好事啊。” 无重力环境之中，普通的旋转也很难带来方向感，只有变速甩动，让现代人类耳朵进化出的新平衡感知器官产生加速度反应，才能造成显著的脑神经信号冲击——简单来说就是像被扇了一耳光一样。 茉维依眨巴眨巴眼，幽深的紫眸恢复回晶莹的灰色，看看甩着自己的黑尤妮“……也许我该跟你们一样，不用座舱什么的……共感程度太高了，即使是数据，我也感觉是自己的身体在被攻击一样……万物都是外界信息在大脑内的重构建……” “别说那么复杂的话……刚刚被打爆了吧？” 茉维依点点头，没有接话，她还没从模拟战中平复下来。 黑尤妮牵着茉维依，靠到座舱旁边，稳住身形，有点佩服地道“很能撑的嘛……怎么样面对三十艘超重型的感觉如何？” “……按照我知道的资料，抹杀者每一个作战群里才有一艘超重型舰……我一艘主力舰怎么打得过三十个作战群啊，唔……英姆芙她们都是让我模拟对战几艘重型来着。” “我也并没有要你打过呀……只是给你展示一下5341459战役我所面对的状况。” 茉维依浑身一阵扭头看过去，只见黑尤妮保持着她一贯的豪迈，满脸满不在乎的笑容……5341459就是534部队被打垮的那一战，成为534部队记录里最后一战。 “……”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舰长要时刻根据现场状况做出判断的哦。你看，三十个作战群压过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分担战线的战友，每时每刻都在不断涌过来的情报，根本精细处理不了，只能凭着感觉来……怎么样，就算你超脑也处理不过来吧。” 黑尤妮说着就屈指弹了一下茉维依脑门。 “嗷。”茉维依咕噜一声，捂住脑门，不满地瞪了身旁的黑尤妮一眼，“我不是处理不过来……数据量大就意味着可能性分支多，每一个数字都可以推断出无限的可能性，然后情报互相干涉、交集进行限制，进行选择……” “那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呢……敌人太多了挑花了眼，不知道到底该先攻击谁了吗？” “……要挑最有价值的目标，祈谙这么告诉我的；挑分析出来坐标最精确的目标，霓这样说；最好选威胁最大的目标，英姆芙这么要求我……” “所以结果呢？” “她们目的性虽然都十分明确，但我觉得都不对，还是将军说的，根据上面交代的任务，以达成任务为最优先目标比较妥当……所以我选择了朝集合点突围。” “也不算错吧，现场那么混乱，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让你去考虑这考虑那，最后都是有什么打什么了……当时将军给我的任务是‘活下去’，也就是撤退去集合点。” 茉维依不解了，眼中充满了疑惑，但又不好问出口“……” “哈，别那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现在既然在这里，那么就说明是成功逃出来了对吧，那是怎么逃出来的呢？不知道吧，因为你没能完成这个任务……要不要再试试看？有了经验说不定就能分析出正确的逃离方案了哦。” 茉维依点点头，然后就又翻身躺卧回到了座舱里。 这一次既然不是“惊喜”了，黑尤妮就有对她的这个模拟战进行解说了“我的战舰被摧毁了，现在模拟还原出来的战场，是根据圣女大人和雇佣兵旗舰上的数据，然后加上再我自己随身主设里的记录来的，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主观记忆印象……总之绝对是我当时面对的真实战场啦。” 茉维依“为什么要还原战场？” “军队规矩，问hac去……好了，那么就要再次开始啰……” 于是茉维依就在黑尤妮所处的绝境里反反复复挣扎了一整天，除了吃饭全在奋力试图找出生路……从三十艘超重型舰，三百艘重型舰，不可计数的中型舰围追堵截中逃离，自己这一艘主力舰逃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茉维依有趁吃饭的时候，调用计算机阵列加上自己的超脑，把敌我全部数据过一遍，分析出各种方案步骤来，然后去实践，结果依然是惨败。 大数据计算，一遍遍过，无限接近着唯一真理，然而最后还是失败…… 面对如此绝望的处境，茉维依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弃，因为成功的实例就在面前站着，不对，是在面前飘着……既然知道了这题有解，不是一团迷雾完成的猜想，那么自己循着答案推出解答步骤就行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茉维依就跟黑尤妮泡在了一起，这让本来该换班的祈谙十分高兴，她可以继续满自己战舰的事情了——几天前，邱枫烈已经获得了划分给他的主力舰，是从银河系人类势力东拼西凑过来的。由于他们来的是早的，所以争取到了性能最好的五艘主力舰，现在他手下的舰长们需要去忙着调试、适应自己的新座舰。 所以茉维依其实是一直待在黑尤妮的战舰上，只要有主设，哪里都可以变成战舰战模拟室，茉维依只需要搬着她的座舱到处跑就行了。 黑尤妮一边控制着上亿波波球探查了解自己战舰的角角落落，一边继续飘在茉维依头顶，道“……有收获吗？我跟那三个家伙完全不一样的啦，她们是按照标准的作战规程，进行超越打击战舰战的，不像我，我算是喜欢当先锋舰的异类，接近战轰爆、被轰爆，享受一种‘拳拳到rou’的感觉……就是我跟敌人都互相在绝对观测圈内，这样有能够得着敌人的感觉……” 刚刚再次在模拟战中阵亡的茉维依趴在座舱边缘喘息着“呼呼，我明白你的意思……因为距离近，获得的第一手数据量不仅更大，而且速度更快，这种情况下要即时做出精密的计算是不可能的，所以就需要你所说的‘凭感觉’……” “嘿，理解得不错嘛，就是这个样啦，所以这些天来我就想啊，可能我的战术最不适合你了，计算精确打击目标应该才是你超脑该去干的事情……我嘛，我在前面冲冲杀杀就好了！” 其实一开始黑尤妮是很抵触带个“学生”的，所以坚决要轮在最后一个，希望该自己带的时候，正好要出击了，结果事与愿违…… 现在祈谙她们都做了，轮到自己头上不做就说不过去了，而且还是将军要求的事情。抱着讨厌的情绪，自然不会对茉维依有什么耐心，所以一上来直接给了茉维依自己遇到过的最刺激的战场模拟，想看看笑话……然而现在她却慢慢欣赏上了“小姑娘”——比起自己遇到过的新兵蛋子们，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不一样。 “黑尤妮舰长，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成功突围出来的吧……” “哎呀终于开口问我了呢。” “唔咕……各种方法我都试过了，强行折跃都试过……敌人太多了，被一艘中型舰缠上就别想走了，他们还会包围绕到我各个方向去，哎……” “是的呢，完全逃不掉呢，所以那就不逃了呗。” “诶？！但、但一艘超重型的攻击我护盾就只能全力撑02秒啊……” “笨蛋，你看我人在这里，但我战舰在哪里呢？” 看着黑尤妮大大咧咧的笑脸，茉维依心中一惊“难道……” “说出来就没意思啦！你自己去试吧！”黑尤妮悬空垂直漂浮起来倒立着揉揉茉维依的脑袋顶，“我算是明白祈谙她们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