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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游也说不出话,他看着白乐言忙前忙后,这次的他是清醒的,或者说,胳膊上的疼痛,刺激的他更加清醒,不像上次那样,他什么也不知道,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外界的一切都感知不到。 他看着白乐言叫车,护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让他坐在后座,担心自己坐在后座会磕碰到冷游,这万一一个加速一个转弯,谁也控制不了身体的惯性,便直接坐到了副驾的位置。 白乐言诚恳地拜托司机师傅一定要尽快开到医院,接着又打开导航看了一眼预计的到达时间。 “大概十多分钟就到了……啊,还好还好。”白乐言松口气,转过头看看了一眼冷游的状况。 “我没事……”冷游这次终于和白乐言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他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关切与焦急,那关切,那焦急,是因为他受伤而产生的,四舍五入,是因为他而产生的情绪。真的好想接受这种关切,真的不想把他推开…… 见不到他时,尚且冷静自持。 见到他时,所有防御,溃不成军。 要不,就算了吧?就不再这样躲着他吧?顺其自然地过下去?只要自己能忍住不捅开那层窗户纸就好,就能相安无事。 “甜甜……”冷游小声叫他,“你给予璋和以宣说一声吧,不然他俩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嗯。”白乐言点了点头,重新把头转了回去。 “你是怎么过来的啊?”冷游问道,一方面是他想用对话来分散一下自己胳膊处的疼痛感,另一方面,他确实有点好奇。 “打车过来的。”白乐言回答。 “啊……不是……我是想问……”想问你为什么过来,如果不问清楚,他一定会自恋地以为是来找自己的。 “想问我为什么过来?”白乐言自动补全问题,“你太晚没回来了,问了一下璋儿他们你们在什么位置。” “哦……”冷游低下头,实在忍不住,他笑了,那笑意被小心翼翼藏起来,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喜悦——真的,是来找他的! “到了到了!”车停稳后,白乐言急忙解开安全带蹦下车,打开后车门让冷游出来。 “谢谢师傅!”白乐言匆匆向送他们过来的司机道谢,随后和冷游一起快步走向急诊大楼。 冷游被白乐言暂且安顿到等候区的座位上,让他等一等。 之后,冷油就怀着一种非常自若不惧的情绪,看着对方四处奔波。 这是一家自己没来过的医院,需要建卡才能挂号,于是排队去建卡,去交钱,去挂号。然后又去分诊台那边询问。随后白乐言就回来了,握着他的手去诊室就诊。 白乐言握着他的手,严密且踏实。可能由于白乐言跑来跑去且焦急,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握在一起时,冷游觉得更加亲密无间。 冷游甚至想破罐破摔,但他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于是,他只能破罐破摔地想——四舍五入,这样也算是体液纠缠了。 若白乐言知道他到底在想着些什么龌龊事情,在想着些什么意yin对方肖想对方的事,会有怎么样的心情呢? 若白乐言知道,当他看似因为脱臼而疼得“嘶嘶”喘气的时候,其实是借此遮掩想象两人手指交握时的喘息,又会有怎么样的动作呢? 算了,算了,又何苦为难了自己,又去为难白甜甜呢? …… 果不其然是脱臼了,先得去拍X光片确定损伤程度,然后要把关节进行复位,最后支具固定五周,每周来医院复查一次。 注意事项听着就很麻烦,但白乐言听医嘱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问问大夫。 冷游想:算了吧,就这样吧,破罐破摔吧,已经喜欢上了,已经一头栽进去了,一点也没办法。不过庆幸白乐言傻不愣登的,迟钝的要命,如果自己不说,应该没事吧,应该会相安无事吧? …… “对了!”白乐言盯着冷游,眼睛放光。 “啊?”冷游一脸懵,甚至做贼心虚地担心对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他们俩走在这个时间点的校园里,除了蝉鸣,别无它声。更深露重,两人的头发上都有些湿漉漉的,看着有些柔软。 白乐言跑到冷游跟前,看着他的眼睛,笑嘻嘻地说:“你刚才是不是叫我甜甜了?” “啊……”对,叫了,反正破罐破摔了,叫你怎么着了? “好开心!”白乐言笑得眼睛弯弯的,“对了!” “嗯?”又怎么了……冷游已经不怕了,这个人永远不会往那方面想的,只要自己不说,那他们就永远是关系好的室友。 “我们是不是和好了?”白乐言有些紧张地看着冷游。之前都是“学长”“学长”地叫他,生疏又排斥,如果他没有听错,没有幻听,的的确确听到冷游叫他一声“甜甜”,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和好了? 冷游心里想:看吧,这个人永远不会想的那么龌龊,永远都这么的……天真不谙世事……哎…… 要说什么? 和好了? 白乐言以为自己是在闹脾气吗?可他也没在闹脾气啊…… 没有和好吗? 他也不想看到白乐言亮闪闪的眼睛突然暗淡下去。 “嗯,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