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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大概是普普通通的人类吧。只不过是经历了一些让人伤心、让人痛苦的事情,然后自然而然学会伪装、学会封闭自己的普普通通的人类吧? 刻意地去讨好别人,胆怯地躲避他人,其实本质是相同的吧! 只是不想让自己更伤心、更痛苦而已啊。 因为相同,所以相惜,继而相吸。 他们可以在一起,大概可以称得上是命里注定吧。 注定要经历惨淡过往,变得敏感、脆弱又强大,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去碰触对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扩大着接触面积,十指相扣,小心翼翼地去拥抱,用力去拥抱,将脸埋在彼此肩窝,放肆的歇斯底里的哭泣汹涌而来。 如果冷游可以选择,他想让白乐言安稳度过一个幸福的童年。有温暖的家,有疼爱他的双亲,有爱有希望,不孤独、不恐惧,希翼未来,勇敢且大胆。 哪怕,用他们的相遇来换取…… 当冷游想到这里,他突然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与豁然开朗。 难过是因为他做不到,他根本没有选择白乐言人生如何的机会,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一无二的,通过无数个或大或小的事件,一点一滴构造出这个人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 豁然开朗是因为冷游倏尔发现,他已经喜欢白乐言喜欢到了这种程度。 ——我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喜欢你! ——比张开双臂的空间还要多。 ——比目之所及的远方还要多。 ——“我喜欢你”的心情,就是一个广袤的宇宙,里面有无数个星球,每个星球都在说“喜欢你”。 …… 从cao场回宿舍之后,白乐言就像是能量耗竭一般的倒床不起了。 说他这是在“睡觉”,还不如说他这是“昏迷”来的准确。 白乐言像是未出生的小婴儿,整个身体团成一团,双腿弯曲,大腿与小腿折叠在一起,被胳膊紧紧抱在胸前。 哪怕是这种高程度的防御姿势,白乐言还是不安,他会时不时地哆嗦、颤抖。 …… 冷游拉了窗帘,将试图挤进整间屋子的冬日景象驱逐出去。他的手也很凉,自己都觉得冰得难受。冷游并不想带着这样子一双冰冷的手去拥抱白乐言,他不是只会依靠白乐言,等待白乐言给予他温暖。 他也可以去拥抱他人的。 冷游从抽屉里去了吹风机出来,调了最大档去吹自己的手掌心——风力强胜、热度极高。 冷游被吹风机开启时的巨大声音吓了一跳,继而又被最大档的温度烫了手心。 他急急忙忙将吹风机拿开,远离自己的手掌心,又调低了一档,慢慢靠近手心,这才觉得适度了些。 手掌心被吹得既干燥又温热,冷游试着将掌心贴在自己的脸上,感觉是很舒服的,于是,他稍稍安了心,将吹风机放回原位。 他轻车熟路地爬上白乐言的床,甚至比往日里更加轻易。因为白乐言真的是仅仅占据了床的一点点面积,小小的,就像是大海中的孤岛。 “我……抱抱你?” 对方没有回应。 …… 最近几日,白乐言对手机的态度真的可谓是变脸一般。 有时候白乐言会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好一会儿。冷游瞥一眼:哦,黑屏。 有时候白乐言也会突然将手机扔到床上,虽然有这床垫的缓冲,手机砸落还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中格外明显。冷游还没说什么话,白乐言就给他道歉,说对不起,说他不是故意的,说……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冷游知道白乐言是为什么这么在意手机,为什么拿不起有放不下的。 这种状态,是从那一日姜贞薇说她将白乐言的手机号给了他亲生父母之后开始出现的。 白乐言不会联系他们,不会打电话,也不会发短信,什么也不会。 但是扛不住他内心残存着的那一点点希翼之火——刚刚熄灭的蜡烛,用带了火星的火柴就可以重新引燃。 冷游抱着白乐言睡觉,企图用自己并不怎么热的躯干去温暖对方;白日里冷游尽可能跟白乐言说话,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好玩的事情,从网上搜到的各种笑话大全…… 可是,白乐言就像是信号接收不良似的,时不时会显示对方已掉线,无法接收您的信息。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冷游总觉得,真正艰难的时候尚未到来,它应该紧随着白乐言亲生父母的脚步而来。可是现在,大boss尚未带来,迎战小将白甜甜就已然失去了抗争的力量。 于是,冷游停下逗白乐言开口说话的念头,转而去想有什么方法才能将白乐言带出宿舍。 不能一个劲儿的闷在房子里,空气混浊,脑子浑浑噩噩太容易让人钻牛角尖了! 可是冷游想不出什么特别能说服白乐言出门的理由,最终还是腆着脸,拿自己做了饵,引诱白乐言上了钩。 ——“甜甜,很快就要小年了,我想吃饺子。” “啊?”白乐言终于发了声,哑得不像话,像是生了锈,说不准此刻白乐言嗓子里就是一股浓郁血的铁锈味。 冷游忍住心疼,装作不自知:“我想吃饺子。” 白乐言咳了两声,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猪rou芹菜?猪rou白菜?猪rou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