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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望了会场,见到了不少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明星,可一直没有见到梁简,便问:“不是说梁简也会来吗?” 汪烙棘轻哼一声,“你就这么想见他?” 焦蕉的眼里亮起期待的星星,“是啊,谁不想见到偶像呢?” 他的话令汪烙棘很不爽,男人的脸色巨臭无比,“那孙子可能是中途被山匪给劫去了吧,或者窝在哪家酒店跟某个女星厮混,再或者因为嫖娼被抓进了局里来不了……” “打住打住,”焦蕉恼怒地看他,“就不能说点好的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汪烙棘不敢置信地看说:“你骂我?” “你骂梁简,我就骂你!谁骂我偶像,我就跟谁为敌!” “......” 俩人斗嘴斗到一半,焦蕉的肚子咕咕地响了,他难为情地捂住肚子,“嘻嘻。” “晚上没吃饭,饿了吧?”汪烙棘给他指了指后台,“先去找点东西填填肚子吧,主办方应该有提供食物的。” 听闻有免费食物提供,男孩马上化身嗷嗷待哺的小肥猪,流着哈喇子,屁颠屁颠地往后台狂奔而去,“我很快就回来!” 焦蕉走了,只剩汪烙棘站在人群鼎沸的会场里。 身边人来人往,个个光鲜亮丽,戴着闪闪发光的珠宝,穿着高级华美的礼服。置身其中,他忽然觉得有种感叹不出的唏嘘。 每年这些宴会典礼,谁不是上赶着要来巴结他,只要他一出现在人群里,马上就会是众星捧月的焦点。凑过来谄媚讨好的人络绎不绝,吹捧的话语叫他听得耳朵生茧,却不厌其烦。 如今都成镜中花水中月了。 曾经被赞美淹没得飘飘然的他,如今即使站在最显眼的地方,也没有人会来主动跟他打声招呼。 失去的存在感像映在水中的月亮,怎么捞也捞不回来。 汪烙棘苦笑一声,如一个抒情派诗人那般喃喃自语:“这浮华虚伪的名利场啊,人人皆是趋利避害、嫌贫爱富的狗东西。” 百无聊赖间,他拿出手机,戳开微信找到“焦爷”。他看着那个仅有方寸大小的香蕉头像,忽然想去讨要一份安慰。 汪烙棘发去消息:“找到吃的了吗?” 焦蕉几乎是秒回:“找到啦!” 汪烙棘:“焦哥,我不开心。” 焦蕉:“啊为什么?” 发完这条消息,焦蕉加快了对三文治的啃食速度,想要尽快赶回去。 汪烙棘:“身边的人都好假,我很讨厌他们,但又不得不融入他们,所以感觉自己也很假。” 他说那些人假,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即使心情低落到极点,面上也必须保持如常,像戴了一张虚伪的面具。 他实在厌恶这样的自己。 焦蕉:“你玩过一个叫胜者使命的游戏吗?之前很火的。” 汪烙棘一愣,这游戏不就是他跟焦蕉网恋的那个游戏吗? 他有些惶恐,但还是实话实说:“嗯,玩过” 焦蕉:“你可以把你的圈子看作是那个游戏。假设啊,在这个游戏系统里,‘假’是所有角色的一种属性,但不是必要属性。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给自己换一种属性。” 汪烙棘一笑,输入:“换属性?挺有意思。” 焦蕉:“觉得有意思的话,你可以试试呀。” 汪烙棘:“还有,我嫉妒那些爬在我头上的人。他们曾经都被我压在脚下,可现在,他们拥有了我失去的东西,而我一无所有。” 他直白地袒露出自己的妒忌,即便这是一种脆弱而扭曲的心态,他也不怕让焦蕉知道。 焦蕉:“你看啊,在这个游戏里,如果你想获得别人的金币或装备,就用本事去争取,靠涨经验值来升级。过程肯定得受点磨炼,觉得难熬的话,就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呗。多注意自己的优势和技能,你就会发现自己很多的闪光点。” 男孩好比一个“解惑锦囊”,耐心地,以自己的方式开解着汪烙棘。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者说,汪先生,你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珍视的宝物。你很好,不需要妒忌别人。” 汪烙棘看着手机,心柔软得快要化成水了。 这时他才明白,原来下意识地点开焦蕉的聊天框,只是为了汲取从这个世界上丢掉的存在感。 在被冷遇的世界里,他希望有人能在意他,给他一丝安慰,于是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焦蕉。 是焦蕉给了他一份存在感。 这份存在感很小很小,很微不足道,却是他万念俱灰的世界里唯一出现的光亮,所以他尽力地想抓住。 汪烙棘:“你让我体内的电量又充满了。” 焦蕉:“我是移动充电宝嘛” 当然了,他还能成为一个垃圾桶,供对方吐苦水和排解心里的垃圾;成为热水袋也行,专门为对方送上暖心的支持。 两个人聊得不久,但焦蕉的每字每句都足以给人慰藉,汪烙棘的心情好多了。 退出微信后,他正将手机塞进裤兜里,背后就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 “哟哟哟,老鸡啊,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呢。” 这声音刻薄得很有辨识度,乃至于汪烙棘未见其人,就已经条件反射地翻起了白眼。 他转过身去,冷冷地打招呼:“别来无恙啊,梁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