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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栗想都没想,使劲摇了下头,走得更加飞快起来。 谁料黑车也压着速度跟在后面。后头的车能变道的就变道走了,不能变道的只好拼命按喇叭。 谢栗也成了众矢之的的一部分,遭人眼刀。他只好再度站住,对车里的男人说:“真的不用麻烦了。” 谈恪盯着谢栗被太阳晒得有点发红的小脸看。可小男生不敢那么肆无忌惮地回看他,眼神都是飘的。 他觉得这小孩好玩得很,真的就像个什么小动物,横冲直撞,直白不加矫饰。好像小狗的尾巴,一晃就让人看出他是要咬人还是来蹭裤腿。 于是他便端着一张扑克脸,高冷地说:“我答应方教授送你,忠人之事。” 果然小男生脸上露出犹豫。 他又补一句:“后面的车都在等着。” 谢栗实在无奈,他怀疑他如果不上去,这辆车能跟他到公交车站。 他认命地拉开车门。一坐上车,就把书包抱在胸前,紧紧贴着门 -- 浑身都写满了抗拒。 “安全带。” 谈恪说。 他扶着方向盘,余光就见小男生揪着安全带,一脸纠结,犹豫着到底是把安全带从书包上面穿过去,还是从书包下面穿过去。 谈恪绷着嘴角。 他现在有点怀疑,沈之川收这个学生,别是老来无聊,专门用来解闷的吧? 作者有要说: 沈之川:你看你是走程序喊爸爸,还是直接喊爸爸? 第7章 柯伊伯带 七 谢栗紧张得要命。 他想开口提议将他送到公交车站就好,但又很怕一开口说话引来别的什么话题。 他又想明日还要带这个人去观测站,顿时就觉得他的人生真的好波折。 他在心里责备自己,都怪他太冲动,如果没有昨天那一脚,后面该少了多少麻烦。 但如果不是那一脚,他还未必知道宋易的真实想法。一想到宋易,谢栗心里又难受起来。 那时宋易拜托他给文章做数据处理,他真的开心 -- 他也是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男朋友文章上的人了呢。 他在微博上看到的“科研人员虐狗指南”,第一条就是把名字挂在对方的文章上。 那几天谢栗想起这件事就美得不得了。 但沈之川说的都是实话。 宋易其实根本没打算把他的名字挂上去,不仅没提过,还希望他不要告诉别人。 清醒过来以后,这件事简直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谢栗自觉也真的是好蠢,当时竟然没发觉哪里不对。 谢栗一时鼓着腮帮子苦大仇深,过一时又抿着嘴叹气烦恼。 谈恪开着车,时不时拿余光朝副驾驶瞥一眼,只觉得就像在看默剧,十分解闷。 谢栗把脑袋靠在书包上胡思乱想。 他又想起昨日与今日遇上这男人与宋易在一起的场景,很有些可疑。 因为这男人的做派,好像并不关心宋易,态度也冷淡。宋易都被他踢进急诊室了,他也说走就走。 怎么感觉宋易也是热恋去贴冷屁股的样子呢。 这个想法让谢栗心里舒爽起来,好像有个小恶魔在挥叉子,一边大喊 -- 活该活该活该! 谢栗歪着头假装看窗外,实则偷瞄正在开车的男人。 他觉得十分难以想象,宋易要怎么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他昨天和今天都有留意到,这个男人比宋易高,还比宋易健壮。 谢栗忍不住在心里思考关于矮子弱攻使用各种体位的可行性,越想越觉得那个场面可能会十分辣眼睛。 谈恪靠在全真皮包裹的座椅里,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虚靠在扶手上,做派轻松,又专注沉稳。 他换了宽松舒适的衣服。深色套头衫与牛仔裤,袖子随意挽上去,乍一看也是二十多岁青年人的样子。 他的侧脸线条利落,眉目深刻,额发仍然梳得齐整。与中午西装革履的精英装扮相比,此时又有些像没有什么距离感的邻居哥哥,有一种混合了成熟与蓬勃的微妙气质。 谢栗看得有些面热,忍不住在心里咂嘴,真好看,难怪宋易要喜欢那么多年。 车快到兰大,谈恪侧头,正要问一句去哪个门,就见谢栗在他转过来的一瞬间,慌乱地低头。 花街人精扎堆。谈恪在花街时主做不良资产收购,后来成立长鲸,也是同领域内。 做不良资产的都是从人精手里抠钱的人中人,精上精。投资谈判的日常是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中读出底牌与筹码,想方设法打压。 谢栗在他面前简直是一只小小的月亮水母,一首白话写的儿歌,易读到近乎透明。 一眼就使人看穿,他刚才是在偷看。 谈恪忽然起了点坏心。 谢栗垂着脑袋便听旁边的男人问:“你是不是以前就知道我?” 谢栗顿时想起,他昨天当面就叫破人家的姓呢。他立刻有些心虚,不等开口答话,就又听人说:“你怎么知道我,还与宋易谈恋爱?” 谢栗一顿,揣摩着男人的语气,隐约带着质疑的味道,似乎潜含义是他为什么明知道宋易有喜欢的人还与他交往。 谢栗心里有点恼起来,回嘴说:“那你又没与他谈恋爱。” 他恼归恼,又实在碍于谈恪身份有些厉害,不敢随得罪,连回呛的气势都没有。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好像是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