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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求偶吗?” 沈之川打断他,“声音大点。” 谢栗提高音量,再次磕磕巴巴地开口,这回没念几个词,手心已经一片汗涔涔。 终于在他把一个单词重复了三四遍还是念不对的时候,沈之川不耐烦了,合上笔记本看着小徒弟:“你怎么回事?你自己私下没学吗?这都多久了?” 谢栗被问得哑口无言,无措地端着电脑。 沈之川恨铁不成钢,火气压都压不住:“你这个口语,是打算做本土天文第一人,这辈子都不出国交流了是吗?还是你打算等到我们实现了伟大的民族复兴梦,大国崛起万邦来朝,人人都讲汉语的时候,再出山交流?” 谢栗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沈之川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谢栗英语差。 谢栗当年考博的时候,沈之川看到他的口语成绩,差点当场吐出一口血。他吐完擦擦嘴,还得撑着面子到处给这孩子说情,好歹把人放进了复试。 他是没想到快一年了,谢栗仍然毫无长进。 谢栗面对沈之川的勃怒,一句解释的话也不敢说。 沈之川看他抿着嘴不说话,更来气,还要继续骂人,一开口就被外头的门铃打断了。 沈之川满面怒容地站起来,穿过书房去开门。 他这很少来人,就算有人来也会提前给他打电话。他预感到按铃的是谁,不由得火气更旺。 果然,他一开门,门外正是那个嬉皮笑脸的人。 “午安,邻居。” 门外的人笑嘻嘻地打招呼,抬手把一个纸袋送到沈之川面前,“小区里新开的烘焙房,尝尝。” 这人穿着运动服,额头上还有微汗,显然是刚运动完。 沈之川冷着脸:“不用了,谢谢。” 说完就要关门。 男人飞快地伸脚挡住门,拉住沈之川的晨衣袖子:“别啊我吃不了,糖尿病,一口要命。专门买给你的。” 晨衣宽松,袖口被人一拉,连着虚掩的领口也跟着位移,露出半边线条清晰的漂亮锁骨。 沈之川顿时脸黑了:“你…”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男人说着就伸手去替沈之川拉领子,“都是男人嘛,不吃亏。” 男人把纸袋强行塞进沈之川手里,冲着沈之川笑得像朵向阳的向日葵:“那什么,还得借个网。” 沈之川这辈子头回见到这么厚脸皮的人。 这人叫方显,是上个月搬来对门的,打过一次招呼后,就开始了漫无止境的借东西。 刚开始是借杯子筷子订书机指甲刀,借了几次以后,沈之川被借烦了,甩给他一张附近小区商店的快送名片。 这个方显消停了两天,又来敲门,改借网了。说是小区接口满了,自己家一时半会装不上网。而且他还不要无线网,必须要用网线插电脑的那种。 沈之川怀疑这个人别有目的,但对方又好像是真的有急用,理由头头是道,无线网不稳定,容易从服务器上掉下来。 沈之川很不光明正大地偷窥过,对方电脑屏幕上跑着的,确实是金融人士常用的分析软件。 沈之川不说话,方显立刻改扮可怜:“帮帮忙吧,无良老板催的急,可怜社畜身不由己啊。” 沈之川犹豫两秒,刚要点头答应,忽然又改口:“你英语好吗?” 方显不明所以:“好啊,英法日俄,谈笑风生。” 沈之川点点头:“行,借网可以,帮我一个学生补一下英语。” 方显满口答应。 他一进门,正碰上谢栗抱着电脑从沈之川的书房出来,俩人都呆了。 第12章 奥尔特星云 四 方显没想到沈之川叫他进来教英语,竟然是教一个博士生。 他很吃惊,谢栗也非常不自在。 他拿着谢栗那篇稿子一通念,标准伦敦腔。 谢栗听完,自惭形秽,轮到他自己开口,连一句都念不下去了。 方显脸上不显,心里愈发疑惑,这低仿口语是怎么考上兰大博士的? 谈恪正裹着浴衣和人谈事,口袋里的手机一阵一阵地响,没个消停。 他与人说声抱歉,拿出手机,连着蹦出好几条信息。 【方显:我在我老婆家里捉到了你的老婆。】 【方显:我老婆让我教你老婆英语。我知会你一声。】 【方显:我说你老婆好歹也是兰大的博士生,这口语怎么跟拼多多上砍出来的一样?】 谈恪莫名其妙,发个问号过去,收起手机,迎上对面的人:“你接着说。” 他对面坐着宋易的哥哥。 私募基金协会请了证监还有经协的人,又拉上一众私募合伙人作陪,在天华山上的温泉山庄里群魔乱舞。 宋易的父兄都是研究货币政策的,也在受邀之列。 “现在政策方向就是这样,你心里也有数。国家的本意是整顿市场,而不是赶尽杀绝,毕竟还指望你们把市场流动做起来。” 宋易的哥哥点起烟,换了话题,“对了,我听说宋易这两天又去找你了?本来他今天还想跟着来,我爸没同意。” 谈恪父母也是学者,两家认识多年。 谈恪提起这个名字都烦,伸手推了推面前的茶杯:“他不喜欢女孩儿,你家老爷子知道吗?” 宋易的哥哥摇头:“老爷子不傻,不戳破而已,当他是年轻人爱玩。家里已经开始给他安排相亲了。” 他冲谈恪苦笑,“烦请你再忍忍,等他结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