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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晚了一步。 新棠有些难过,殿下自那以后可有来过这里?rdquo; 他摇摇头,殿下和应急哥哥都不曾来过。rdquo; 新棠说不上来心头是什么滋味,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我知道了,多谢。rdquo; 福临天下四通八达,站在这里常常会让人觉得自己只是一只毫不起眼的蝼蚁,新棠被人推搡着一路到了街边,睁着瞧着日头发呆。 段无忧那般伏低做小想见太子一面,想必太子定是脱困了吧,升斗小民的头顶只有井口那么大,想惦记一个身在远方的人,也只能依赖心中那一份挂念。 心中有声音在问不然呢,难道你还要进宫吗? 情谊之可贵在于雪中送碳,而非是锦上添花,错过了这个时候,再找什么理由都显得苍白无力。 罢了,那就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升斗小民吧。 新棠安静的逆着人流往临南大街去,冷不丁被人一把捉住了胳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急死了,在此发4!如果这周再不让他们重逢,我就罚自己瘦5斤!!! 第81章 是陈阿生。 新棠刚刚扬起的眉梢不自觉的放了下来, 微一低头, 你怎么来了。rdquo; 陈阿生没好气儿, 我再不来, 你还不知道被这人潮冲到哪里去了。rdquo;他停顿了一下, 复又看向她,没找到你想找的人?rdquo; 新棠走路的步子微微一顿,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而后淡淡一笑,你虽从未问过我什么, 但我却知道你心里都清楚。rdquo; 她站在广阔的街头,迎着暖阳,分明是鲜活的模样, 却又让陈阿生看出了一种万事眼前过、片刻不过心rdquo;的淡漠。 陈阿生宁愿她是最开始遇到了那个对他嗔笑怒骂的新棠。 他拉着她去了老伯的摊子,天气凉了,老伯不卖凉茶,开始卖豆花了。白嫩嫩的豆花还冒着热气,尝一口都是满满的豆乳香。 陈阿生有意想分她的心, 大方的推一了碗过去,呐, 这碗豆花可是还了你当初那碗凉茶的恩情, 用完这一碗,祝咱们的铺子生意越来越来,银子越赚越多,好让某些人也眼红眼红。rdquo; 这就是把太子拿到明面上来说了。陈阿生不管这铺子原本是谁的, 反正契书在谁手上,他就认谁当东家,管他段家也好,太子也罢,再是有权有势,也不得随意插手老百姓的买卖。 新棠一下子想到了两人相遇的过程,现在想来也是因缘际会了,谁曾想一个大街上胡乱搭讪的人如今竟会成为互相忠诚的生意伙伴,当初两人都穷的荷包比脸干净,现在也是够到了花钱不眨眼的地步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这一碗豆花可不行,我要喝这天底下最好的酒。rdquo; 最后陈阿生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坛梅子酒,两人坐在花柳湖边的石板上,边看着河中的荧荧烛火,边吹嘘着自己以前干过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喝果酒没意思,陈阿生偷偷买了一小瓶陈年佳酿放在匣子里,趁新棠闷头灌酒的时候,扭身一股脑倒进了坛子里,喝完一口浑身舒坦,还要在她面前假装感慨一下这酒后劲太大,不宜多喝。 新棠眯眼看着前面的湖水,风一吹动一下,忽明忽暗的,像是脑海中某个人的眼睛,冷漠的、克制的、深不见底的,还有看着她里,蕴着浅浅笑意的。 她晃着腿,敲完手中的酒罐子,又指着湖中心的月亮,像是分享心事似的对陈阿生道,我最喜欢他的眼睛了。rdquo; 看似毫无波动却又盛着满满的情意,现在联想起来以前的许多小事,都能从中窥探中蛛丝马迹,可怜她那时不懂情为何物,回首再望,两人之间已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陈阿生静静的听完她没头没尾的话,看着她隐藏在夜色里的侧颊,轻声道,太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段家这种摇头摆尾的角色,也开始急着在太子身前谋求一席之地,足以说明他已今昔不同往日。rdquo; 新棠从他们今天的对话中已经听出来了,她睁着不甚清明的眼睛,喃喃道,所以呢?rdquo; 所以,你觉得他还会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太子吗?rdquo; 陈阿生的话说得抽筋剥骨,新棠的心极快极细的闪过一丝锥心的疼,这点疼很快被一梅子清甜的味道掩盖,她嘻嘻一笑,拍拍他的肩,说得正是!rdquo; 她笑得洒脱,陈阿生看得却有些难受。 新棠把没喝完的酒洒在了湖里,梅子的香味飘去老远。迎着吹面而来的风,轻轻道,回望白云生翠,归来红叶满征衣。rdquo; 陈阿生没听清,嗯?rdquo; 新棠站了起来,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得对,人生苦短,还是要赚多多的银子才是乐趣所在。rdquo; ...... 承安宫。 又是一个烛火长明的夜。 书房里的灯花爆了好几次,应缓站在廊下守夜,换了两次灯烛,眼见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揉了揉木木的脸,轻声推开了门。 太子还在批奏折。这种情况自建安帝倒下以来,已成为常态。掌管朝政绝非易事,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之下,建安帝荒废朝政遗留下来的弊端让整个朝廷当差都分外松散,除了刑部、工部这处地方相对完好之外,其他的户部、吏部、兵部、内阁等等像是被虫蚁蛀空的顶梁木,岌岌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