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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棠当时正在前院和耿自忠、李北安一起商讨对策,纵使现在从扶临调兵过来,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几番商讨下来竟一点成果也无。 气氛正凝滞间,下人来报说,太子殿下醒了。新棠一瞬间展眉,飞快的起身往后院去,她几乎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传话的下人跌跌撞撞的跟后面, 转过拐角,竟连片衣角也看不到了。 太子醒了, 脸色尚且苍白, 但较之前病重的时候,精神好了不少,听得外面的脚步声的时候,原本冷凝的脸色渐渐柔和下来。 新棠终于明白电视剧里的那种见到亲人或爱人从医院中昏迷醒来的喜极而泣rdquo;是什么感受。但她没有哭, 太子现在的心情肯定比她更加不好,她得看起来积极一点。 太子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微一挑眉正要出声询问,门却吱呀rdquo;一声开了,新棠带着浅笑的玉白脸庞出现在了眼前。她面上带着笑,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却更显得下巴尖尖的,脸更小了。 殿下,可有什么不适?rdquo; 她开口,声音有些哑。 太子小幅度的招手,新棠顺从的走过去坐在床边抓起他的手握在手中。太子的手温和有力,反手把她包裹在掌心,轻声低叹,怎的瘦了这么多?rdquo; 谁知知道这是与蛮夷的生死决战,不止前线的将士在浴血奋战,她们这些站在南岐身后的人,也时时的提心吊胆着。家国有难,谁又能独善其身,而新棠,心里揣着的,恰恰是与家国将士息息的人,又怎能不害怕、不忧心。 新不说话,只默默的把脸埋在了太子的手心里。太子心中滋味难言,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忍着疼,侧了侧身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很快,便感觉到掌心一片湿漉漉的。 太子身形一顿,复又拍了拍她的肩,像安慰小孩子一样,温温道,上来。rdquo; 新棠抬脸,尚有泪痕的脸上有些许不解。 太子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声音又轻柔了许多,到我身边来,我抱着你,不哭了,好不好?rdquo; 这幅哄小孩子的样子让新棠破涕为笑,她低低埋怨又似撒娇,殿下拿我当小孩子呢。rdquo; 嘴上说着,手下却不迟疑,掀开太子旁边的被子,钻进了被窝里,为了避免碰到太子的伤口,她没敢挨得太近。 太子有些不满意,他伸出胳膊放在新棠头顶,示意她枕上去,我伤的是胸口,又不是胳膊,离我那么远做什么。rdquo; 新棠没矫情,此时此刻,她也非常希望能靠一下太子的肩膀,哪怕一下下也好。 太子在她把头枕上来之后,收了收胳膊,把人往身边揽了揽,外面现在如何了?rdquo; 新棠欲言又言,最后还是如实道,很不好。rdquo; 不知道这仗还能坚持着打几天。 这三个字足以把外面的情况形容出来,太子听完之后已经可以预想到外面的乱况,他没再多问,静静的望着床顶,面色平平,不见忧虑也不见慌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刚醒,怕他休息不好,新棠也不敢多问,想起太子到现在还水米未进,起身道,我去给殿下弄点吃的。rdquo; 太子的吃食在得知他醒来的时候,就一直准备着了,大夫吩咐,只能吃些清淡的,新棠便端了一碗清素的鸡丝粥,扶着太子吃了。 太子见她为他忙前忙后,心中有些心疼,心底却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的欢喜,这种欢喜突得让他想起一件事来,李北安现在可在府中?rdquo; 李北安这件事,新棠本也打算问问太子,只是两人之间明面上到底有些旧日的关系,一来二去也没好开口,此时见太子自己问了起来,便从善如流,昨日还在府中与两位将军商议战事,今日没见着,想是去了前线。rdquo; 太子嗯rdquo;了一声,新棠好久没听见下文,转头一看,却见太子直勾勾的盯着她。新棠被他看得手抖,手中的茶杯差点没握住,太子的眼尾微微挑起,我还病着,你竟然这般关注他?rdquo; 新棠:......rdquo; 这不是你问我的吗?她发现,太子有点恃病而娇,清冷孤傲的脾气里面,那种埋藏在很久很久之前的孩子气又有点冒头的迹象,还挺可爱的。 新棠压了压唇角的笑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殿下舍生相救的人,想必实在重要,我当然得时时关注着,万一殿下醒来找我要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太不应该了。rdquo; 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又壮,太子觉得自己的太阳xue都在隐隐泛着疼,就在这时,太子面色一白,捂着胸口像是极为痛苦。新棠吓了一跳,疾步走到跟前,就要去掀太子的衣服,可是扯到伤口了?rdquo; 胸前的纱布并未见血渍,新棠松了口气,正要起身却被太子勾住了下巴,眼神灼灼,我救他,就当是还了他当日从父皇手中救下你一命的恩情,一命还一命,你便不再欠他的了。rdquo;他双手下滑至她的心前,这里,从此以后,只有我便好。rdquo; 这人即使在病中,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可她偏偏心折的很。 新棠喃喃,这里从始至终也只有你一个人。rdquo; 太子得了这个答案,算是了却了心间一桩大事,至于李北安消失了这么久其实是去查昔日黎家之事,他觉得也不必告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