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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明天我就跟叔叔借走你用一天。” 薛岑笑着捏他的鼻子,“跟谁借啊,我不就是你的?还有‘用’一天什么鬼?你打算怎么‘用’,能不能先跟我透露一下?” 说着,直接扛起他来,就要往卧室走。 喻谷一脸惊悚的挣扎:“等等!不是那个‘用’!你先放我下来!明天我还要去面试啊!!!” 剧团的面试地点设立在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里。 薛岑按照喻谷给他的地址一路开车到这儿,看到那形同危房一样的旧楼,差点以为他遇到了骗子,当即就想掉头回家。 好在喻谷坚持,并以跳车作为威胁,成功让薛岑妥协,但就算面上妥协了,薛岑心里仍旧把这个剧团的窝点打入了骗子行列。 “待会儿进去了,要是觉得哪儿不舒服,不对劲,别犹豫立马跑。” “凡是让你先交钱的都是骗子,不用跟他多废话,转头就走。当然了必要时候为了保命,钱财也是身外之物,大不了给他,但要确保你人没事儿。” “如果进去了,给你面试的是个长相猥琐的老头,或者一脸腱子rou,堆着yin..笑的胖子,警惕性就要高一点,不要让他们摸你手和大..腿,当然了别的地儿更不能摸!” “要是情况紧急,你又脱不开身,直接大声喊我,或者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一刻不离手,千万别自己扛着。” 赶在喻谷下车之前,薛岑揪着他的手,一通的给他安全讲座。 喻谷不敢不听,更不敢态度敷衍,只好耐着性子一个劲儿点头,“知道啦,记住啦,放心吧。” 然后飞速看了眼时间,赶在薛岑开始下一讲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了车门跑了,边跑还边留下一句:“我要迟到了,剩下的等我出来再听你讲。” 薛岑:“……” 出来了还讲个屁! 这栋楼的确又旧又破,旧到让喻谷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自己先前住的地方。 不过等他顺着地址,敲开面试的房间,明亮的光线一下子就驱散了他心中的那点疑虑不安。 屋里,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透过瓶底一样厚的眼镜看到喻谷,朝他咧开了一个猥琐的笑容。 喻谷正往前迈的一条腿僵了僵,有点犹豫该不该听薛岑的转头就跑。 山羊胡没能看出喻谷内心的波动,他十分热情的站起来,招呼他在一旁的复古真皮沙发上坐下,又颤巍巍的亲自接了一杯水给他。 有关于喻谷的情况,山羊胡早在看简历时已经了解了。这回找他过来,虽说是“面试”,其实也无非是想见见真人,随便聊一聊。 喻谷开始还很拘谨,尤其来之前听了薛教授的讲座,心里那根弦一直崩的紧紧的,生怕自己真的被他说中,遭人骗。但随着二人聊下去,喻谷心里边儿的那份拘谨慢慢地消散,面对山羊胡前辈也越发真诚放松。 楼底下,薛岑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机,视线始终透过车玻璃抬起,盯着旧楼上长得几乎一样的窗口,在心里默默启动倒计时——为防喻谷被欺负,他逃不出来,又没法给自己传递信号,薛岑决定,数到1万秒,如果到时他还不出来,自己就直接闯进去要人。 没想到他这一万秒连一半都还没数到,喻谷就开开心心的自己出来了。 薛岑从他出来,就一直观察他表情,一直看到他打开车门上了车,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特别顺利。”喻谷对他比划了一个“OK”,“我回去准备准备,下礼拜一就可以直接去剧团报道了,到时候会有师父带我,表演什么的也得从0开始学。辛苦是辛苦一点,不过我很开心。” 薛岑不可思议的又朝旧楼看了眼,“这地方,真不是骗子窝?” 喻谷哈哈笑道:“不是,你要不相信,之后我也可以带你去剧团排练的地方参观。” 之后一段时间,喻谷和薛岑分别开始忙碌起来。 喻谷因为是个0基础的标准新人,对音乐剧要从最最基础的东西开始学起。他倒也不嫌枯燥,每天开开心心的去,开开心心的回,有时候他师父讲烦了,他都还没听烦。 平日里没事儿时候,他就抱着平板和手机补原来的作品来学习,他师父先开始还觉得像他这种小年轻,多半脑袋一热,一时兴起,对音乐剧好奇,就一拍脑门的来了,之后多半要被枯燥的内容和辛苦的排练劝退,他这所谓的“师父”也上岗不了几天就得光荣下岗。 不料他这位新徒弟还真不像他想的那样,和一般年轻气盛的青年也不同。他不仅耐得住寂寞,扛得住枯燥,甚至能在寂寞枯燥中开垦出一条新路,自己去学习。 而且他悟性极高,学习能力也是真快,平常人学一年才能掌握的东西,他基本上两三个月就能掌握。 由此,他师父也能断定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把职业当做兴趣去培养的。 转眼,喻谷进入剧团已经四个月,而这一年也已经接近尾声。 赶在新年到来之前,薛岑也迎来了他人生的第29个年头。 28岁之前,薛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了十年的人居然也会喜欢自己,更没想过自己能够如愿的和喻谷谈一场恋爱。那时候他还在不能告诉心爱之人自己心意的痛苦中挣扎,甚至想过等自己亲手把他送入婚姻殿堂,把他的手交到那位可以代替自己照顾他一生的人手中后,他便全身而退,带着那份没有人知道的,他对另一个男人的深切爱意,远离这座让他不舍又痛心的城市,然后找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落脚,等着时间来冲淡他心中的爱意和想念,直到他老去死去,或是遇到一场意外失忆,从而忘掉脑袋里、心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