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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真言大师已经圆寂了,正所谓死无对证,况且师妃暄也没提出任何要求——她的手段之高正在于此,如果直接提要求,徐子陵还可以继续推脱,甚至搬出石青璇那个不知立场的人证来拖延时间;但师妃暄什么也不说,徐子陵反倒没招了:终归是欠下了慈航静斋的这个人情,这颗糖果他已经吞下去消化掉了,无可反悔,更不能轻易地戴上“忘恩负义”的大帽子,唉。 徐子陵的表情中流露出一丝毫无破绽的真挚悲伤,也或者这确实就是他当下的心情,他闭了闭眼,沉吟道:“万法归一,人生大梦,真言大师佛法高深,必往西方极乐而去,从此奉于佛祖座下,常聆妙法,何其善哉。多谢仙子告知此事。” 既说了“谢”字,那就是承情了。师妃暄微微颔首示意,忽问:“徐兄打算于何日启出杨公宝库?” “现在尚未准备完全,”徐子陵又恢复了平静,说:“总而言之,取宝之前,我定会提前告知仙子确切消息的。” 聪明的女人从来都是不好对付的,就在徐子陵和师妃暄交涉的时候,宋师道和寇仲也同样在“对付”着各路佳人。 所幸即使用面具遮盖了俊俏容颜,宋师道和寇仲仍旧各自拥有着讨好女人的极佳天赋,在宋师道的气质风范和寇仲的妙语连珠的各显神通之下,他们这对兄弟神医在短短月余的时间里就几乎成为了长安城里的“妇女之友”,深受后宅妇人们的欢迎和信任。 说真的,如果他们戴的面具依旧很俊俏的话,很可能还达不到这样的好效果,毕竟神医需要行走于后宅之中,生得太过俊俏只会惹人防备;而除开样貌优势之后,宋师道和寇仲反倒是发挥出了他们十二万分的实力,终于是以特殊的才华和魅力折服了不少人——这似乎比“以貌服人”更有成就感。 “哼,这个高傲的妞儿看你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哩,二哥你不妨猜猜看,她是否有招你为婿的念头?” 此时宋师道和寇仲正行走在独孤阀的西寄园中,带路的正是最初和他们相见于洛阳曼青院的独孤凤。 这园子占地极大,徒步可走上几个时辰,都是因为宋师道“不谙武功”,所以他们才会这样慢吞吞地走着,独孤阀的子弟们在这园内行走时也基本都会用上轻功的。 独孤凤正在给两人介绍着西寄园里的景貌,殊不知宋师道和寇仲一边假装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附和几句,一边则是在手牵手、秘密传音交流着。 “自从来到长安之后,仲少爷你似乎每天都在吃飞醋,昨天还说尚秀芳看中了我……”宋师道有些忍俊不禁,这些美人们明明都该是寇仲的桃花,现在倒全成了他的,“虽然我也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但以我现在的身份样貌,身为独孤阀大小姐的独孤凤若想嫁给我,也只能选择和我私奔了,你猜她肯不肯呢?” 寇仲撇了撇嘴,回道:“说不定她还真的肯!” 这独孤凤一开始总是挂着一副冷脸,还防备他们两人觊觎她的闺蜜尚秀芳呢。可是随着他们解决了长安城里的一个又一个疑难杂症之后,独孤凤的态度就慢慢变了;直到前一天,在寇仲帮尚秀芳渡气治病的时候,宋师道“趁机”和独孤凤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他的言谈举止和对待事物的通透见解彻底令这独孤阀的大小姐刮目相看——而经此一事,独孤凤也终于下定决心要引荐他们俩来医治她的祖母、独孤阀第一高手尤楚红了。 寇仲立时就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独孤凤对待宋师道的态度改变,以及这其中所深藏的微妙情愫。 “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很可能会被她感动的。”宋师道说得很是悠悠然,“其实呢,若宋阀能在短期内入主中原,独孤阀说不定真会把她送给我做侧妃,包括李阀的三小姐李秀宁……于世家大阀来说,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寇仲顿时怒了:“你给我弄几个侧妃回来试试看?!” “爱妃你真是不大度,”宋师道的心情很是放松,现在他一边和寇仲手牵着手欣赏这西寄园的雪景,一边调戏对方几句,真是美好的生活哇……然而宋师道很快就不得不“讨饶”了:“嗷!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就是喜欢你不大度啊,爱妃请大发慈悲地松松手吧,难道你真想把我的手掌捏碎?” “就算真的捏碎了,你不是神医么?再拼回去就好哩。” 路途似乎在他们的打情骂俏之中缩短很多,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尤楚红的院子里。 尤楚红已经被哮喘重症困扰了几十年了,甚至于独孤阀上下都认为,若非因为这个病,他们的老祖宗早就应该突破成大宗师了。为此独孤阀不知为尤楚红请过多少神医,却都毫无建树。 此时躺在床上的尤楚红完全不像个大高手的样子,她两眼深陷、呼吸急促,已被疾病折磨得痛苦不堪——独孤阀从洛阳迁至长安,不同的气候显然对尤楚红的哮喘病大有影响,几乎快要让独孤阀失去这最重要的战力了。 宋师道沉着地为尤楚红把脉,独孤阀的阀主独孤峰正在一旁侍疾,再加上独孤凤,可以说独孤阀最厉害的高手们都聚集于此,所幸宋师道现在真是半分内力都无,否则非给他们察觉不可。 半晌后,宋师道问:“老夫人这哮喘病起于何时?” 尤楚红睁开老眼,有气无力地说:“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说着她凝目扫过站在宋师道侧后方的寇仲,说:“另一位神医是内家高手吧,不知是哪一派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