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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衡拿他没办法,只好叹气道:“别玩了,起来吃饭了。” 何砚之立刻撇下手机这个“备胎”,起身把自己挪上轮椅,跟着他去了客厅:“我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冯奕呢?你俩成功碰面了没有?” “当然已经搞定了,你还信不过我吗?”俞衡说着掏出那张借条,“给,虽然二十万只帮你要了一万,但总比没有强。” 何砚之打开借条一看,脸色变得有些奇怪:“所以你真的借了他一万?” “你在想什么,我借给人渣钱,我吃饱了撑的?”俞衡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炸鸡袋子,“我去银行换了一百张一块钱,假装一百的借给他了——这人也真有意思,居然不检查。” 何砚之愣了:“啥?” 俞衡:“其实我还是有点心疼的,虽然是一百张一块,但都是连号呢,我本来想给他弄一百张一毛,可惜一毛钱纸币已经不流通了,搞不到。” 何砚之:“?” 这到底是什么鬼才?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套路了吗? 俞衡拿起一袋鸡排,鸡排已经切成小块,金黄酥脆、香气扑鼻,非常诱人。 他拿签子扎起一块,递到何砚之嘴边:“快吃吧,一会儿不脆了——小心烫。” 何砚之脑子还在思考“一块钱是怎么伪装成一百块”的事,根本没看递过来的是什么,身体已经凭借本能张开嘴,把那块鸡排叼走了。 等他嚼上好几下,才终于反应过来:“你买的炸鸡?还买了啤酒?不吃养生餐了?” “天天陪你吃养生餐,我自己都吃腻了,”俞衡说着把赠送的孜然胡椒粉和番茄酱都打开,扎一块鸡排蘸了蘸,“偶尔也放纵一回,没什么不好。” 何砚之冲着那几罐啤酒一挑下巴,觉得这不是一个人的量,遂问:“我能喝吗?” “能啊,”俞衡诧异抬眼,“怎么了我的砚总,你已经听我话到连能不能喝酒都要征求我的意见了?” 何砚之:“……” 一定是他太纵容这个小保镖了,一天比一天得寸进尺。 他板起脸,一把抢过那袋鸡排:“都是我的,没有你份。” 俞衡忍笑,打开另一个塑料袋,又拿出了一袋鸡排。 何砚之:“……” “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跟个三岁孩子似的,”俞衡不放过任何可以调侃他的机会,“而且你洗手了吗?没洗手就吃东西?” 何砚之咬牙回怼:“你洗了吗?” 俞衡:“一回来我就洗了,你这么脆弱,我可怕你沾上外面的病菌,恨不得给全身来一次消毒才敢碰你。” 何砚之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好cao控着轮椅去卫生间洗手,回来就看到俞衡打开电视,在找电影看。 他把轮椅停在一边,将自己转移到沙发上,跟对方并肩坐着,又问:“所以,你这么骗姓冯的,他居然没把你怎么样?” “他能把我怎么样?”俞衡捏起一根薯条,“他又打不过我——你是不知道他现在的形象,简直是一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 何砚之手一顿。 “所以我觉得你俩决裂是正确的,省得你跟他混多了,也往他那个方向发展。”俞衡说,“你要是真变成他那样,我可就不给你当保镖了。” 何砚之一扯嘴角,心说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颜狗。 虽然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哦对了,”俞衡又说,“还得感谢你昨天给了我咖啡厅的电话,今天多亏服务员小jiejie帮忙了。” 何砚之:“……” 服务员小jiejie?这货是出卖色相跟对方联合收拾冯奕的吗? 这臭小子,手段还真是多。 俞衡随便找了个美国大片,也不管下饭不下饭,先看上再说。随即他打开一只炸全鸡,把鸡腿掰下来递给何砚之:“吃吧,多吃点,我有时候真好奇,你是吃不胖体质吗?每天吃完就睡,还不活动,基本没有消耗,为什么就是不长rou?” 何砚之抬起眼:“你到底希望我长rou还是不希望我长rou?” “希望你长到正常水平。”俞衡开了两罐啤酒,“来吧砚总,为庆祝干倒你的仇人,干杯。” 何砚之:“……” 他并不是很想干这个杯。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哦,他指的是自己当年被冯奕骗钱。 然而俞衡都把啤酒端起来了,何砚之也不好不跟他干,只得象征性地跟他碰了下杯。 砚总不得不承认,俞衡买的这家炸鸡真心好吃——小保镖除了有精准趟雷的天赋,还有某种精准抓住他胃的天赋,以至于让他又爱又恨。 这年头,当个残疾人也不容易。 他太难了。 鸡rou炸得外酥里嫩,咬下去唇齿留香,再配上薯条和啤酒,当真是这漫漫冬日里不可多得的享受。何砚之喝得有点上头,觉得坐着太累,没留神便往对方身上靠去,浑身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 俞衡也甘愿给他当靠枕,他把鸡骨头咬裂了,吮里面的骨髓,含混问:“还有俩礼拜就过年了,你有什么打算?” 何砚之一喝酒就犯迷糊,脑子已经不是很清醒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打算’?” “就是……你打算在哪里过,跟谁过?”俞衡扭头看他,“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