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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要离席,忽然被俞衡一把抓住:“往哪儿跑?三缺一。” “……”何砚之表情微妙,“我去趟洗手间。” 俞衡这才放开他,把碟子碗一收,擦干净桌子,又铺上一块防滑布,最后搁上他家的“祖传麻将”。 饭桌摇身一变成了麻将桌,就是用圆桌打麻将有点奇怪,可惜家里没有多余的桌子了,只能将就。 俞立松把眼镜摘下来擦,边擦边低声问:“你不用去帮帮他?” 俞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何砚之:“不用了,这点事情他还是能自己解决的。” 他嘴上说着不用,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往洗手间走,打着洗手的名义去看了看,听见有冲水声,紧接着何砚之从里面出来了。 俞家的厕所虽然也是里外间,但面积跟何砚之的别墅根本不能比,中间那道门实在有点窄,轮椅转出来都有点困难。 何砚之好不容易才把“座驾”挤出来,抬头看到俞衡在门口,没忍住说:“能把这门拆了吗?我掏钱给你装个新的。” 俞衡:“……” 两人各自洗手,俞衡对着镜子里说:“一会儿让着点我meimei。” 何砚之十分诧异:“这玩意还能让?” 俞衡:“她能胡多少,决定着她能多拿多少零花钱。” “……你说得好像我想让就能让似的,”何砚之瞄他一眼,“这玩意我都多久没碰过了,非把我拽过来打麻将,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俞衡丝毫不以为耻:“反正你又不差那几十块钱。” 何砚之被迫被赶鸭子上架,看到第一轮牌面已经码好了,跟临时改造的麻将桌这么一配,倒有点“天圆地方”的意思。 俞衡先去了趟厨房,从蒸锅里拿出四个小碗,给众人分了:“有点烫,慢慢吃。” 何砚之低头一瞧,发现是那种糯米的八宝饭,上面点缀着红枣、葡萄干、花生等等,做得相当精致。 不过他已经撑得不行了,本能地有点抗拒:“还吃啊?” “碗小,就一口东西,慢慢吃。”俞衡说,“不吃不行的,这是我家传统。” 何砚之:“……” 这是什么奇怪的传统? 他拿勺子挖了一口,发现不仅表面撒着料,糯米底下还藏着豆沙。 对甜食尤其热衷的砚总决定接受这碗饭。 俞衡从抽屉里拿出两沓钱,是两百张一块,他把钱给四人平分了,递给何砚之的时候说:“你的五十,记得给我转微信。” 何砚之:“?” 五十块钱也不放过? 他看着那一沓一块钱,又回想起当初坑冯奕的一块钱,突然觉得俞衡这人是不是对一块钱有什么执念啊? 不如下次给他发工资,也发六万张一块钱?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可怕的想法收了回去,问道:“怎么个打法?” “能碰能吃能杠能点炮能自摸,”俞衡说,“带‘混儿’。” 何砚之愣了:“‘混儿’是什么东西?” “……”俞衡简直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北方人,一时间有些难以解释,“就是……一张能代替任何牌的牌——先抓牌吧,一会儿你就懂了,谁庄?” 俞微刚要举手,俞立松突然说:“每年都是你,今年让客人来。” 何砚之莫名其妙成了庄,他装作很会的样子扔出了骰子——两个一点。 然后他就盯着两个一点束手无策起来,只好问俞衡:“我从哪抓?” “……顺抓逆打,你自己是1,我这里是2。”他说着直接帮对方抓了两摞牌,“你不用懂了,我给你抓吧。” 何砚之:“……” 好的。 能不动脑子,他再乐意不过了。 俞衡一个人抓两份牌,等抓到最后,他从牌墙翻出一张发财:“白板混儿。” 何砚之顺嘴问:“为啥?” “下滚一张,就是白板。” “那我要抓的是东风呢?” “南风是混儿。” “我要抓九万呢?” “一万混儿。” 何砚之好像有点懂了,他随手准备打掉一张风:“白……” 等等,白板是混儿。 砚总悬崖勒马,装作若无其事地换了一张北风。 俞衡在他上家,一不留神还是看到了他差点把混儿打出来的saocao作,不由在心里默念:这人今天一定很能输。 事实证明,他想的一点没错,第一把没开多久,何砚之就光荣地给俞微点了炮。 砚总输了钱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他茫然地看了看牌面:“唔……我要给几块钱?” “庄家加一块,点炮加一块,她有个暗杠你再加两块——一共给五块。” 何砚之:“……” 有点rou疼。 第一把就输了总资产的十分之一。 他不得已跟那五块钱依依惜别,紧接着,他又连续点了两把。 “炮王果然名不虚传,”俞衡调侃他,“你再点下去,我怕你这五十块都不够用。” 何砚之愤然挖了一口八宝饭,慷慨激昂地说:“我像是缺这五十的人吗?” 俞衡:“……” 砚总的脑回路果然不太正常,别人这种时候都该说“下把我一定赢”,而何砚之……他说他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