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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知非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这是……” “她儿子。”郭伟力又摇了摇头。他还记得这孩子小时候乖巧的模样,对比现在,这对父母是彻底把这孩子给毁了。“王亨!是不是又去赌了?!”许是为那孩子感到惋惜,郭伟力再度放话时话音凶狠了许多。 年知非跟着郭伟力穿过客厅,往阳台行去。路过客房时,他又见到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子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房间做功课。对于房间外的闹剧,她同样不理不睬置若罔闻。年知非静默地看了她一会,叹了口气,轻轻地为她带上房门。 目光转向阳台,只见堵着阳台门的梁大妈身材壮硕,宽厚的背影犹如一座rou山,几乎挡去了整个阳台的三分之一。而她的老公王亨却身材瘦小犹如一只瘦皮猴一般。两人这般反差,年知非不禁吃了一惊。 因是高层建筑,幸美小区的阳台都是全封闭式的,平时只能稍稍推开一扇极小的玻璃窗换气。此时,这位叫王亨的赌鬼丈夫正蹲在那扇玻璃窗边,跟堵着阳台门的老婆对骂。他虽不敢下来,但言语之中显然是寸步不让,口中污言秽语不断委实不堪入耳。反观梁大妈,虽然手里举着菜刀,体型上也有绝对的优势,可她大概是真怕老公从那小玻璃窗里蹿出去,竟一步也不敢上前。 “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呢?!”郭伟力一脸不耐烦地拉开阳台门,“杀人还是自杀?说清楚!” 原本关着的阳台门刚一打开,一股十分熟悉的、浓烈的烟叶燃烧时所散发出的焦臭味就向年知非狂涌而来。年知非面上一白,满头满身的冷汗顷刻如雨水般滚了下来。他踉跄着退后两步,浑身哆嗦着扶着墙就想往外走。 “哎哟!郭警官,我不活啦!这日子没法过啦!他又出去赌……”见到郭伟力出现,梁大妈即刻拍着大腿放声哭嚎。原来这位梁大妈竟然是一位女性Alpha,信息素的味道类似劣质雪茄燃烧时所散发的气味。她的信息素本就没有收敛,此时一哭情绪波动更加剧烈,那焦臭味即刻又浓郁了数倍。 “咳咳……”年知非只觉身上一阵guntang如坠火窟又是一阵寒冷仿佛被塞进了冰窖,他用力咬着唇强忍下几声带着血腥味的呛咳,拼尽全力要离开这个空间。 “我就去打打小麻将,你个八婆也要管?!要不是你,老子怎么会输?”蹲在阳台上的王亨立即红着眼反驳。 “你说什么?!”梁大妈一听这话还了得?当场举起了手上的菜刀要往王亨身上砍。 “好了!”郭伟力眼明手快地夺下菜刀,随手推了梁大妈一把。 哪知,这梁大妈被阳台的门槛一绊,重心不稳,竟踉跄着往客厅跌去。 眼见梁大妈这座庞大的rou山向无辜、弱小又可怜的年知非压下,郭伟力慌忙叫道:“年知非!” 年知非雪白着脸循声回望,本能地抬起胳膊想把人推开。只是,人未至,信息素已如风暴般涌至。刹那间,全身气力抽离,眼前一片漆黑,再无半点意识。 第27章 分化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年知非的意识一直不甚清醒。迷迷糊糊间, 他仿佛看到很多白影在眼前来回晃动, 听到很多杂乱的声响在耳边嗡嗡。他被推上一辆车, 然后推上一张床, 最后推向一间房。之后,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只有规律的电子音“嘀嘀”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 几个穿着一身白戴着口罩的人影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又扭头向身边的人似乎是说了些什么。 “……是谁?”年知非动动唇挣扎着试图发问, 可这一声却几乎听不到声响。 很快, 又有一人走上前来, 将一只药瓶里的药水吸入针管内。 “……不,不……”年知非吃力地摇头,却仍是发不出声来。 见到那个人拿着针管越走越近,年知非用力咬唇,以痛苦聚集力量, 慢慢收紧五指。直至冰冷的酒精触上右臂的皮肤, 他猛然坐起身。电光火石间, 年知非右手一翻扣住那人的手腕, 左手夺下针管狠狠地扎向他的大腿。 “啊!”那人的惨叫声刚起,年知非又曲肘一击, 撞向身边另一人的胸口。 “怎么……”第三人这才惊慌着上前,可才说了两个字已被向他扑来的年知非摁倒在地,后脑勺重重地磕向地板。 浑身颤抖的年知非趴在第三人的身上粗喘了两口, 这才积攒出一点力气打开门,走了出去。他身上烫地厉害,仿佛连大脑都要沸腾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 而就在年知非身处的那间医院诊疗室的远处走廊边,匆忙自警局赶来的罗局正沉着脸压着声训斥郭伟力。“你是不是有毛病?一点小事你叫救护车?!现在全海城的警察都知道我们东港的人被一个200斤的胖大婶撞昏过去了!年度最佳啊!你高兴了?” 郭伟力讪笑着掏烟递给罗局。“罗局,消消气……我这不是着急么?” 罗局冷哼一声,缓缓道:“老郭,你也是老警察了,什么没经过?你会着急?” 郭伟力一时语塞,半晌才道:“这不是,这不是……他年知非以前不这样啊……他连我都能一手拎起来……” 不等郭伟力把话说完,罗局又是一声冷笑。“老郭,我提醒你一句,年知非不过是个刚入职两个星期的新人。现在他出了这么大的丑,你说大家是笑他呢?还是笑你这个当师傅的不会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