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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等他把话说完, 睡地迷迷糊糊的齐耀辉就把脑袋下的枕头砸了过去。 挨了一记枕头的年知非双眼一眯, 立刻起身扯住齐耀辉身下的床单用力一掀! “卧槽!谁!” 抱着被子摔下床的齐耀辉眼睛都还没能睁开, 就感觉身后衣领猛然一紧,整个人已被年知非连拖带拽地弄进了浴室。 “你干什么呢?” 可怜齐耀辉凌晨三点多才上床, 现在时间还不到五点,正是困地要命的时候,哪里挣得过已饱饱睡了一觉的年知非? 只见年知非抓着花洒对着齐耀辉的脑袋猛浇了一通。“齐耀辉!醒醒!醒了没?齐耀辉!” “卧槽!caocaocao!” 冷水浇头的叫起方法果然很有效, 齐耀辉瞬间清醒了过来,一面挣扎躲闪一面歇斯底里地大喊:“年知非!你疯了!年知非!放手!放手啊啊啊!” 齐耀辉声嘶力竭的吼声很快又吵醒了他的邻居们。不一会,年老觉轻的老严和同样入睡较早的萝卜便第一个赶了回来。 望着凌晨五点在浴室里打水仗的两人,老严和萝卜俱是心力交瘁无可奈何,久久才瞪着干涩的双眼挤出一句:“你们……又怎么了嘛?” 只穿着睡衣赤着双足的年知非这才关掉水龙头蹲下身来,望着同样穿着睡衣却浑身湿透的齐耀辉满意地发问:“齐队,醒了吧?” 落汤鸡也似的齐耀辉柔弱无依地缩在墙边抖了一阵,方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句:“年知非,你这是蓄意报复!” “别说傻话了!”年知非轻轻一笑,暗自心道:我怎么可能不报复?“我有个想法,或许能抓到凶手。” 于是,半个小时后,除了轮班负责保护姜天华的张凯和小曾,专案组的其他成员都坐进了会议室里。 “阿嚏……阿……阿嚏!”齐耀辉在大伙的窃笑声中连打了两个喷嚏。然后,他揉揉脸,有气无力地瘫在位置上看着年知非。“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首先,我认同齐队的想法。我也觉得,凶手知道龙星河,甚至可能认识龙星河,所以才会在两起凶杀案中留下模仿龙星河的喉糖纸。”年知非望着全场的同事,认真地道。 “咦?”齐耀辉一听这话即刻来了兴趣,忙直起腰问道。“所以,你这是良心发现,准备老实交代你跟龙星河的关系了?” “齐队,你的妄想症更严重了!” 年知非给了齐耀辉一个怜悯的眼神,扭头望向同事们。 “我们都知道,模仿犯一般是出于认同或者崇拜。可如果只是简单的认同,模仿犯通常会在他要模仿的对象作案后很短的时候内模仿作案,以实现他心理上的刺激。但现在,龙星河都已经死了两年多了,至于我张教官的案子更加是在遥远的八年前。可凶手却至今都对龙星河念念不忘。为什么?……只能是崇拜。现在龙星河已经死了,我们不可能再以这个人的名义把真凶引出来。但大家别忘了,还有一个人,一个跟龙星河交过手、战胜他,并且杀死他的人,还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齐耀辉。 “齐队,你觉得呢?”年知非亦将目光投向齐耀辉,似笑非笑地发问。 渴睡的齐耀辉呆滞片刻,方逐渐了然。“你想我当诱饵,引凶手出来挑战我?” 年知非正色点头。“如果这个凶手真那么崇拜龙星河,崇拜到人死了还对他念念不忘,还特地要在案发现场留下喉糖纸……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到这,他深吸一口气又补上一句。“当然,如果他没来,那可能……我们都误会了,他就是这阵子喉咙不舒服。” “这个是不是太危险了?而且,说不准凶手已经离开海城了?”老严笑着打圆场。 “严叔,我们现在追查凶手的下落本来就是大海捞针。这个计划,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年知非一针见血地回道。 “那凶手也未必知道当年是齐队……” 哪知老严话未说完,年知非已摇头打断他。“如果凶手连龙星河当初在案发现场留下了什么品牌的喉糖纸都知道,他会不知道是谁杀了龙星河吗?” “如果他不知道,那我就让他知道!”齐耀辉忽然站起身,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解释道。“正巧公共宣传那边一直想请我上警讯。” “齐队,你想清楚了?”萝卜闻言,即刻一声惊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警讯,是海城几年前在各大视频网站和微博上以官方账号推出的访谈类节目。主持人会利用五分钟的时间,邀请海城警方重量级的人物聊一聊近期最有社会影响力的案件。齐耀辉要上警讯刺激凶手,那必定要谈到他们现在办的两起案件,说不准还要放话“一定破案,将真凶捉拿归案”之类的。可如果凶手不受激或者已经离开海城,齐耀辉就成了警队的笑话,于他的仕途不利。 “22条人命,总要试一试。”齐耀辉沉声道。 只这一句,整个专案组都再无二话。 因是临时要求上警讯,齐耀辉不得不在早上六点亲自打电话给于局,请他将今天的档期让给自己。 听过齐耀辉的打算,被齐耀辉的电话叫起的于局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终只留给他四个字。“全力以赴!” 早上九点,警讯栏目的工作人员匆忙赶到刑警总队开始紧张地布置现场。录制工作会在半个小时后开始,下午三点,这一期警讯就将登陆各大视频网站和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