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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耀辉闻声一愣,想到昨天舒慧自我介绍是医生,他忙又移动鼠标将电脑页面上才看了一半的舒慧的个人资料往下滑。在舒慧的工作单位这一栏里清楚写着:海城医院精神科。 “年崽在看心理医生?”齐耀辉立时惊慌失措地叫出声来,“他怎么了?” “怎、么、了?”徐捷音寒彻骨,犹如一把冰刀瞬间滑过了齐耀辉的颈项。“齐耀辉,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年知非跟齐耀辉的分手的事在他调去半岛分局后就再也瞒不住了。因为近水楼台的缘故,知道这段地下恋情的同学们都逼着徐捷找年知非问清楚。当时,年知非只说是性格不合,轻描淡写地把徐捷糊弄了过去。 等徐捷发现年知非因为失恋出现幻觉幻听的时候,春节都快到了。知情的同学们已然接受了他们分手的事实,罪魁祸首齐耀辉又拿了长假去了京城,再加上年知非苦苦哀求不愿将事情闹大,徐捷只得匆忙找了表姐来当年知非的心理医生,将自己的一腔怒火默默压了下去。 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徐捷以病患家属的身份逐步了解年知非的情况,他简直连做梦都想痛揍齐耀辉一顿。之所以至今都没能实现,不过是因为徐捷实非那个无脑冲动的林乐天。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徐捷不认为齐耀辉会看在年知非的面子上对他手下留情。所以,何苦自取其辱?更何况,要出气也未必非要动手。 “齐耀辉,你很得意是吧?”徐捷极尽轻蔑地看着齐耀辉,一字字地道。“你终于报仇了!” “我报什么仇?”齐耀辉却是一头雾水,“你别给我岔开话题!年崽到底怎么回事?” 徐捷却不肯再说,竟是扭头就走。 “等等!”齐耀辉不及细想,慌忙追出办公室来放声大叫。“徐捷,你给我把话说明白!” “没什么好说的。”徐捷扬声回了一句,大步往大门走。 “徐捷!”齐耀辉飞快地追上前来紧扣住对方的肩头。 这两人如是一闹,几乎大半个办公室的同事都将注意力投注到了他们的身上。 徐捷终于满意,立时换了一张哀求的脸孔。“齐队,就当我求你,把话跟你的手下说清楚!是你甩了年崽,你觉得他配不上你,你也绝对不会跟他复合。所以,别再让你的手下去sao扰他了,行吗?” “我……”我没有啊! 可徐捷却根本不给齐耀辉说话的机会,又飞快地抢白。“是!年崽以前是太嚣张了!他不该破你的记录,不该跟你打架,更加不该不尊重你,现在他已经知道教训了。他知错了,一场恋爱谈地他连自信心都没有了。这种人已经废了,不会再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你就饶了他吧,齐大队长!”他拱起手向齐耀辉揖了揖,含恨离去。 徐捷知道,警队里是从来没有秘密的,年知非和齐耀辉秘密恋爱又分手的事早晚会传出去。而想要在一段失败的恋情里全身而退,那就必须先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虽然示弱有点丢脸,可也总比被人嘲笑抱错腿来得强。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徐捷决定不遗余力地将齐耀辉塑造成玩弄他人感情蓄意报复的混蛋,并且,毫无羞愧。 齐耀辉被徐捷说地一愣愣的,这所谓的“报复”,所谓的“指派手下sao扰年崽”,这到底从何说起啊?可他刚恍惚回神,即刻就对上了手下们愤怒的目光。 ”齐!队!” 齐耀辉张口结舌,感觉自己真的好冤。 与此同时,年知非则刚被叫进何思远的办公室。 何思远让年知非坐下,又亲手倒了杯茶给他方才问道:“从元旦到现在,你来我们分局也近两个月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适应?” “谢谢何队。”年知非微微欠身接下那杯茶,柔声回道。“挺好的,也没有什么不适应。”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方又笑道。“其实我对半岛分局应该是最熟悉的,毕竟以前跟大哥来的次数最多嘛,远哥。” 许是经历了齐耀辉这样一位个人性格特质极强的上司,年知非如今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新上司与齐耀辉做比较。半岛分局刑警支队长何思远的年纪与齐耀辉相近,性格却远比齐耀辉温和周到。 到不是说齐耀辉自负少年得志位高权重就嚣张跋扈,而是他的满身光芒过于耀眼,让人惊艳倾慕的同时也就难免地教人感觉高高在上不够亲民。 比如倒茶给手下的事,齐耀辉是从来想不到的,他只会使唤手下给他泡咖啡;再比如关心手下与新同事的磨合是否顺利,齐耀辉也是从来都想不到的,他大概一直以为一个团队就必然齐心协力不会有任何的摩擦。 反而是何思远这一路都是从副职的位置慢慢升上来的,若非年知是意外殉职,王局力排众议提拔他接任支队长,他应该仍在扮演着半岛分局刑警支队里的大管家、润滑剂的角色。 两位上司如此明显的性格差异,自然而然地塑造出了两支截然不同的队伍。齐耀辉的刑警总队是一支随时应战的军队,而何思远的刑警支队则更像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年知非说不出两支队伍究竟哪个更好,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应该更需要一个家庭。 何思远听到这声熟悉的“远哥”也是笑眯了眼,当下回道:“咱们队里徐捷、周励成、李言都是你同期的同学,其他人,你也都熟悉,都是看着你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