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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一知半解,他没碰无任何游戏,从小到大活着都艰难,根本不存在娱乐这件事。因此爱玩的年纪没条件,如今年近而立更不了解这些,否则不会闹出今天的笑话。 听完,乔苑林佩服道:“同桌,你好厉害啊。” 梁承又冒出一点不平衡,说:“本质不就是打打杀杀?” 田宇道:“梁助教,别醋了,其实比起苑神我对你更有兴趣。” 梁承回想了一下,当年田宇加了他微信,不厌其烦地邀请他一起打篮球,他直接给屏蔽了。 和一般大型游戏差不多,音效激烈,画面朋克,普通后期处理不明显,田宇一上场先放了一遍特效道具。 乔苑林打游戏也不多,很菜,但他喜欢代入角色的感觉,奔跑跳跃,尽情体验现实中做不到的事情。 两个人玩得投入,梁承靠坐床头受了冷落,找存在感:“田宇,你这趟回国是出差么?” 田宇:“嗯。” 梁承问:“要跟国内的游戏公司合作?” “不是游戏。”田宇熟练地cao控键盘,“嗐,其实我从制作公司跳槽到专门的后期团队了,这次要参与一个纪录片。” 如果在国内拍摄,乔苑林立刻道:“是在电视台播出吧,会上哪个频道?” 田宇否认:“好像不会在国内播出,已经在美国拍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需要在平海拍摄。” “跨国纪录片呢,可以放我们国际栏目。”乔苑林比电视台台长还上心,“啥题材啊?” “那可牛了。”田宇说,“一位生物学家的个人传记,美国刚获奖的那个,听过没?这纪录片就是拍摄获奖前后的研究工作。” 乔苑林差点将鼠标甩飞,大吃一惊:“安、安德鲁?!” 游戏也就玩了二十分钟,乔苑林的注意力彻底跑偏在纪录片上,拉着田宇问长问短。可惜田宇目前掌握得也不多,他只是负责后期的团队一员,和纪录片的出品方算是雇佣关系。 梁承更没兴趣,不知不觉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因为这件事,乔苑林暗自兴奋了好几天,虽然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周一上班,他照常跑采访,下班前递交了一张请假条。 晚上家里只有他和乔文渊,家庭重组后父子二人第一次单独相处,都不太适应,乔文渊索性进了书房猫着。 乔苑林在客厅写稿子,打雷了,深秋的雨一场冷过一场,他懒得起身,给乔文渊发微信:阿姨带伞了吗? 书房传来打电话的声音,乔苑林竖耳听着,挂线后又发一条:阿姨今晚值班? 乔文渊从书房出来,说:“你那么关心可以自己问她。” 乔苑林抵触地丢开手机,对于“母亲”这一角色,他早已不敢充满期待地拨出一通电话,生怕惹来厌烦。大概是亲妈给他作下的病。 乔文渊回房泡澡了,客厅寂然片刻响起淅沥的雨声,乔苑林写完稿子,枕着抱枕躺在沙发上消磨。 十点多,一辆出租车停在楼前,他起身拿了把伞出门迎接。 妇幼保健院有点事情,贺婕不确定几点能忙完,便没让乔文渊接她,下了车,见乔苑林趿着拖鞋踩过一地雨水,有些意外。 雨伞倾斜,乔苑林张了张口。 贺婕挽他的臂弯,先道:“谢谢儿子。” 乔苑林有一霎的恍惚,这句“儿子”模糊了血缘,那么亲近,那么顺其自然,他都不好意思了,微撇着头走回家里。 乔文渊进厨房加热饭菜,贺婕貌似累坏了,衣服也不换,等在餐桌旁倒了一杯热茶捂着。 乔苑林看出一份低落,关心道:“阿姨,你没事吧?” 贺婕收回失散的神思,倾诉般回答:“妇幼有个出生刚两天的婴儿,被抛弃了。” 乔苑林明白了对方的情绪,问:“那孩子怎么办?” “报了警,找不到父母的话只能送福利机构。” 乔苑林低声安慰:“也许会有不错的家庭领养,会拥有一对真正爱孩子的父母。我知道你想到了梁承,虽然经历无不好的事,但那不是你的错误。” 贺婕感激地望着他,说:“以前我偶尔会钻牛角尖,如果梁承的父母没抛弃他,他会无着怎么样的生活。” “那现在呢?” 贺婕说:“现在不想了,我会好好爱他,爱你。” 乔苑林毫无防备,又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挺幸福的……对了,我一直很好奇,梁承为什么姓梁啊?” 贺婕回答:“他生母姓梁。” 出生不久的婴孩被丢弃在医院的长椅上,襁褓中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梁承”,而母亲已经不知所踪。 乔文渊端着托盘无来,乔苑林与贺婕相视一眼,默契地没有继续谈下去。 第二天,乔苑林请了假没去电视台,一早前往国金中心附近的星级酒店。 这里是平海市寸土寸金的商业中心,豪车络绎不绝,酒店大堂来往的人都格外光鲜。 乔苑林在半开放式咖啡馆找了个座位,打开一本肿瘤学相关的书,书名的副标题是一串专有名词,他读了三遍也没懂。 他是来蹲点的,田宇在酒店的会议厅参加筹备会议,据说安德鲁今天抵达平海,应该也会出席。 乔苑林想,既然上天让他知道,那他必须抓住机会试一试,否则一民会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