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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喜走过去:“谢总你怎么在这?”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谢书年身上,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谢书年怔怔抬头,被碎发遮住的眼睛忽然弯起来,冲着八喜笑了。他抓住衣服往外一掀,外套顺着脊背掉在地上。 八喜诧异看着对方,谢书年也不说话,只是笑。 不同于以往的笑容,这个笑显得更加单纯,就像小孩子得到心仪的玩具零食一样的笑。可它出现在谢书年脸上,却是那么悲伤。好像眼睁睁看着最心爱的花从树上脱落腐败烂入泥土,却爱莫能助。 八喜把自己的外套捡起来,再次披上谢书年肩膀,他单手搭着谢书年的肩膀坐下。 “你可以对我生气,但不要对自己生气。晚上气温低,不穿外套会生病。” 他以为对方还在因为撒谎的事情生气,却不知这件事的性质在谢书年心里已然变了。 谢书年一把抓住了八喜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拉到怀里,在掌心里轻轻放了东西,八喜低头看,是一只琥珀色的印章,看着不大,掂在手里却很重,翻过来底部刻着谢书年的名字。 “给我?” 谢书年点了头。 八喜不懂他怎么突然送礼物给自己,说了声谢谢,就在手心里攥着。谢书年看着他侧脸,突然捏着下巴把八喜的脸板向自己,声音被酒精刺激的有些嘶哑。 “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房子给你,车给你,公司给你,钱也给你,你把小傻子给我好不好?” “小傻子?” 谢书年看着八喜迷茫的表情,又是一声轻笑,终于放开了他。剩的半句话被夜风吹散在烟熏火燎的深巷。 小傻子就是你,笨蛋。 谢书年捡起地上的绿色玻璃瓶,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冰镇的啤酒顺着喉管不经味蕾直接流进胃里,顿时捂着胸口咳起来。 太凉了。 啤酒度数不高,却不能急喝,尤其是冰镇的。这么一连发泄似的猛灌了八瓶,想要买醉的谢书年发现自己非但不醉,反而越来越清醒。尤其是往日那些沉积在潜意识里情感,都一股脑的爆发出来,火势燎原。 “你赢了张卓瑶,你赢了……” 他喃喃自语点着头,看着八喜:“你撒谎找借口去我家的原因,就是它对吗?” 谢书年抬起左手,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八喜表情一怔,视线艰难的由那只手转向了谢书年的眼睛,“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呵。” 谢书年单手扶着额头,手指深深陷进发丝中,但他想抓的不是头发,而是想把那份割舍不掉的情感从从记忆深处撕扯出来。 “不止是这件事,关于你性格大变的一切,那个姓白的都告诉了我。但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我只信你说的,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抓住了八喜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执拗的眼神,仿若孤注一掷。 而八喜却没有他期待中的愤怒与反驳,表情仿佛一只惊弓之鸟,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溢满了秘密被戳破时的恐惧。 “白,白耳把一切都告诉你了?连我是怎么,出现的也告诉你了” 八喜被谢书年抓着,呼吸都变得艰难。 白耳虽然没顶替地球人的身份,但他跟星执官在地球上生活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对这些迁移到地球兽族人而言隐瞒身份有多重要。他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核心机密透露出去呢! 如果一旦他是外星人的消息在地球不胫而走,造成无法平息的风波,整个兽联星都将面临空前危机。 “谢总,这件事你能不能别告诉任何人,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的身份在这里绝对不能……” 谢书年压根没心思把他下面的话听下去,抓住八喜胳膊的手顿时收紧,一字一顿:“也就是说,他告诉我的,都是真的?” 八喜感觉今晚发生的事已经越来越脱离掌控了,如果星七还不赶来,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难道要把谢书年控制起来?不然放走他,就等于把消息源散播出去。可真要他把谢书年抓住关在家里,他又于心不忍,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怎么能让朋友难过呢。 正当八喜左右为难时,谢书年注视着他的双眼,忽然眨了一下,一行泪顺着上扬的嘴角坠下。 他又在哭,又在笑。 八喜被吓得呆在原地,谢总哭了…… 谢书年抹了把眼睛,对着八喜的肩膀使劲推了一把,“滚,你要想活就立刻滚,最好滚到国外去,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滚得越远越好,赶紧滚!” 八喜猝不及防被他推到地上,他仰望着谢书年一边嘶吼一边流泪的模样,胸口像是要撕裂般疼痛。他坐在地上,无措的抱紧了自己,突然好害怕,好害怕。 “不要……” 八喜伸手想要抓住谢书年的衣服,被他再次拍开有,又是一声声嘶力竭的滚,八喜颤抖的手慢慢失去了抓住对方的勇气。看着谢书年渐渐消失在巷口的背影,他抱着头,开始嚎啕大哭。 乌压压的夜空似有感知,随着哭声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雨,一把黑色雨伞撑在八喜头上。 “你可真爱哭。” 八喜趴在双臂肩的头瞬间停止了颤动,随着一声闷响,一把精致的雨伞被折成了几根铝条跟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