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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场绑架中,薄慎言得到的恐惧不比原嘉逸少半分。 看着趴下还在不停地拱着熟睡的糯米,薄慎言都忍不住为它担心起来,同时还看戏般地替糯米端详着下一巴掌应该打在哪里。 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地震动了起来,鉴于这段时间秦月娥的情况,薄慎言改变了一向只开震动的习惯,又打开了铃声。 此时刚听到震动,他以为秦月娥在医院里又出了什么问题,一声震动还没结束他就早已扑过去拿手机。 震动是比铃声先来几秒的,薄慎言的手速还没快到那种程度,他刚碰到手机的时候,铃声已经响了起来。 这个铃声…… 薄慎言的手指不由一僵。 是他专门为原嘉逸的来电而设定的铃声! 段浮给他的信纸上有原嘉逸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他到底是有多神通广大,搞到一堆复杂的信息竟然像趴下拉泡屎一样容易。 听见这个铃声,薄慎言怎么敢耽误,手指滑向屏幕的速度几乎能把他手上的空气卷成真空,指尖触在上面的力量也仿佛能扯出一道火光。 “嘉嘉!嘉嘉是你吗!”他声音直颤。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听起来处在极其混乱的环境中。 紧接着,薄慎言听到了原嘉逸的声音。 “薄——唔!” 只有一声,原嘉逸就传来了痛苦的呜咽。 然后电话被挂断,屏幕挣扎着闪了一下,最后熄灭。 薄慎言的激动情绪从顶点瞬间跌落到谷底。 原嘉逸遭遇了什么! 他直接回拨过去等待接通,抬腿下了床,连外套都来不及抓便匆匆离开家门。 答案自然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薄慎言手指冰凉,但极其冷静地压制着自己不再发抖。 原嘉逸能依靠的人只有他了。 现在什么已知条件都没有,不知道原嘉逸是否在家里,还是被人带到了别处。 薄慎言越想越害怕,打了十几个后仍旧是这样,他不敢再继续做无用功,转而拨了另一个号码。 “祁胤!快替我去个地方,我随后就到!” * * 原嘉逸艰难地从睡梦中醒来,整具身体像是散了架一样地疼。 自打早上从卫生所回来,他就躺在床上一直睡到了现在,被时续时断的梦境折磨得在痛苦中沉浮,满是鲜血却挣扎无果。 此时睁开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天花板,原嘉逸久久都无从感知自己的五脏六腑究竟还是否存在,心脏有没有停止跳动。 可是他疲惫得连根手指都没有办法抬起来。 他的梦里浸满了原淼的眼泪,几乎淹没了他的口鼻,让他难以喘息。 原淼在骂他,在怨他,说他没有用,说他没能救下自己。 在这深渊之中,原嘉逸越痛苦,越下沉,仿佛陷入了沼泽,他无助地大声呼救,背弃理念地拼命挣扎。 终于,他被濒死的原淼用力一推,明明是在抓挠他的脸,可却把原嘉逸就此推出了梦境。 院门口传来敲门声。 是手指扣在铁栏杆上的声音。 原嘉逸咳嗽一声,摇摇头晃掉那些回忆,抓着床头柜站起身来。 屋里一片漆黑,周云芯也不在。 但是原嘉逸并未担心,她经常抱着原汐回到自己家里,让她爸爸mama一起逗小丫头玩儿,原汐每次都很开心。 今天估计周云芯也是怕原汐睡醒了觉之后,就开始不管不顾地大吵大闹,吵得他没办法休息,才抱着奶娃娃回了家。 原嘉逸打开门口的灯,眯着眼睛看向院门口那个戴着黑棒球帽的高大男人,帽子挡住了他的眼睛,叫人没办法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您是?” 自从做了近视手术,他的眼睛每在夜里就会有点眩光,看不清事物的具体模样。 睡了一整天没有进食,原嘉逸刚醒来有点低血糖,他用力压着隐隐作痛的胃,顺手从出门必然经过的饭桌上拿起个馒头咬了一大口慢慢咀嚼,仍旧警惕地看着门外的人。 “您好,我想问您点事儿。” 一身宽松的黑色夹克也没办法盖住他浑身贲张的肌rou。 原嘉逸诧异地隔着院门看他。 他如果真的想进来,这道门是绝对拦不住他的。 要么翻门而入,要么一脚踹碎,总之他有无数种办法可以达到他的目的。 可他没有这么做。 这让原嘉逸不由好奇起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请问您认识……薄慎言先生吗?” 男人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对照着上面的字,抬眼看向原嘉逸问道。 原嘉逸皱皱眉,又咬了一口馒头,心中很想说不认识,但他又担心不回答是否会对薄慎言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亦或许是那份股权让渡书出了问题,薄慎言派这个人来核实的? 于是他点点头,“认识。” “好的。” 男人拇指滑动了一下屏幕,彬彬有礼的样子和他粗犷的身材极为不符。 “那么请问您是医生吗?” 原嘉逸愣了一下,又点点头,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馒头,虽然是凉的,但总归是能让肚子里有东西了。 这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为什么要来找他问这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