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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太远了吧?虽然江羡年是小季初恋,可万一这俩成不了?” 许果然盯着某个醉得天昏地暗还一口一个江羡年的季柏岑:“这不更简单,那就跟他要红包。” 一声接一声的短信提示声响起在静谧昏暗的房间里。 断断续续的,过不了几分钟,就会响一下,恼人得很。 忍无可忍,季柏岑踹开被子,长手一捞,拿过床头的手机。 动作幅度有些大,宿醉的感觉瞬间清晰地爬遍全身,从昏沉的脑袋到紧收酸疼的胃,季柏岑干呕两声,用上臂支起身子,倚着床头阖了会眼,才再度掀开眼皮看向屏幕。 【2日09:20分账户*8866*银联支付业务支出2800.00元】 【2日09:33分账户*8866*银联支付业务支出5600.00元】 【2日09:36分账户*8866*银联支付业务支出7777.00元】 …… 8866是他给江羡年的副卡。 看着一条条划款短信,季柏岑只觉胃里翻江倒海的疼。 把手机攥在手里,带着最后的不死心,季柏岑给银行工作人员打去电话,询问其中某个扣款的消费地。 “季先生您好,是在広茂商场进行的消费。” 昨夜俞林沅的话回想在耳边,季柏岑垂眸,取消了银行卡的短信提醒,又删除了江羡年的联系方式。 500万买教训也算值得。 他认。 与此同时,另一座城市,正在收床单的江羡年又打了个喷嚏。 用一晚上的时间把房子整理干净,他一早就去商场选门锁。 可能出门穿得太单薄,回来之后不时打喷嚏。 把在太阳底下晒好的床单铺到父母卧室的床上,江羡年从置物架上找出一包感冒冲剂用温水服下。 药箱下层的格子里放着小时候获得的各种奖状,从“幼儿园午睡小标兵”到“少年宫毛笔赛一等奖”,一张张、一项项,都用木质相框和玻璃片完好的保存起来。 江羡年凝视着橱窗缓缓蹲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这栋房子,但就是在置物架前安静地看了很久。 等再起身,太阳已经转过西山,金色的余晖越过窗帷,悄悄绕到地板上。 给物业留下一笔额外的管理费,江羡年坐上了回榕城的大巴。 载满人的长途巴士沿着沥青路向前,窗外风景缓缓退后,江羡年微微偏头靠在车窗上。 【老板3:今天晚上还有时间吗?我朋友也想让你带他一起打,我给你算三倍的佣金】 【江羡年:不接单了】 【老板3:是佣金佳少吗?】 江羡年没回,目光扫过季柏岑的微信。 头像画风和季柏岑那辆红得像火一样的超跑同样张扬。 是季柏岑本人。 照片背景是车队比赛现场,季柏岑穿着一身红白交织的赛车服,倚在车前,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向镜头。 季柏岑愤怒离去的一幕在脑海里闪过,江羡年缓而慢地转了下眼珠。 理解雇主的情绪变化,不在他的工作范围之内,也不在他能理解的范围之内。 把季柏岑的备注改为“老板”,江羡年放好手机。 接下来几天,老板像是彻底忘了他的存在一样,既没有出现,也没有以任何方式联系他又或者让他做什么事。 主动权在季柏岑,除了每天打开手机看几次之外,江羡年没有打扰雇主。 一晃就过去了大半个月。 冷了近一个月的榕城终于在十一月初迎来了奇迹般的回温。 澄澈天空没有风,太阳挂在云端,肆意向大地散发光与温,天气暖和的有些不像冬。 沛川电影学院作为大学城里占地面积最大的学校,不仅有室内体育馆,还有两个足够容纳上万人的户外运动场。 天气一好,室内的体育课便全部转移到了户外。 江羡年沿着小路往cao场走,身后不时传来几个女生的讨论。 “啊啊啊啊啊,那边黑卫衣打篮球的高个子也太帅了,我好想去要联系方式!” “下手晚了吧,长成这样的,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几个,他应该刚开学就被盯上了,这都十一月多了。” “等等,这不是美术学院的季柏岑吗?” “我有他的一手资料!” “姐妹展开讲讲,普雷斯!!!” “他单身,但尤其特别极其难追,可以说是终极hard模式。” “我高中同学跟他是一个学院的。他说大一军训的时候,他们系的女神对季柏岑一见钟情,弄了个巨大惊喜等在他宿舍楼下,结果季柏岑上眼皮一碰下眼皮,‘别挡路’。那不屑一顾的态度、那轻飘飘的语气,脑补一下,连我也忍不住想揍他。” “而且他巨有钱,也不知道他家里是干嘛的,见过南门那辆超跑了吧,据说拿下来至少半亿,这样的车,他有三辆……” 她们讨论的动静太激烈,江羡年被迫听了一路。 到了路尽头,目光恰好撞进季柏岑眼底。 季柏岑正在喝水,脖颈微微仰起露出优越的下颌线条,像是不经意看到一样,只瞥了一眼,就毫不在意地掠过视线。 江羡年张了张唇,同样安静地从季柏岑身边经过。 新学期的必修体育项目是排球,江羡年去到指定地点。体育委员整队,带队围着塑胶跑道跑了三圈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