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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阳在烟雾中看到纪川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惊的掩口。 纪川抖的厉害,一步一晃的往大殿之外去。 抬手一耳光甩在长春面上,荣阳喝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把她捆起来!” 长春略微一愣,而后慌忙上前去噙纪川。 纪川猛地回头,眼睛刀尖似地闪着光,抬手一簪子刺了过来,刺啦一声便划开了他的前襟。 惊的他踉跄退了数步躲开,下一瞬再要上前,殿门被人霍然推开。 冲天的白光透进来,晃的人眼前一盲。 纪川睁着眼却什么都看不清,只瞧见一片白光中人影晃动,人声嘈杂,有人到她跟前,她下意识的挥了簪子刺过去。 手腕被扣了住。 “阿川,是我。” “督主……”她所拼出的一口气,一股精神瞬间一散,手中的簪子叮当落地,浑身骨头也散碎一般,咚的瘫跪在地。 一双手撑住了她,她嗅到陆长恭衣襟上极淡的香味,腊梅花的香,陆长恭道:“没事了没事了……” 再撑不住昏了过去。 ============================================================================== 似乎下雪了。 她睡的不安稳,总是听见娘亲在她耳边念叨,不要爬树,不要偷偷溜去摸鱼,也不要和村头的小木鱼打架…… 她动了动,右手和脑门疼的她哼哼。 娘亲忙问:“很疼吗?” 她又哼哼一声,娘亲叹了气,碎碎念似地灌进她的耳朵,“怎么总是这样不听话……这样一身的伤,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她想起去河里摸鱼,回来后发烧,娘亲就这么坐在她的床头哭个不停。 什么娇生惯养,什么野生野长……舒曼殊不知道她娘亲有多疼她,看不得她受一丁点的伤,常常被她吓的坐在床边哭。 他们都不知道,她娘亲有多疼她。 ============================================================================= 真的下雪了。 纪川醒来发现伤口都包扎好了,不知什么时候回了东厂,依旧是陆长恭的卧房,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夜,只是陆长恭不知道去了哪里。 披上衣服出门,瞧见漫天的大雪,回廊不远处有火光,她过去便瞧见陆长恭立在火盆旁,顾小楼提着一个包裹和酒坛子,一脸纠结的问:“督主,这样好吗……纪川要是知道了,会砍了我的。” “你若是再啰嗦,我现在就可以砍了你。”陆长恭眉间紧蹙,道:“烧了。” 顾小楼缩了缩脖子,抬手讲包裹丢了进去,又去砸酒坛。 火舌吞吐,那包裹和酒坛纪川越看越眼熟…… 啪的一声酒坛砸开,有银子铜板银票零零碎碎的滚了出来,纪川心头猛烈一跳,大喝一声:“顾小楼!” 顾小楼一惊,就瞧见她疯了一样冲过来,扑上去捡散碎的银子。 “不关我的事!”顾小楼忙道:“是督主让我这么干的……” 纪川哪里还顾得上她,她存的银子,眼看着火苗吞吐,瞬间就成了灰,手忙脚乱的去捡。 陆长恭沉声道:“放手。” 纪川一愣。 他又道:“若是你还想留在东厂就放手。” “督主……”纪川不愿起身。 陆长恭一把拉起她,将她手中抓的银票夺过,抬手丢进火盆。 火苗明灭之间,一把灰烬。纪川在那一瞬心疼rou跳,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陆长恭抬脚将火盆当啷啷踢翻,沉声道:“将这些都埋了,扔了,不要让我再瞧见。” 顾小楼瞧纪川一眼,溜溜的应是退了下去。 漫天大雪之中,陆长恭负袖回房,行了几步却见纪川恋恋不舍的瞧着散碎的银子,凝眉道:“阿川跟我回房。” 她闷闷的应了一声,取舍再三,跟了过去。 回房后,陆长恭坐在桌前,等她进门,开口道:“知不知道我为何这么做?” 纪川点头,又摇头。 陆长恭鲜少的没有笑,“今日,我再为你立一条规矩,不可贪财,除了我给之外,谁的钱都不许收,明白吗?” 纪川点头,却又不甘的道:“可是这些银子都是我……”陆长恭眼神一扫,她瞬间低了腔调,“挣得……” 陆长恭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挥手让她过来,缓了语气道:“阿川,这次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吗?”顿了顿,“你以后想要多少银子直接去跟环溪讲,他会给你的。” 纪川猛地抬头,眼睛通红却又遮不住喜悦。 陆长恭捧过她的脸,瞧着她额头的伤口,叹气道:“怕是会留疤的……” 纪川忙道:“没事,这一点而已。” “女孩子家家留了疤总是不好的。”陆长恭低头看她,“若是你娘瞧到现在的你,怕是会心疼死吧?” 纪川一惊,愣怔的看陆长恭。 他眉心蹙的细微,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之上,轻声道:“阿川,有句话我一直想要同你讲……”吞吐在眉心,他合了眼,道:“虽非娇生却也想要惯养。” 手背忽然一热,陆长恭睁眼瞧见纪川眼泪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 纪川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衣襟间酸着鼻子道:“督主,让我一辈子跟着你好不好?” 第30章 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