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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子安给太傅和沈宴斟酒,沈宴伸手掩住了杯子道:“我不会喝酒。” “啊?”崔子安大吃一惊,看着沈宴乐道:“相国大人快别逗我了,大男人怎么有不会喝酒的呢?莫不是不肯接受我和景行的赔罪?” 沈宴对他笑,“我身子不好,从不沾酒,所以确实不会喝酒。”抬眼看向一直闷不吭声的九微道:“不如就让燕回代我喝吧。” “??”九微一脸茫然惊讶,“关我……”屁事两个字咽了回去,瞪着沈宴道:“我为何要代你喝。” 沈宴笑眯眯的将杯盏推到她眼前,道:“这场误会是因谁而起?燕回公子可别忘了我是因谁受的伤。” 九微被噎的无语,旁边的李景行阴阳怪气的道:“相国大人让你代酒是瞧得起你,你还端上架子了。” 九微将杯子一扣,笑了,“酒我可以喝,但得弄清楚这是杯什么酒。” 沈宴看着她,始终抬着唇角,饶有兴致,“自然是赔罪酒,崔世子你说是不是。” “是啊。”崔子安拿过她的杯子替她倒上,“我和景行向相国赔罪,你代相国喝了,咱们就将之前的误会一笔勾销。”将酒递过来。 九微接过酒,一饮而尽,将酒杯翻了个底朝天。 “爽快!”崔子安也痛快的自饮一杯,一口进去,整个脸烧红了起来。 这个怂包酒量还是一杯倒。 九微晃了晃酒杯看李景行,“怎么?李大公子不给相国大人赔罪?” 李景行一愣,忙道:“自然要赔。” 九微将酒杯递过去道:“倒酒,赔罪。”坐在椅子上趾高气扬。 那表情让李景行气的撇嘴,但沈宴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崔子安一脸晕红的将酒壶递给他,有点大舌头的道:“轮到你了,快,快赔罪。” 李景行只得咬牙切齿的给九微斟满,闷头喝了下去。 九微看着他吃瘪的脸色,愉悦的抿了一小口酒,手却被一双细白的手指按了住,侧头对上太傅秋水似得的眼睛。 太傅轻声道:“你身子刚好,不易喝太多酒。” 九微只觉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一阵跳,比喝酒还要轻飘飘暖呼呼,笑着应了一声,将酒盏放下。 一旁的沈宴却啧的笑了,问太傅道:“阮太傅在等什么人?” 太傅并不理他,崔子安却涨着脑袋大舌头道:“太傅干等着多没趣,不如我叫那边唱曲儿的过来给太傅解解闷?” 太傅眉心一紧,刚要说不必,沈宴起哄的笑道:“好主意。” 崔子安顿时一乐,大嗓门的喊唱曲儿的姑娘过来。 太傅的脸色已然出离愤怒。 李景行拉住他,对九微笑的极为阴险道:“叫什么唱曲儿的,我们这就有现成的。” 九微眉头一皱,果然听他说:“咱们的燕回质子唱小曲儿可是一绝,我们当初可都是听过的。” 李景行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九微刚琢磨着要怎么开口,太傅霍然起身道:“你们请便,不奉陪了。”伸手拉起九微便要走。 幸福来的太突然,九微晕乎乎的看着太傅。 崔子安那个酒囊饭袋就过来拉住了太傅,借着酒劲讲话更不过大脑的道:“太傅这是不给面子吗?” 太傅很是生气,气的小脸煞白,盯着崔子安的手道:“污秽不堪。”甩袖挣开了他。 崔子安顿时恼了,几步上前拦住太傅道:“你骂我!” 九微心里既忐忑又焦急,觉得完了,这是要打架的节奏啊!她脑子里急速过滤着赵明岚说过的话,正琢磨着要怎么办,便瞧见崔子安浑身一阵抖,一张嘴—— 吐了。 吐了太傅一身…… 浓烈的气味让九微惊呆了!太傅是个洁癖啊!慌忙看太傅,果然他的脸色比死了都难看,嘴唇都泛白,九微几乎以为他也要吐了。 下一瞬,太傅条件反射的推开崔子安。 崔子安正吐着,头蒙眼花,重心不稳,被推的跌跌撞撞带翻了一片桌子椅子,跌坐在地,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大怒道:“是你先动的手!”抓起身旁的椅子就朝太傅抡了过来。 然后,在这种最能体现九微本质的时刻,九微义无反顾,毫无犹豫的冲过去替太傅抗了一下,结结实实的一下。 她只觉得那椅子在她背后重重的划过,火烧似得一片疼,她几乎都要吐血了!崔子安这个小兔崽子!打完相国打太傅!就不能让国舅省点心吗! “燕回!”太傅伸手抱住了她,“你……” “没事……”背后衣襟都被划破,九微疼的禁不住哆嗦,只觉得背后又热又疼,湿漉漉的一片。她连剑都替状元郎挡过,区区的一个椅子…… 有人用披风将她裹住,她抬头就看见沈宴垂着的眼睛,一壁为她系披风,一壁道:“你在流血,别乱动。”又对南楚道:“先抱他回去,要快。” 南楚应声来抱她,太傅的手指紧了紧,先一步抱起她道:“不劳沈相了。” 沈宴近前一步拦住他,“南楚跑的快。” 太傅紧锁着眉头道:“比马车跑的还快?” 一句话,便让沈宴无言,他还要讲话,九微疼的忍不住道:“沈宴你放过我吧!” 沈宴要说的话便都吞咽在喉咙,看着九微一点点垂下唇角,退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