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就是不知道青玉用不用得惯这土灶？我们在镇里的时候，可都是用蜂窝煤的。 青玉，去跟你姥姥学学怎么用土灶，今后下学了早点回来，好做饭。”孙金凤躺在床上用脚踢了踢坐在床边的唐青玉。 唐青玉自然是赶紧跳下床，“我去帮大舅妈，二舅妈做饭吧。” “别忘了饭做得了给我端进来，我这病着就不跟孩子们一起吃了。 万一把病气传给谁就不好了。”孙金凤在唐青玉身后中气十足地喊道。 “金凤，昨天你刚回来，妈也没问你。 现在那唐海死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张招弟看唐青玉出去了，对着还躺在被窝子里的孙金凤问道。 “我能有什么打算？ 找个老男人嫁了呗！放心吧妈，我不会一直留在家里的。”孙金凤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 “但，我怎么说也是城镇户口，我可不找老农民。 过几天，我就去镇上看看，这回可得找个有工作的。 唐海那短命鬼活该他醉死在路上，一分钱挣不到，这样的货色早就该死了。”孙金凤抢在自家母亲前面把自己的择偶条件说出来了。 她害怕自家老爹孙彪给她找个泥腿子老光棍，那她可就悲剧了。 孙金凤想要找个有工作的，最起码每月能拿回钱来，养活她。 张招弟看了看这个一直就有主意的女儿，当年自家老头子是不想让女儿读书的，是孙金凤要死要活地非要上学。 去了镇上之后，这丫头还真的就嫁到镇上了。 孙家一时间在屯子里还是挺有面子的，他家金凤可是嫁到镇上，拿着城镇户口呢！ 可是，这么多年孙金凤却不怎么帮衬娘家，就算是回娘家也不过拿些碎了的糖瓜，或者不值钱的红糖。 这次孙金凤带着女儿回来，孙彪已经开始不高兴了。 唐青玉嘴甜会来事，没多一会儿就哄的大舅妈二舅妈心情好起来。 孙家的大嫂二嫂都是地道的农村妇女，就算有些小心思，但心地不坏。 尤其唐青玉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又刚刚死了爹，确实挺招人同情的。她们就算是对小姑子有意见，也不至于跟个十一岁的孩子过不去。 孙家午饭简单，掺了地瓜的糙米饭，为了快，做了蒜泥茄子，炒了个芹菜花生米，咸菜疙瘩，咸黄瓜各切了一碟。 男人收工回来时才将将做完，还没来得及往外端。 孙彪进门看到桌上还没摆上热乎饭，嘭地一声把手里的锄头摔在了地上。孙彪一发脾气，孙家连狗都不敢叫唤。 整个院子里虽然满是人，但是却静悄悄的。 “懒婆娘，都他妈是死的呀？ 爷们们上工给你们挣吃挣喝，到家了连口热乎饭都没有？ 我看又是皮子紧了，就应该拿皮带狠抽一顿，看谁还敢偷懒不做饭？ 都他妈的欠收拾！”孙彪怒吼道。 第19章 1□□/习才能改变命运 张招弟匆匆忙…… 张招弟匆匆忙忙从孙金凤的屋里跑出来, 这些年孩子们大了，孙彪也老了，跟年轻时候比, 孙彪已经不怎么经常动手了。 不过孙彪的脾气还是十分暴躁，动不动就骂娘。孙家人都怕孙彪。 “做得了！做得了！ 就是还没端出来。 老大媳妇, 老二媳妇, 手脚快点, 你爹他们回来了。”张招弟对着厨房叫道。 孙大嫂孙二嫂跟鹌鹑一般，低着头往外端饭。唐青玉也跟着往外端东西。 孙家不论大小, 男人是不进厨房的, 就连孙子辈的孙小毛几个也都是在院子里玩耍, 没有一丁点帮自家母亲的意思。 孙彪领着两个儿子骂骂咧咧地上桌吃饭，孙小毛几个孙子也都捧着自己的饭碗开始吃饭。 唐青玉去厨房用二大碗给孙金凤盛了碗饭又夹了些咸菜，她自己则用小碗盛了半碗饭，上面摆了几片咸黄瓜。 “哪去呀？”就在唐青玉端着两只碗往孙金凤的屋里走的时候，孙彪沉声问道。 “mama感冒了, 怕把病气传给表哥表弟，所以让我把饭端进去吃！”唐青玉小心翼翼地回道。 “可不是咋的，刚刚我抹着金凤还有点热。 可能是昨天走山路着凉了。她总在镇上住着, 这人也金贵起来了。”张招弟赶紧打圆场道。 “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 还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 明天除非她病死了，否者就给我上工去！ 在镇上当公主那是他们老唐家没规矩, 我们老孙家可不养活闲人。 要吗干活儿！要吗滚！”孙彪的声音不大，但是因为院子里安静，屋里也是能听到的。 等到唐青玉用身体顶开门进屋时，就看到她妈跪在炕上扒着窗户偷听外面的动静。 看到唐青玉进屋了，孙金凤接过大碗, 巴拉巴拉里面的饭食。 孙家的条件还行，除了早饭，一般不会只吃咸菜。 “怎么只有咸菜？”孙金凤瞪了唐青玉一眼后轻声问道。 “刚才姥爷回来，大舅妈把蒜泥茄子和芹菜炒花生米都直接给端出去了。 厨房里就剩这些了。”唐青玉也同样低声回道。 “大字不识的臭文盲，恶心巴拉的村妇！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这么缺德也不怕报应到她自己儿子身上。”孙金凤恶毒地诅咒道。 唐青玉不知道该说孙金凤什么，只能端起饭碗来静静地往嘴里扒饭。 “无知村妇，只能嫁给泥腿子！ 活该她子子孙孙都是农村人，都是土里刨食的老农民！ 你可千万别跟这屯子里的孩子学，你是有城镇户口的，跟他们不一样。”孙金凤对唐青玉说道。 “妈，今天我遇到昨天在林子里碰见的那几个孩子了。 是赵家的孩子，赵家你知道吗？”唐青玉小声地问道。 一提昨天，孙金凤的眼色变得飘忽不定。 “我哪知道那个赵家，这屯子里除了赵家就是孙家，姓赵的多了去了。 不过那几个遭雷劈的臭小子偷看老娘尿尿，一个个的都不得好死！ 遇到了又怎么样？不用怕他们，你二舅可是屯子里的会计，一般人家不敢惹咱家。”孙金凤眼珠子转了转说道。 唐青玉知道赵卫北的事，看来的要她自己解决了。 不过，反正老师站在她这边，她抹两滴眼泪，装一装可怜，大家一定会相信她的。 “妈，你知道这屯子里有没有学士好的人？ 那小学里的老师简直太菜了，我感觉还不赶我的水平呢！”唐青玉抱怨地说道。 不论孙金凤是个多么不靠谱的母亲，但是她说的有一点却是对的，那就是女孩必须要学习好。 只有学习好了，才有离开农村，甚至离开县城进城，成为真正的城里人也是有可能的。 孙金凤不也就是因为上了高中，才在七里镇嫁人，成为镇上人的吗！ 想要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跨越阶级，就只有学习好。最起码，目前对唐青玉来说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听说快要恢复高考了，如果她要是能考上城里的师范大学，连学费都不用出呢！ 可现在看着村小学里不靠谱的老师，一群只知道傻玩的同学，唐青玉急得嘴上都要起泡了。 想要离开农村，学习好上学就是她唯一的出路。 “这破屯子能有什么学识好的人。 你二舅高中毕业都已经是最高学历了。 不过我看，这些年他也基本上把上学时候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 当年他学习还没有我好呢！ 要不是当年你姥爷死活不让我念了，我能急着自己找人嫁吗？真要是回了屯子，他们肯定要把我许配给某个泥腿子！傻了才回来。 当年就凭我的成绩，就算是上不了大学，一个中专也是没跑的。 要不我怎么说农村泥腿子就是没见识呢！”孙金凤满怀惆怅地说道。 “不过那些城里来的知青不是要考大学吗？ 他们应该会的东西多些。 你呀就是太小，但凡你再大个几岁，让你二舅在屯子里给你挑个知青嫁了。那帮知青为了过政审不敢得罪屯里的领导。 今后跟着知青回城，你可就是城里人了。 唉！你还是太小呀！”孙金凤遗憾地说道。 唐青玉听说知青，眼睛不自觉地亮了亮。她现在想要嫁人还太早，再说，像孙金凤那样死乞白赖地扒着男人也不见得就好了。 反正，在她的眼里唐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尊重孙金凤的。 吃过饭，孙金凤继续在屋里装病，孙家的男人女人们又都出门上工去了。 张招弟让孙小毛带着唐青玉去捡柴火。 孙小毛还是挺喜欢唐青玉这边表妹的，因为唐青玉带出去有面子。 不论小学的老师，还是同学，听说唐青玉是七里镇人后都对他的态度变得不一样了。当然也有那个别的。 就像赵卫北，那小子就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居然说他姑姑在小树林里搞/破/鞋，自家表妹给她妈放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