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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时直接唤来旋风护体却是极危险的,容易卷入飞沙走石,反而给殷左圣再次于近处袭击的机会。 然而,不能护体,却能逃命。两人直直下落,殷左圣紧追其后,也跟着两人从高楼跳下,眼看着聂辛与他要么摔死,要么被殷左圣一剑刺死。 沈明渊急忙唤来疾风,在两人身体距离地面不过数尺距离时急急减缓下落之势,又在殷左圣的剑尖距离聂辛喉咙不过几寸时卷着二人向一旁飞去。 如此将性命悬于一线、赌博玩命似的做法,竟是与当初拉着聂辛落脚云冲城时的举动有九分相似,却又比那日多出了九分惊险与难度。 若非沈明渊体内尚存着些许殷左圣留下的磅礴灵力,怕是十有**便要失手,眼看着聂辛死在眼前。 殷左圣来不及收势,长剑深深没入地面,慢一拍才一章拍地,拔出长剑再次追着二人袭去。 也就是在这时,聂辛松开了一直钳制着他脖颈的手,一把将他朝着殷左圣推了出去。后者及时收剑,一手揽住了沈明渊的腰身,一个旋身将人带进怀里,稳稳站在地面。 而聂辛,突然失了沈明渊周身的旋风力道,足下运力在半空翻转了几圈才没有摔伤。 这是烟柳巷的背面,道路不宽,人也少,此时被三人这样一闹,更是没了胆敢闲逛的无关群众。 唯有一身形佝偻的老者忽然也从那高楼飘然落下,脚踩着的是几块瓦片而非什么刀剑武器,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正是无相。 势均力敌的情势,瞬间变成了一对二,没了悬念。 沈明渊还抖着肩膀咳嗽个不停,眼泪都被咳出来了,再去看脑海中那个生存率,已经瞧不见了。 像是终于躲过一劫。 方才他为了保命,曾试图自爆身份,撕毁自己的这层易容,如今命是保住了,殷左圣也没有对他产生杀意,沈明渊便再次犹豫了。 时机不同、情况不同,再开口说自己就是沈明渊的话,好不容易暂且歇战的二人怕是又要你死我活起来,不知道哪个会死,殷左圣也会觉得他是向着聂辛的,怒意更盛。 转念一想,还是别被发现的好,不然到了寿宴那日……他易容的意义就少了。 那日离开后,他让贺洵给聂辛下了助眠药,今日一看,聂辛的脸色虽然憔悴,却不再是多日不睡的模样,健康了许多。 沈明渊本是做好了准备,等着在聂辛醒来后再次误会、错怪他,迎接来自聂辛的杀意的……然而却一直没有。 这样就足够了,这样一个傻子,还是离自己、离这些一个比一个危险的其它主角远一些的好。他可不想再看着聂辛因为自己做出自毁般的事了。 一旁,殷左圣紧紧箍着他的腰身,因聂辛的主动退让非常开心,响亮地在沈明渊脑门啵地亲了一口, “算你识相。” 就好像比赛谁更不要命、更无所顾忌,然后自己赢了一般……本人很开心,被牵扯进来跟着提心吊胆了半天的沈明渊还在心脏狂跳,完全笑不出来。 聂辛则看起来并不后悔,提着长剑与殷左圣遥遥对视,冷静道,“你劫走沈明渊,又将他藏匿起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光靠打是不行的了,殷左圣不懂退让,不懂惜命,更不懂取舍,就是个彻头彻尾只知道要赢的疯子,而聂辛相比之下,有着太多顾虑,太多软肋了。 他怕和殷左圣打到两败俱伤、真的杀死了殷左圣,就真的再没人能找到沈明渊;也怕若是自己真的伤了这疯子珍视的青年,会让对方恼羞成怒,将自己人被杀害的恨意怒意转头都宣泄在无辜的明渊身上;更怕自己若是死了,就会像沈和光说的那样,让明渊的气运急转直下。 他败的,不是刀剑实力,而是一分不畏死的决心。 聂辛朝着殷左圣怀中的青年看了两眼,也许是因为这青年和明渊一样、有着纯净的风系灵窍,在方才那一瞬间,他在选择放弃硬搏,留这青年一命将其归还之时,竟是隐隐有些不舍,却没有不甘。 他本以为,找到殷左圣,就能立即找到沈明渊的。 殷左圣见他神情变幻,嬉笑道,“聂大侠究竟是如何寻到此处的?你若真心想再见沈小少爷一面,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我寻他,自然有我的办法。”聂辛眼睛微微睁大,耐不住地向前一步,急声问道,“我知道他就在这附近,绝对不会远,他到底在哪儿?!” 殷左圣不知在想什么,再次问道,“你能寻到这里,是有人在身后指点的,对还是不对?” 聂辛点头,眉心唇角都绷着,“是。” “那人可是姓沈,现在是沈家家主?” 沈明渊在一旁听着,忽地一惊,他大哥? 聂辛怎么和他哥哥在一处的?那……他大哥为何不亲自来见他? 难道……是因在天枢院催生的那些灵花,伤及了根本,无法远行? 聂辛没有否认,只死死盯着殷左圣,“你既然知道,就不该插手别人的家务事,放了沈明渊,让他回家。” 他能寻到这个城镇,是依赖沈和光的卜算之力,能寻到这栋楼,是凭借着对自己留在明渊身上的灵力感应,可这感应在他冲上楼时便消失了。 灵力是附着在沈明渊的手臂上,以灵力护甲的形式存在的,若是感应突然断开,只会有两种情况,要么是护甲被人强行剥离、毁坏,或者在打斗中耗尽最后的金系灵力而消亡,要么,就是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