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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不信,不信李林甫能野无遗贤一次还能野无遗贤第二次,不信这一身才华当真无处可用,不信自己面不了圣,中不得举。 他不甘,为了能留在京城,杨羽不惜在酒楼做账房,每日领着微薄的工钱,一面苦读百家书,学习治世之道,一面也学着那些官员说话,学着逐渐圆滑。 杨青月给他的柳枝难以携带,杨羽便将柳叶摘了下来,一叶叶夹在书中,每次翻书之时看到柳叶,皆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来。 但是,还未等杨羽赶上第二场科举,一股战火便弥漫了中原。 冬天来临的时候,安禄山拥兵,刀尖直指长安。 这场仗极大,天策府搭了大半进去,众多江湖门派弟子也纷纷为保家卫国上了战场。冬至来临前,年轻的长歌门弟子收拾东西,跟着哥舒翰将军赶赴潼关。 边关苦寒,但不苦文人。大概是普通不识字的兵士总需要有人代写家书,杨羽反而在军营里混的不错,被照顾的吃喝不愁。 偶有闲心抚琴长歌,也有千万人相和,一曲《无衣》响彻山野,被围攻潼关的安禄山之子安庆绪听见,惊艳之余以为绝唱。 杨羽只以为这生活会一直下去,只要他们把守住潼关,郭子仪李光弼二位将军定能收复失地,将被安禄山夺去的疆域抢回来。 但以为永远只是以为。 京城一纸诏令,要求哥舒翰出兵收复陕洛。哥舒翰上书阐明形势,又被杨国忠怀疑,无奈之下只能出兵。 出兵那天,杨羽本也要跟着,身边一个天策府来援的小将却将他按了回去。 “先生是有才学的人,还是莫要打这胜负难料的仗。留着这身才华,待来年重新科举,步入朝堂去帮助更多的人罢。” 后来杨羽又见到了那小将,潼关失陷后,在叛军狱中往外望时,见到有人抬着他的尸身,步履匆匆的走过去。 安庆绪终于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走过来时,看到身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杨羽先是一愣,然后转头斥责左右怎能如此粗鲁的对待杨先生。 杨羽身上的伤本是叛军进城时杀叛军所受,军医进来要给他包扎反被气劲震了出去,长歌青年冷冷的看着安庆绪,一言不发。 安庆绪无奈的笑笑,试探着许了几个官位谈了些赏赐,见杨羽干脆连身都转了过去,只好作罢。 后来他常来杨羽这里,甚至把杨羽的琴和书也拿了来,问青年是否愿意为他弹一曲。杨羽抱着琴沉默须臾,将琴照着墙壁狠狠一挥,刹那木屑四散。 他本可以用平沙落雁引得安庆绪自刎,可杨羽并不想那般做。 后来安庆绪再也没来,驻扎的兵马也渐渐离开潼关。直到入了冬,牢里苦寒,又没什么御冬衣物,杨羽靠在墙边,抱着书,身子一阵阵发热。 窗外又是大雪,和他赶来潼关那天时一样,白茫茫一片,仿佛长歌门初夏时纷飞的柳絮。 待到来年,长安柳絮飞时也应有花满城。 击钟鼓兮把琼芳,还余都兮报上皇。 青年轻轻的哼着,闭上眼睛,手中的书滑落下去,洒出一地干枯柳叶。 第77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他用一年时间, 脱下白衣, 换上了正三品的官服。 顾惜朝点上烛火,整理明日上朝要递交的东西, 凝视着白纸黑字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生怕如今经历只是一梦南柯。 戚少商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帮顾惜朝关上窗户, 道“又有为难的事?” 顾惜朝摇摇头, 看向戚少商“今日事少?” 戚少商颔首,把回来时带的红豆糕放到案上“最近太平,楼里和寨中都没什么要处理的。” 他这话说的倒是不假, 自从蔡傅伏诛, 杨羽拜相后, 百姓的负担一下子减了一半,落草为寇的大多还乡种田, 江湖风气肃清。 甚至安静无聊到让人整天只想吃茶打盹。 顾惜朝如今已是吏部侍郎了。 他是治理完水患, 修完堤才走的。离开那天青州百姓互相搀扶着十里相送,他三次下车谢过父老, 直到最后深深长揖,才终于止住了那群紧随的脚步。 但最终离开的车却从一辆变成两辆, 顾惜朝自己坐一辆,另一辆用来载青州父老乡亲们送的瓜果菜蔬。 那天天不太好,也下着雨。顾惜朝拨开车帘远远望着大堤的方向, 心下刚刚安定, 车后就响起了马蹄声。 骑着匹健马紧赶慢赶总算赶上的戚少商抹了把面上雨水, 撑着车窗对顾惜朝笑道“我跟你回京。” 这一跟就跟了数年。 戚少商跟着顾惜朝,看着顾惜朝在朝堂上周旋学习,一点点的磨出手腕,自己也加入了金风细雨楼,并且深得楼主苏梦枕赏识,成了副楼主。 在戚少商成为副楼主的晚上,顾惜朝请他喝酒,二人大醉了一场。朦胧中顾惜朝对戚少商道“你在这儿,我就永远不会忘了初心。” 如果说杨羽是他道义上的一把尺,提醒着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戚少商的存在就是让他永远不会忘了在青州治水修堤的那段日子。 让他永远记住,为国为民,将自己置之度外,是怎样的满足痛快。 息红泪曾来找过戚少商几次,最后一次是告诉他自己已经喜欢上别人,九现神龙戚大当家望着息红泪离开的背影,沉默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