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页
说着薛沛便把手伸向自己桌上的茶杯,分明是想端茶送客。 第84章 “族长, ”薛海看出薛沛并不甘心让出族长与生意, 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一声:“薛家自开朝经来聚族而居,图的是族人相互扶持。这么些年来大家也是这么做的, 现在族长突然说长房不跟大家相扶持了, 倒让人觉得族长是不是跟族人生分了。” 薛沛很想告诉他, 自己不是跟他们生分,是根本不认识他们。面上的神情更冷了些:“我倒是想跟族人相互扶持。可是现在我还在呢,不过是病了一场,你们就闹着要接族长之位,要接族里的生意。再跟你们相互扶持下去,等我去了, 蟠儿还能得几成的分红,甚至能不能保住现有的家产, 我还真不知道。” 话说的不客气,可是都是事实,就是脸皮厚如薛海, 面上也讪讪的说不出别话。 薛江觉得现在是表现自己的机会,坐都坐不住,直接站起来向着薛沛道:“族长这就言重了, 大家不过是觉得现在还没到封帐的时候,有些生意刚做到一半,长房突然撤股,那生意的损失该谁担着?” 薛沛听了脸色也是一动,薛江见了面上便有些得色, 眼角把剩下的六个人扫了一扫:看吧,咱这番话说的多近情理,这族长之位除了我还有谁能担任? 薛海几个见薛沛面色松动,便也纷纷给他戴高帽子,说什么薛沛自从担任族长以来,就一直以族人的利益为重,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族人们的生意做不下去呢?所以还是请薛沛顾全大局,千万不能撤股。 甚至七房的薛湍竟说出,薛沛若是这个时候撤股,那就是毁了薛家生意的罪人,就算是马上死了也该自愧的无脸见列祖列宗。 别的薛蟠都能忍,可是有人当面就说他父亲要死,薛蟠还能忍的住?跳出来指着刚才说话的薛湍就骂: “银子是我们长房的,我们想什么时候收回来就什么时候收回来。你们来抢我父亲的族长,还抢我们家的生意,还咒我父亲死,你们这分明是不给长房留活路,那大家就等着鱼死网破好了。” 若是别家的小辈这么跟长辈说话,薛湍早就上去踹人了。可眼前说话的是一向有小霸王之称的薛蟠,他有一个任京营节度使的舅舅,还有一个在荣国府当家的姨丈,薛湍除了张着嘴喘粗气外,竟不敢大声斥责薛蟠一句。 别人听到薛蟠说出鱼死网破的话,也不敢多说了,纷纷向薛沛赔不是,都说薛湍不会说话,并没有咒族长的意思。薛沛这才摆了摆手:“连蟠儿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们可别说自己不知道。哼哼,”他冷笑了一声,把七个人都给笑的一哆嗦。 薛沛不管他们哆嗦的是什么,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生硬:“盼着我死?我就算是死了,该是我长房的东西,一文也不会落到别人手里。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自己回去商量,或是直接把四成的生意分给我,或是按市价用银子折算。等着商量好了再一起来见我,我是不单独见客的。” 说完自己扶着薛蟠站起来,对着守门的喊一声送客,自己已经走出花厅,出了花厅,才传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还没来得及走的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薛沛撑不了太久了。于是一个个走的比兔子都快,好回去商量一下是不是拖一拖,将来可以不用再理会长房那四成的出资。 薛蟠这里也听到了薛沛的咳嗽声,头一次觉得咳嗽声如此让人揪心。他觉得都是刚才自己没听父亲的话,两次插嘴才让父亲为了维护他,不得不跟七位家主翻脸,心里涌起后悔之意。 薛沛眼看着薛蟠脸色换来换去,心里好笑,话还要说的:“蟠儿不必懊恼,为父只得你一丝血脉,自然能替你多争一分是一分。” 这是薛蟠长这么大,第二次从父亲嘴里听到的不是嫌弃、责骂,眼睛都红了,对那些族人更是厌恶到了十分:“父亲为什么不给舅舅和姨丈去信?”要是舅舅和姨丈出面,那些人一定不敢把父亲从病床上逼起来。 薛沛长叹一声:“傻儿子,你可是觉得你舅舅与姨丈一心向着咱们家?” 薛蟠很是诧异,觉得父亲这话好没道理,母亲每个月都与姨母跟舅母通信,姨母、舅母也不时的捎些京中的新鲜东西送给自己和meimei,难道这还不是向着自家? “你且等着,若是咱们家里往京中的节礼或是银钱送得不如以前丰厚,你舅母与姨母还惦记着你,那才是真的向着咱们家。”薛沛开始给薛蟠打预防针。 薛蟠还不相信,觉得自己家银子这么多,干嘛要少给舅舅与姨丈送节礼?薛沛这才见识了薛姨妈给儿女们洗脑的功力。 想着转变薛蟠的想法,不是一天半天可以见功的,就要跟薛蟠打个赌,让他把今日花厅的事先瞒着薛姨妈,等着将来自己家真送的节礼少了,贾王两家还如常待自家,那薛沛便可以答应薛蟠的一个要求。 听说自己不管提什么要求都行,薛蟠一下子高兴起来,连自己刚才觉得父亲咳嗽的揪心都忘了,一心盘算着该向薛沛提个什么条件,哪怕薛姨妈问他花厅里发生了什么事,也被他不耐烦的抢白走了。 一连两天,薛沛都让人把金陵知府请到薛府来密谈,谈的什么没人知道,可是却成功的让薛家七房的人凑在一起成宿连夜的商量到底该怎么办,没人发现这两天,薛沛一直在看薛家的帐本,还不时的让人扶到库房查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