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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刚才那个礼,贾代化受的如此坦然,人家心里的底气!这么想的人,无不羞愧的低下了头,与贾代化孙猛两个拉开了点儿距离。 跟贾代化走在前头的孙猛看不到那几个人的动作,一起迎接贾代化的谋士,却把退后将领记了一清二楚,想着自己晚些时候要提醒主将一声,免得被贾代化分化了凉州将领之心。 谋士记下了退后之人,贾代化也记下了,他突然转头向后看了一下,又漫不经心的回过头与孙猛继续向中军帐而去。 一路上也问了问凉州兵马情况,还问了朝庭粮草调拔到位了没有:“眼看着就要下雪,粮草还不到的话,今年冬天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孙猛也跟着叹息一声:“兵部的官老爷们,哪里知道咱们这些军汉的苦处。宁远伯,请。”说着亲打帐帘,请贾代化入内。 就不知这中军帐一入,要惊起多少波澜来。 第149章 贾代化也不与孙猛推让, 带头雄纠纠昂首阔步进了帐。这个举动, 让孙猛与谋士的目光就是一对, 又嗖地一下分开。谋士上前接替孙猛挑着帐帘,众将鱼贯而入。 没等众将都进中军帐, 贾代化已经老实不客气的坐到上位, 与孙猛接着说刚才的话题:“我辞别圣人的时候, 已经奏请圣人,圣人答应由兵部派专人负责西北粮草供给,相信不日粮草便可送到各关隘。”答应的事儿做不到, 就不管我的事儿了,你们直接找兵部去。 原来刚才贾代化路上问粮草, 是要向自己表功,孙猛心里放松了一下,脸上做出感激之态:“西北一线兵将,全赖宁远伯之力, 方可平安过冬。” “你说这话我爱听。”贾代化说变脸就变脸, 马上脸色就是一沉:“姓孙的,我贾代化一向待西北防线诸军, 如同自己部属, 你凉州军离我西北行营最近,也是受益最多的一部, 这话你认还是不认?” 来了。孙猛刚放松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一个回答不好, 贾代化就能上奏参自己一本。按孙猛对原身的了解,这个贾代化就是个有仇亲自报的人,所以在京时没有参奏凉州军,就是要亲自跟自己算帐。 可惜贾代化千算万算,想借回西北行营路过,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却不知道自己敢不出兵相救,是得到过密令!否则以孙猛与贾代化多年军营相连,能想不到贾代化下了战场,会找他算帐?这位可不是好脾气不记仇的人。 只见孙猛向贾代化单膝跪地:“宁远伯心中对凉州军有怨,末将尽知。末将与诸位将军对西北军有愧,自知无颜面见宁远伯。今日宁远伯要打要罚,全凭您一句话。姓孙的要是皱一皱眉头,就跟宁远伯姓。” 这货倒是能屈能伸,贾代化定定看着自己身前的孙猛,良久才冷冷一笑:“你不用跟我装这个相生。我三万五千兄弟,你若救援能少死一半,只凭一跪,就能让他们死而复生吗?” 说着,贾代化已经站了起来,一把揪住孙猛的衣领,把他从地上薅了起来:“老子当年就不该救你凉州军,更不该把你从也垓的手里抢回来。那样凉州换一个守将,我那些兄弟便不会死的那么惨!” 一句话,把凉州诸将说的都双膝跪了下去。没法不跪,贾代化到西北行营的头一年,北戎攻势也很猛烈,妄图从凉州打开南下的缺口。孙猛守卫不敌,放出烽火求救,头一个带兵到凉州的,就是贾代化!那时凉州军已经与北戎人短兵相接,孙猛被北戎将军也垓擒于马下。 贾代化一箭,射死也垓,北戎兵大乱,凉州兵与西北军一起冲击,才救下孙猛,北戎兵退。 孙猛也是眼内含泪:“宁远伯昔日大恩,孙猛从来不敢或忘。前次不能驰援西北军,末将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呀。” 贾代化把人往出一推,孙猛直接倒地滚了一圈才稳住,他也不起身,继续双膝跪在贾代化面前:“宁远伯容禀。前次对北戎之战,末将不是不想报昔日宁远伯想救之恩。可是没等末将点兵,便,便……” 说到这里,想起帐内不是贾代化他们两个,还有别个也在,吞下话头不往下说了。 贾代化冲着他嘿嘿一笑,笑里的冷意赛过西北最冷的冬日:“不就是有人给你下令,不让你去救我,最好看着我一军之人都死绝了才好?那样便由你接着统帅重新组建的西北行营,可是这样?” 自己最隐秘的心思就这么被贾代化说出来,孙猛很是吃惊的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无所遁形:“宁远伯,圣上有命,末将不敢不从,可是末将从来没有过取宁远伯而代之的心思。” “哼哼,”贾代化冷笑一声:“你有没有这个心思,我心里自有数。现在你就当着你部下的面,把你所谓圣人的密令拿出来,大家一起辨一辨真伪,如何?” 辨真伪?孙猛觉得贾代化此举太过可笑,那密令他不是看过一次两次,上头的字迹、印章也都跟以往的对比过,怎么会有假? 只是今日不拿出来怕是过不了贾代化这一关,哪怕贾代化只带了百十人来到自己的凉州军,孙猛也不敢起对他不利的心思——现在贾代化的名声太响了,能平安走到凉州,就可知道圣人现在也不能拿他如何。 自己一个小小的凉州守将,敢对贾代化不利,就等着被西北万人扒皮食rou吧。 想通了的孙猛,爬起身子,当着众人的面儿从桌子的暗格处,把密令掏了出来,心里还来得及闪过这处暗格日后不能用了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