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萧云之亲
云傅跟着淮桑出门来,见薛竞华拱手而立站在花厅外,没好气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自然是好事。”薛竞华将云傅拉到一旁问道:“侯爷可说了昨夜去了何处?” “我说你,是不是来看我家的笑话的?”云傅抽回袖子,不愿意理睬薛竞华。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侯爷昨夜去了何处吗?我可以告诉你。”云薛两家不和,连带着两家子孙不来往,薛竞华只听过几次云傅的名字,远远见过几次,他此时按着唐晓的嘱咐装出一副讨债主的样子道,“侯爷昨夜去见了一个人。” 云傅自然是以为萧致和昨夜去私会,瞪着眼珠子要去花厅找他问个明白,却又被薛竞华拉住,这才吼了一句:“你想干什么?你存心要看我家的笑话,够胆子索性到我家去看。” “你吼什么?我爹爹怕你爷爷,我可不怕你。”薛竞华压低声音没好气道,“那人姓江。” 霎时,云傅犹如抖败了的公鸡,收拾起自己所有炸起的毛,他感觉整个侯府阴森森的,缩了缩脖子,忽而恍然红着眼睛揪着薛竞华的衣领道,“是你?是你冒充云家文书?” “是我。”薛竞华掰开云傅的手,问,“早就听爹爹说你们云家权大盛天,起初我还不信,去了一次净月城我倒是不得不信了。如今人命案子你们也敢沾了?” 云傅早已经被吓掉了半条魂,他保云斯时不是没想过日后被人发现,只是他没料到会被薛家发现。他颤抖着手喝了一口热茶,让五脏六腑暖和起来,又急忙问道:“这和侯府又有什么关系?” “说来也巧,当日致和哥哥在净月城养伤,遇见了江家村人,这才将你们云家可耻行为牵连出来。你也知道致和哥哥那个人,最是正直善良,他应允了江家人讨个公道,偏巧你不在京中。他又不想因这件事坏了萧云两家的交情,这才一直没提,昨夜江家人知晓致和哥哥迎娶你们云家姑娘,以为致和哥哥与你云家沆瀣一气,要闹到云家去。致和哥哥一听说就忙去替你们收拾这个烂摊子,连夜将江家人送出城去。你倒好,今日回来不依不饶,世代清流,我看不过如此。” “江家人?”云傅道,“是江宁?如今江宁在何处?” “江宁,你还有脸问江宁。”薛竞华假模假样发火倒真的吓到了云傅,他自幼在皇城中长大,看遍了阴谋阳谋,自己虽不懂也能模仿三分,他拉着云傅的衣领,通红了眼睛,好像真的有这样一档子事一样,说,“江宁在狱中受了不少的折磨,他又一心想报仇,气结于心,我将他从狱中接出来没多久便身染重病过世了。公道自在人心,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侯府心狠手辣?江家村有情有义的人不只一个江宁,昨夜来找致和哥哥的事看不惯你云府做派的可怜人罢了。不过你也别以为如今萧云联姻就可以蒙混过关了,好在致和哥哥不追究,但我是不会放过你这个杀人凶手。” 今日云傅见到云笙时,云笙也提了一句云斯的事,此时被薛竞华一吓,云傅彻底入了薛竞华的圈套。萧家和江家扯上了干系,萧致和不愿意说出昨夜去向是为保护云家,云傅问:“你们薛家打算……” “我和你的事过后再说。”薛竞华眯着笑眼看着云傅,留下个不明不白的答案回了薛府。 云傅知道自己理亏,进入花厅禀明太夫人,正要与侯爷将话说明白,侯爷却又被唐晓叫走。 柳太夫人越发疑惑,无奈云傅话说的甜,只说是自己误会了侯爷柳太夫人问其缘由他又不肯说明白,便也当做是这群少年之间的闲事,将这个烂摊子交给云傅去收拾自己回了风荷苑。 徐娘子还为自家姑娘委屈不已,见云傅那个样子,估计其中另有隐情,倒也乖顺回了云府。云傅托淮桑催侯爷数次,侯爷仍不露面,云笙看不懂自己弟弟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云傅并不愿意将云笙卷进来,站在原地尴尬搓了搓手,说,“昨夜的事,说起来是我的错。jiejie,这些事等到日后我再告诉你吧。” 既然云傅这样说了,云笙也不再追问,陪着他在花厅中坐了一会子,仍是等不来侯爷,只得将他送出府门去。 回到风荷苑,柳太夫人越想越不对劲,打发了人去找江宁,过了午唐晓才过来将事原委说明。 “那孩子和云家还有这样的过节?”柳太夫人想起那几日江宁闭门不出,只恨自己不够细心,让江宁受了这样的委屈,问道,“真是委屈他了,云家竟敢沾人命官司?阿宁现在在何处?” “云姑娘在松墨馆,他不想回去,眼下在集贤阁里。云家的事有些复杂,当时小侯爷……”当时江宁告知已将萧致和的事向柳太夫人和盘托出,唐晓还想要劝慰柳太夫人来着,如今看太夫人对江宁当做萧家惹对待,便也将心放下。今日一时不备又提及萧致和,柳太夫人红了眼眶却也没有过多发问,唐晓心中一酸,接着说起云家的事,“当日小侯爷只说云傅不敢杀人,云家包庇的是另外的人,具体情形还要阿宁去问云二公子才行。如今竞华诓骗云二公子,想来真相不久便可水落石出。” “就算不是云傅,云家确实对不住江家,如今萧云联姻……”柳太夫人无奈叹了口气,摆摆手让唐晓出去,自己看着窗外清冷天光陷入沉思。 向来人心换人心,平阳侯府对不住江宁。 云家着实与萧家无缘,萧致和在京时两家联姻就闹的很不好看,如今更是添彩。 可怜云笙一片真心夹在两姓的血海深仇之间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