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皇爷,不好啦
“皇爷,不好啦!” “皇爷,不好啦” 王承恩一之手提着蟒袍,一只手挥舞着,朝着自家皇爷边跑边喊,老王的额头上还有那么点汗珠,声音中带着些许哭腔,原本一张老实人的面庞,现在也有点狰狞 而他的皇爷,此刻正躺在一张温泉边上的靠椅上,逼着眼睛正在享受几个爱妃的伺候,有给他喂着点心的,有给他喂着冰凉茶的,甚至还有 真是风景如画啊 而朱大昏君却依旧一副清风淡雅。欠抽的模样,良久才缓缓睁开左眼微微一条缝隙,头都不扭就嘟囔道 “大伴啊,什么是这么急急慌慌的?” 老王跺跺脚,哎吆一声,又连忙从身后一个干儿子(内侍)手里夺过一沓报纸,双手捧着痛心疾首道 “皇爷啊,您咋还这般镇定呢,金陵城已经盛传您要还都金陵了,现在士子们各个群情激奋地聚集在奉天门附近,嚷嚷着要您给个说法呢?” “什么?”这下朱大昏君终于坐不住了,霍地一下就从躺椅上跳起来了,吓的几个妃子一大跳,连跪在地上低头不语,还有一个妃子的脸上好像抹了牛奶 “混账,是谁在造谣,朕什么时候说过要还都金陵啦?”他将一个盘子砸碎在地上,似乎还不解气,又跳脚道 “哪个王八蛋,敢造老子的谣,是不是活腻了,嫌朕太仁慈?哼哼” 老王看到皇爷终于正常了,狰狞的面目稍微舒展了下,只是却把脸微微一侧,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道 “皇爷保重龙体啊” “什么?”朱大昏君虽然气呼呼的,但还是听清楚了老王的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这才发现自己的龙体上没有龙衣龙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软趴趴的了 他也不害臊,只是随意拿起浴巾,一边在腰间绑着浴巾,一边还骂骂咧咧的,还差点被脚下的水给滑到差点把老王的小心肝给吓出个好歹 “皇爷,莫慌,当心龙体啊!” “哼,还龙体,这些刁民总是想害朕,朕这龙体迟早要被他们给气坏了 唔,大伴,你去召集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千户以上的官员来这里,另外还有你们东厂的在南京的大裆也都给朕宣来!” 老王知道皇爷要收拾那些该死的书生了,于是连忙应声刚要退下去,背后又传来了皇爷的声音 “哦,记得再把温泉男爵和温体仁给朕叫来” 所谓的温泉男爵是崇祯二年东征得胜归来后,大昏君授封给钱谦益的爵位,酬劳其在掌握舆论方面的功绩,另外其还利用在东林的“党魁之一”的身份,拉到了不少支持者。 “老奴领旨”老王终于欣慰地点了点头咱家的皇爷终于正常了啊 就在朱大昏君在召见锦衣卫南镇抚司和东厂大裆的时候,钱谦益和温体仁正在候客厅内相互对望,似乎想从对方的脸上得出这次“还都金陵”事件,是不是对方搞得阴谋,会不会是陛下秘密授意的 毕竟这位圣天子可是有很多这方面的“前科”的,第一次南幸就是让当朝首辅黄立极带头组织放出风的 可是两个老狐狸,对视了半天,也没有从对方的表情中获得任何关于此次事件的信息,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陛下他老人家也不知道此事啊。 所以呢咱们还是商量下怎么应付眼下这关吧老jian巨猾,额,中jian巨滑的温体仁当先就开口了 “受之,你是士林领袖人物,又是东林魁首,如今《东林报》说的这件事,难道之前就没有任何征兆?” 钱谦益眉头紧锁,这件事他压根就没有一点消息而且还是在东林报上捅出来的,自己这个大君子、陛下倚重的“御用文人”,这回不会让陛下失望吧? 还有不会又流放那些不听话的士子吧,这里可是文风鼎盛的金陵啊,真要那样,天下可真就乱了啊 温体仁看到钱谦益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还在哪里发愣,就知道对方并不知情,于是冲着对方摆了摆手,钱谦益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才歉意地冲温体仁这个jian佞点了点头,他可不愿意得罪这位将来的jian相啊,虽然对方这一年多都在巴结自己,可自己毕竟只是个“笔手”罢了,怎么能跟将来炽手可热的首辅人选相比呢? “长卿,此事该如何替陛下解忧,我等身为臣子哎” 温体仁倒是脸上清风淡雨,他是大jian佞嘛,当然有的是办法了,不过却不能贸然讲与温泉男爵,起码也要让对方欠自家一个大人情,这样将来说不定有用处呢? “唔,这个最重要的是陛下的心思,愚兄倒是想问问受之,陛下有没有这种想法?” 钱谦益一问三不知,看着他迷茫的神色,温体仁就知道这事恐怕是金陵,乃至整个江南士绅搞出来的鬼,至于目的何在?他温大jian佞用左脚的小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既然受之兄不知道,这件事咱们不妨先看看陛下的心思,若是陛下有意为之,那咱们就要替君分忧了若是陛下亦不知,那么,为兄以为这件事还是要靠受之兄在士林当中的威望去解决了” 钱谦益哪里不知道这jian佞在想啥,不过他还是装着糊涂道 “长卿兄何出此言?这是要置愚兄于何地?陛下会怎么看愚兄?” 温大jian佞听到他这么问,只是呵呵一笑,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品鉴了一番,笑道 “呵呵,陛下并不会在意你我这样的臣子有多少士林威望,他所在乎者,无非是你我这样的臣子能不能帮他办成事,至于怎么办成的,他是不在乎的。” 唔,好像是有点道理的啊 “而且陛下只是不想大开杀戒罢了,真要是惹怒了陛下,他手里十万把刀是闹着玩的?”他说到这里便看着钱谦益得意地一笑,继续道 “咱们这位圣天子啊,总是那么仁慈,不大愿意对自己的臣民下屠刀呢否则江南工商百业就要凋零了,他老人家的内帑怕是又要能跑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