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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腰板往前挺了挺,明明比不上软榻,可卫岚靠着却觉得很舒服。发丝偶尔sao着莫良鼻尖,让他很想打喷嚏。 看他强忍着不让喷嚏打出的样子,卫岚眼底含着笑。 他俩跟这“相亲相爱”的功夫,太后终于自沉思中回神,定定看住张伯庸,很是疲惫地轻叹:“既然张大人求情,那哀家姑且饶了他。”她又看住陆德佑,冷冷道:“不过陆德佑,你听好,哀家就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他若是再有什么意外,或是闪失,哀家,绝不轻饶!” 她说这话时,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张伯庸和李延昭。 陆德佑连连叩首:“是!臣谨记,谢太后恩典!臣已经在全城缉拿凶手了!” 张伯庸仍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太后,李延昭也还是没什么表情。 卫岚嘴角上浮,偏头对莫良轻声道:“太后这是在保你。明着是在训斥陆德佑,暗着却是在警告李延昭和张伯庸,若是敢轻易动你,她不惜撕破脸皮。” 他翘起二郎腿,下摆不住摇晃,接着道:“你这jiejie对你实在不错,你也该讨一讨她的欢喜,平时多来皇宫看看她才是,别总是窝在刘夏府里。” 莫良咧了咧嘴,只想说:“你能别坐我身上晃了不?”这么晃得他,心里怪痒的…… 他叹气,却是伸手又将卫岚身子往里搂了搂,生怕他晃下去。 真是贱!贱骨头!莫良这辈子估计就要这样没出息死了。 而那厢太后又忽然看住他,微笑道:“虽说你伤势不重,但既然进了宫,还是让太医瞧瞧得好。” 莫良脖子前伸迎上太后目光,也回以笑容:“听jiejie的。” 李延昭这时便起身,拱手道:“那太后,老臣先行告退。” 张伯庸也拱手道:“臣也告退。” 太后眼底笑意更深,微笑着对二相点了点头。 就听卫岚带着奇异的笑容,淡淡道:“国库亏空事关江山社稷,太后竟不问调查进展如何了,二相也不提这茬。看来朝廷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平静,果然是因为涌动都在底下进行,表面谁也不愿撕破脸。很有趣不是吗?” 耳边莫良轻轻叹气。你就觉得有趣,我填坑可是累得要死。 卫岚回身看他,笑道:“能把捶jiejie笔下的白痴傻蛋修纂至此,真不愧是你。” ——拍马屁就没必要了,你是不是先起来再说?……怎么胳膊还绕我脖子上了,你到底想干嘛!QAQ 莫良全身僵硬,意识都集中在卫岚身上,太后唤他,他竟没听见。 卫岚绕上莫良脖子的手便轻轻揪住他耳垂——莫良这里十分敏感。“太后叫你。” “啊……在!”他发这音又酥又颤,都怪你卫岚!!! 太后就有些忧心地看着自家弟弟,叹道:“看你心不在焉,莫非伤口很疼么?过来给jiejie瞧瞧。” 莫良赶忙道:“真没什么事。要不是我今天出门没带侍卫,那刺客也不能侥幸得手。放心吧姐,他们没这机会了。” 太后叹道:“那你平日出门都有侍卫随扈,今日为何不带他们出门?哀家记得,你身边有个叫卫岚的门客,你遇刺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莫良看看腿上的卫岚,卫岚也在看着他,还冲他做了个“衰”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太后教训的是”一样。 莫良就叹气:“姐你不要怪他,我派他去江南了。” “去江南做什么?” “江南织造有几笔帐若是不处理干净,我怕李延昭迟早会查到我头上。” 太后一听,心下怒气稍减,点了点头道:“今日你遇刺,也是李延昭赶来告诉哀家。” 莫良佯做一惊:“是他?这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太后道:“李延昭与先帝玩了一辈子的心眼,先帝都斗不过他,哀家与他周旋更是颇感心力交瘁。他若是能让咱们看出来他到底葫芦里装的什么药,那他也就不是李延昭了。” 她叹了口气,接着道:“哀家现在也无法臆测他们会有什么行动。他今日赶来告诉哀家,表面上看似他并不想与你为难,可实意是否真是如此,哀家也无法断言。” 莫良哼笑道:“我就不信他们两个敢把这事翻个底朝天。江山这口锅若是真破了,倒霉的可不止我们一家。放心吧,姐。我是当朝国舅,皇亲国戚,他怎敢以卵击石?” 太后道:“他可不是卵,他是块硬石头。且不说他掌握着朝廷百官的任免大权,他还掌握着地方藩军的兵权。” 莫良吃吃道:“他手里怎会有兵权?” 太后道:“哀家也是在先皇驾崩时才知道。先皇在世时,为了防张家一家独大,特将地方藩军兵权交给了李延昭,以此来牵制张家。藩军虽不及正规军,却也不容小觑。” 这点莫良也早已掌握。他还掌握到,李延昭为了增强藩军储备,有意想同王家堡合作。——这也多亏了卫岚之前暗中埋线。 卫岚说得不错,现在这样才有意思,才真真像个权力博弈的朝廷。 太后叮嘱道:“你这几日切记勿要招摇,身边的事,也该处理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拉几个人出来垫背,让李延昭和张伯庸顺利交差。 莫良故作傲慢地哼了一声道:“正好有几个朝廷的官最近嚣张得很,拿了小爷的好处,却不为小爷办事,刚好可以拿他们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