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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衙役只好闭住了嘴。 等他看到有个西域人被绑成了大粽子,坐在地上不断蹬腿的时候,忙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衙役就捂住嘴,摇了摇头。 莫良就去把他手抓开,喝道:“问你话呢!” 衙役哭丧着脸,道:“莫捕头,是你让小的什么都别说的。” “靠!”莫良咒骂一声,连带降下一记铁拳。 那衙役一边揉着包,一边道:“回莫捕头,杀死死者的凶器是属于这个人的,而且他还住在死者隔壁,白天店小二和掌柜的都目击到他与死者起过争执,有重大嫌疑!还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般凶手都长得很难看!就凭他这副长相,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有案底。” 凭借他多年断案经验,衙役握拳,言之凿凿。 莫良听罢,将脸凑近,端详了片刻,说道:“嗯,长相是猥琐了些。” “大人,我冤枉啊!你们不能因为我长得不好看,就将我当成犯人!我们白天是发生过口角,可严格说来我可是受害者!”这人汉话讲得是流利,可是有点新疆口音。 白天的时候,他不小心打湿了死者的裤脚,死者跟他大发脾气,两人争执了起来,最后死者还从他这里抢走那把做工精美的波斯刀。 “所以你怀恨在心,便杀了他!”衙役一口咬定。 “冤枉,冤枉啊,大人!”西域人看住莫良,“若真是我杀的人,我为什么不跑?还等在这里自投罗网?” “这话倒也不错。”莫良摸着下巴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这人刚松一口气,就听莫良道:“先绑着吧。” 那西域人的表情就相当丰富。 莫良要勘察现场,衙役就带着他上了二楼。 死者所在的房间是天字三号房。这个楼层一共有六间房,若从平面图来看的话,走廊两头各三间房,刚好是个“非”字型。 而死者的房间就是走廊尽头,从平面图看位于左手边的这一间。 房内依旧是案发时的样子,衙役们没有动过。 死者就趴在大门口,身下有一大滩血迹,如今已干涸。屋内陈设凌乱,有几处很明显搏斗过的痕迹。 仵作就侍立在一旁,解释道:“死者身上有几处刀伤,最后失血过多而死。背上这刀正是凶器,与伤口大小吻合。” 他顿了顿,又道:“死亡时间推断是辰时至巳时。” 莫良一挑眉,竟有这么久?不过想想也是,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科学技术,自然是没办法给出几时几分几秒的精确时间。 仵作看到莫良挑眉,躬身道:“若是解剖尸体,倒是可以根据死者胃中的残留物确定更准确的死亡时间。” 莫良没吭声,而是蹲下身,握住死者手腕,掰开他手一看,竟是握着一枚象棋棋子。 “马”。 所有人都是一愕。 茶桌上摆着一副棋盘,边沿沾着血迹,棋子也散落一桌。 莫良将棋子摆好,果然最后只少了那一枚红“马”。 他捻着手中那枚“马”,问道:“这象棋可是死者的所有物?” 矗立在一旁随时听候吩咐的掌柜就道:“回大人,这象棋是小店的摆设物,每间天字上房都有。我们东家是位国手,雅号‘天然棋士’。” “天然?”莫良皱眉,“感觉不像是夸他呢。” “大人你说啥?” “忘了吧。” “哦。”掌柜呆然眨眼。 “死者在被追杀的情况下,不去拿别的东西抵抗,而是单单抓了这枚棋子,紧握手中。” “也许是死者在断气前想留下一些线索!”马汉灵光一闪,“也许是在向我们暗示,凶手是谁!” 所有人就都看住他。 “对了,他一定是想向我们暗示,犯人姓‘马’!”马汉朝着门厅大吼,“快去把那姓‘马’的杀千刀的给我带过来!” 然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姓马的,除了—— 所有人就都看住他。 马汉终于反应过味来,大叫道:“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儿?你们是在怀疑我吗!我干嘛要杀他,我又不认识他!” 那被绑着的西域人就道:“一般凶手都长得很难看。” 马汉就跳脚:“你说老子长得难看?老子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号称我们马家寨第一美男子。老子天天洗澡,每天都刮胡子,你竟然说老子难看?信不信老子戳瞎你这对氪金狗眼!” 莫良就扶额,“……你快闭嘴吧。” 在场的人看着他的眼神,已经不是怀疑,基本上就是认定了。 衙役握着绳子,就好言劝道:“马兄,我们好歹共事一场,你放心我绝不让你吃苦。” 说罢竟要上来捆他。 马汉就抱住莫良臂膀,这会儿也不怕眼前这位仁兄有断袖之癖,而且喜欢强上了,哭丧着脸道:“莫兄弟,救我!真不是我呀,嘤嘤嘤。” 莫良抽出被他抱着的臂膀,揉揉眉心,叹道:“把绳子放下,犯人不是他。” 根据现场调查的结果,昨日辰时至巳时,并无人进出客栈,一楼也没有客人在。 二楼房间又临街,若是有人从窗而入,肯定会被街上的人发现,马汉根本没法进入死者房间作案。 所以,凶手只能是与死者同住二层的房客,以及掌柜和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