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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都被死死压在地上,闻言却露出天塌一般的惊惶。 芦屋道满这个疯子不仅摧毁了神社,他还试图将平安京地下的灵脉纳入阵法,而他正在阵法的最中心。 亚克拉姆被压迫得喷出一口鲜血,他的嘴角却勾起一个古怪弧度。 芦屋道满要是真能把平安京地下的灵脉一抽而空,彻底摧毁平安京,他不是不可以大声叫好!就算他不能统治平安京,但要是有人能将平安京毁掉也是好的! 天照的后裔在此建都立国,定名平安京,意为“平安与安定之都”,四神结界守护,众多阴阳世家驻扎,挡住妖魔的侵袭。故而纵然城内魑魅魍魉横生,罪孽四溢,但是贵族们仍可醉生梦死,饮尽风月。结界已破,灵脉不在,好一座太平城还能城如其名吗? 劲气卷起小雪的裙摆,如墨黑发飞扬,她静静注视道满。 “道满,你知道吗?你每次骗我时都会不自觉先睁大一下眼睛然后勾起嘴角笑一下,笑纹还很深。” 道满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他好像犹疑了一下,又轻又快地颤动眼睫。 小雪语气还很平静,“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突然告诉你这件事。我当然不只是为了告诉你演技拙劣。” 元宫茜没忍住笑了一声。她自觉合上嘴并咬住下嘴唇以防再笑。 道满不自觉坐端身体,也不再翘着双腿。琥珀色的眼底就像冰冻后的黑葡萄酒上幽冷的寒气,触及瓶壁凝成更苍白的冰霜。他怔了一会儿,表情罕见的有些空白。他的嘴角还保持凝固似的恰到好处的笑容,“小殿下……” 猩红血光里,他的嘴唇却似没有一点血色,“那小殿下是何意?” 他盯着小雪没有一丝波动的脸庞,心底压制的恐慌终于开始迅速上爬。 小雪一眼就看出这混蛋不仅在慌张,还在害怕,但唯独没有后悔。 当年在村子小学塾里他偷摸着威胁村头的少年离她远点,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向她告状,那小子受不了苦不想来了。被她发现后,这货正是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那时送他上天,然后拖着人衣领去找人道歉。 那时是那时,现在她要拿道满怎么办呢? 道满背脊僵直,就像负累薄薄落雪的青竹,他仔仔细细地观察小雪的神情,没有找到半分熟悉的情绪波动。抖动嘴唇数次,却始终没再多言一句话。 平常话多现在却说不出来话了。 小雪绷住脸。 既做了,还在慌什么?怕什么? 道满只见小雪无波无澜,眼底的冰霜几乎要蒙住了眼中的光亮。嘴角的笑容终于保持不住了。 他低声道:“小殿下,你若生气可以揍我呀。” 小雪一言难尽。 “这不是欠虐吗?难道是抖M?!……”话一出口元宫茜再次噤声。 其他人面容诡异扭曲。后面那个词没听懂,前面那个陌生词字面意思却很明白。 说实在的,他们也觉得芦屋道满委实欠揍。 虽然他们揍不了,但是…… 一群人眼巴巴看着小雪,一脸期待。 小雪默然。 其实她也觉得是。 但现在在反思她是不是一开始就和道满用错了交流方式。她垂下眼睑思考。 揍人一次管用,揍多了大概就不管用了。 你看,道满现在挨揍多么积极啊。 不会真的有受虐倾向了吧? 小雪连看都不看他了,他顿时慌得心脏开始瞎几把乱窜,牵扯得好像心神都开始慌乱。他踩实了地面想立刻上前却又止住。 “小殿下……” 他也顾不得其它了,离开不了椅子就靠嘴吧:“不然,小殿下把我送上天也行啊。但是得过一会儿,我暂时不能离开这把椅子……”他越说越快,“等之后殿下想怎么飞就怎么飞,我会穿上漂亮的衣裳,飞在天上像花蝴蝶……”巴拉巴拉个不停。 他费尽心思朝小雪辩解,“其实我原本想拿整个平安京的人的命的,但是我最后没有哦。我只是用了灵脉,人都没有事的,我没有杀死一个人哦。” 不消说八叶,连亚克拉姆都为这老实话打了个寒战。 小雪晃神一下,无比复杂的看向道满。 终于又得了殿下眼神,道满立刻露出阳光又俊爽的笑容,还冒着几分傻气的乖巧。 他保证:“我的手干干净净,没有沾过血哦。” 其他人一听这话就觉得是谎言,但是仔细一想这芦屋道满手上居然真的没有沾过血。 几个人怀疑人生。 被捅了一刀多吐了几次血反而(被刺激得)精神愈好的亚克拉姆更是恍惚中带着茫然。 他天天搞事怎么可能没沾血呢? 他居然真的没沾血就能天天搞事?! 芦屋道满努力为自己辩驳。 “小殿下记得祗园节站在我旁边的那个人吧,他是藤原家的人,我放在四神神社的阵法还是他帮忙布置的。因为他想要取藤原道长而代之。我随便说了几句他就信了我要效忠他,还许诺事后把安倍晴明赶出平安京。” “还有绘制法阵的用血都是好心的贵族无偿献血哦。因为我说有益。啊,其中部分血量是好心的橘大人贡献的。他也不是我杀的,是女鬼复仇啦。” “另外,其实我也不想打四神的主意的。都怪克里姆林君搞事既不聪明又不隐秘,被我发现了。一来四神的规则就很有趣嘛,二来是我也想把这个大坏蛋放在眼皮下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