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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炭治郎正对着伽百子,把她的眼神看了个通透,鬼的味觉和人类不一样,这些熟食对他们来说难吃到无法下咽,身体更没有消化它们的机能,伽百子在短暂的犹豫过后大口吃起来,是什么让她这样牺牲自己?难道鬼和人真的能够和谐相处吗?

    想到meimei祢豆子,她变成鬼后还想着保护自己,也许他应该对他们多一些信任。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身上那股吃了无数人才会形成的臭味又该怎么解释?

    不管怎么样,炭治郎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确定这两个鬼的真正想法后再做决定,所以他凝视着伽百子,郑重其中地说,“你的mama为了给你买鲷鱼烧扭伤了脚。”

    “炭治郎!”六岁的孩子已经能够理解受伤和疼痛,若菜不赞同他说出来,想要叫住他已经晚了。

    伽百子直直地朝若菜的脚看去,发现右脚踝缠着纱布,仔细去闻,果真有一丝药草味渗出来。

    “mama!不痛不痛!”

    女儿带着哭腔扑过来埋到自己双腿中,若菜整颗心都化了,“mama不疼,咔酱不哭。”

    “真的不痛吗?”伽百子眼角挂了颗泪珠,一眨眼就滚落下来。

    若菜用纸巾擦去她的眼泪,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咔酱亲mama一下就不痛了哦。”

    伽百子信以为真,爬到沙发上对准她的脸就是“啵”一下。

    跟女儿闹了一会,若菜让她把作业拿过来,提到这个,伽百子脸上的笑容碎裂,努力维持住自己的人设,乖巧地去拿。

    望女成凤的想法若菜也有,她和月彦都受过高等教育,自然希望伽百子也是个名列前茅的尖子生,但作业本上问题的答案几乎有一半是错误的。

    她没有动怒,顺着伽百子的头发摸了摸,轻声细语地问她有哪里不懂。

    伽百子是在一个女人地位不如狗的时代出生的,大字不识一个,后来变成了鬼,实力是最重要的,学算数又不能让她变强。没想到做了几十年的文盲现在居然被迫跟一群屁大点的孩子一起上学,加减法是什么,能吃吗?

    明明眼睛里是不甘和忍耐,却依然老老实实地听着若菜一遍一遍地讲解题目,炭治郎是越来越看不懂伽百子了。要说有什么目的,人类对他们而言只是食物而已,大可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在那之后炭治郎就分秒不离地观察着伽百子,伽百子忍了又忍,本想跟无惨大人提议杀掉这个烦人的家伙,谁知道一整天没见无惨大人下楼来,连晚上什么出门的都不知道。

    “我妻桑,你一个人真的没有关系吗?”伽百子还小,若菜是由炭治郎扶回房间的,他暗暗打量这个房间,床头墙壁上是若菜和月彦的合照,之前还觉得月彦脸色苍白,知道他是鬼后只觉得理所当然。

    若菜坐在床边,无事地摇摇头,“我又不是两只脚都瘸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吧,今天耽误你找工作了。”

    找工作只是借口,炭治郎哪里会因为这个责怪她。

    两人互道晚安,炭治郎退出门外,回到二楼,发现房门口站着一个矮小的身影,抬手打开墙壁上的开关,整个楼道亮堂起来。

    伽百子斜倚着墙壁,抬头后望过来的眼神没有了白日里的可爱,酝酿着低压压的风暴。

    “……”她看起来想说什么,可是炭治郎对她无话可说,无言地从她身边走过,打开门,进去,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伽百子难以置信地瞪着冷冰冰的门,这个家伙居然无视她?真以为她不敢杀他吗?

    ……

    …………

    不知是因为脚痛还是月彦的不告而别,若菜翻来覆去睡不着,乱七八糟地想着。是她的错觉吗?月彦对她的态度有些冷淡了,去上班都没和她道别。

    一夜无眠,在第一颗启明星亮起来的时候等到了月彦。

    着急想要下床替他脱掉外套,一脚踩到地上猛然一个激灵,吃痛地缩回右脚,倒是没有叫痛,怕他担心。

    月彦发现了她的动作,挨着她坐到旁边,“脚怎么了?”

    “只是扭到了而已。”

    “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吗?”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若菜把心放回肚子里,告诉自己公司很忙,忙到月彦都来不及跟她道别。

    心事放下后,若菜脚也不痛了,困也不困了,浑身散发着甜蜜的气息,“不疼,没有大碍,倒是月彦你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研究不顺利吗?”

    “若菜什么都不用担心,你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月彦的手指沿着她的侧脸落到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然后站起身来,把脱下来的衣服扔到篮子里,取过干净的睡衣走进浴室。

    若菜脸上被那根手指点燃了热度,不禁想起真田屋老板娘关于再生一个孩子的话,娇羞地捂住脸。

    羞涩归羞涩,她还是单脚跳到落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一连换了好几个发型才满意。

    等月彦洗完澡出来,若菜红着脸不敢看他,假装低头去数床单上的樱花数量,支支吾吾地张口,声音犹如蚊蝇,“月彦……你有没有、那个,有没有觉得咔酱一个人……会感到寂寞什么的……”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若菜鼓足勇气抬头,发现月彦早已背对着她睡着了。

    “……”

    若菜解开刚扎好的头发,安安静静地躺到床上,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眼他的背影,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