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信标
“稳住!我们还有机会!” “姜哥说得对!” 姜澜听到姬青突然来这么一句,差点忍不住喷出来,姬青的室友们更是直接笑成了一团。 “我靠你这个配合好生硬啊!” “大决战了都,你能不能有点紧张感?” “就算你要配合姜哥,也请走点心好不好!” 姬青笑了:“我的锅我的锅。” “我们还有时间,稳住就有机会。” “黑暗古神的行动是慢……但是……” “我记得一个核弹炸不死的吧那个东西?” 就算是姬青和室友这样游戏水平并不高的玩家,都知道人族要对抗黑暗古神只能依靠核弹,但他们并不觉得这一局还有胜算。 通常人族依靠核弹击溃黑暗古神的比赛,都是来回拉扯,血战三百回合,之后资源多到堆积,蛮族孤注一掷召唤古神,然后人族拥有至少十几枚核弹储存,才能够在毁天灭地的大战中取得胜利。 “我们还有时间,对面的黑暗古神也并不是完全体。” “幸好……” 姜澜这么说了,其他人都选择了相信。 实际上,并不是没有玩家在绝望中以游击战对抗黑暗古神,将游戏逼平,因为黑暗古神的移动速度实在太慢了。 作为蛮族的神,黑暗古神从来不做任何守护建设,从来都是不断地毁灭,制造死亡,它的本能就是这样。 而在黑暗古神攻击的时候,它是不能移动的。 这是个很微妙的设定,因为按照古神的本能,它只会在将自己能够看到的一切彻底毁灭之后才会继续移动。 而彻底的毁灭,就意味着以耗时漫长的魔法攻击每一寸土地,让它们变成特殊的“死寂之地”状态。 所以虽然对面已经有了黑暗古神,但古神抵达袁隆平球之前,还有一段堪称漫长的时间。 这就是姜澜的自信来源,他计算过,拥有更多资源的人族,可以赶在古神到来之前制造出足以毁灭它的核弹。 姜澜已经完成了前置的研究,远程导弹,核聚变,但他尚且没有建成核弹工厂与导弹发射井。 而且,他们还需要一个定位信标。 “这是董从瑞舍身炸碉堡啊……” 姬青的室友感叹了一句。 “拿着信标的那个人估计是回不来了。” 这很正常,因为信标的定位范围小于黑暗古神的攻击范围,也就是说,当信标发出信号引导导弹,因而暴露的时候,黑暗古神的魔法必定接踵而至,毁掉信标附近一大片范围内的一切。 “没关系,我们可以提前准备,再说了,荣耀击杀也没什么大不了。” 虽然姜澜觉得姬青这种“荣耀击杀不算什么”的思想十分危险,但他实际上是对的,因为现在这种局势,一个战斗玩家被荣耀击杀真的并没有太大意义。 在召唤出黑暗古神之后,创生之地就彻底被毁,蛮族的队伍五个人,包括后勤玩家在内,所有人都失去了复活机会,他们只能躲在黑暗古神体内,只要古神被击杀,那么就是全军覆没,直接判负。 对于争夺胜负的人而言,这局游戏已经到了最后的大决战了,在胜利面前,一个战斗玩家被荣耀击杀真的算不了什么。 “问题是我觉得这个信标不好藏啊。” 信标并不是隐身单位,作为发射信号帮助定位的非战斗单位,在可以看见不可知世界的黑暗古神眼中,它们就像黑夜中的篝火一样显眼。 “放心吧,只要时间来得及。” 姜澜不再说话了,因为他忙着运营。 现在就是最需要时间的时候,一秒钟都不能浪费。 从建设到生产,从研究到运送,这一切全都是后勤玩家掌握的东西,它们的速度将决定生死。 “我这边……都能看到那东西了……” 飘在天上的黑暗古神永远都是十分显眼的,它是一团混杂着深海恐惧与人类本能反感的集合体,令人无法忽视,就算只是天边的一点,也没人会错过。 更何况,古神的身上还环绕着扭曲的景象,那就像是空气被有规律地干扰,令人晕眩。 那个代表着毁灭的东西正在缓缓靠近。 “来得及吗?” 姜澜没有回答。 他知道,自己只要不浪费时间,就一定来得及。 所以姜澜根本不敢分心开口说话。 远处传来的恐怖的轰鸣。 那是古神以魔法清扫世界的声音,作为不可知不可理解的存在,它的魔法倒是还挺直观,虽然原理未知,但看上去就是单纯地空气扭曲,然后所至之处一片焦黑。 对于游戏背景描述中“无法理解,无法认知”的所谓“不可知之物”而言,毁灭依然是单纯得可怜的一种东西,简直就和所谓的普世价值一样。 这巨大的轰鸣如同脚步,或者死亡的信号,缓慢但却坚定地向着袁隆平球靠近。 “哎呀……垃圾时间啊……” 姬青吊儿郎当地感叹了一句。 “我怎么感觉你又要干什么不靠谱的事情。” “前两天我一个搞数据挖掘的朋友给我炫耀了一个资源?” “啥?” “一千年前的一个动画片的配乐,怎么说呢,目前为止听到的人还不到十个,算是非常重要人士席位,反正是垃圾时间,要不要听一下?” “啥风格啊?” 所谓的数据挖掘就是搜寻一千年来已经著作权失效的硬盘痕迹,还原多年以前曾经存在过的数据资料,期望从中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大部分人将这种行为视为考古,但这事的本质其实是垃圾分类处理,因为和垃圾分类处理一样,数据挖掘能够找到好东西的可能性小得可怜。 所以姬青那个“朋友”才会找他炫耀,这实在是个值得炫耀的幸运:尽管姬青和他只是认识,根本就算不上朋友。 “热血。” “还挺应景啊……” 然后沉重干脆的鼓点与高亢从容的贝斯声在几人耳边响起,钢琴很快插入,掌握旋律,一切都像是一场滑行。 这首曲子好听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