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被灭村的杏黄村
因为有了猜测，队伍推进的速度进一步放慢，直到进入村中依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影。此时就算是最迟钝的人也该意识到情况不妙了，何况在场的某种意义上来说都算是人类精英。 杏黄村以前是中立区东去的货物集散地，村镇的造型与多数村庄都不相同。路过村口的牌楼之后依然看不到民居，道路两侧全是平整宽大的围场，期间散乱的堆放着一些破损的杂物和箱子。这地方以前应该是个类似物流分拨中心一类的地方，东来西去的货物在此进行分拣装车，但此时入眼的却全都是一片破败萧条的景象，尤其配合远处的浓雾更显凄凉。 穿过货场之后终于能看见建筑了，但不同于住人的建筑，这一排排巨大的建筑看起来很像是地球上的钢结构厂房，巨大的建筑外形轮廓极其简单，入口的大门宽阔无比，而且使用了神洲大陆很少能见到的侧拉门。 看到天佑的目光在建筑上停留的时间久了一些，那位来过这里的师兄立刻提醒：“这里是车行，专门租赁置换马车和马匹的地方，也经营一些低端的灵骑交易，不过主要还是为商队的马车和马匹提供服务。” 拉车的骡马不比地球上的汽车，长途跋涉牲口的耐受力甚至不如人类，水土不服等情况很容易让牲畜病倒，而在这个生产力极度落后的神洲大陆，任何一匹能拉车的牲畜都是极宝贵的资源，没人愿意随意浪费。所以，为了保存这些骡马的体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每到一处地方就换掉先前使用的牲畜。新的牲畜体力充沛，不用休息就可直接上路，车队原本带来的则可以放在此地休整，等回程的时候到此再替换回来。这样每一匹骡马所走的区域都只是它经常活动的范围，不需要长距离的移动，自然也就杜绝了水土不服之类的问题。 当然这种服务不是免费的。车队带来的牛马放在车马行就是押金，使用车马行的车马则另外支付租金。这费用对商队来说虽然不少，却也是不能省的，因为损失骡马的费用只会更高。 “我倆过去看看，其他人原地警戒。”天佑提醒了一下其他人，然后和那名来过此地的师兄一起小心的接近车马行的大房子。 木制的巨大建筑还算比较齐整，没有明显的破损之处，表面油漆也很完整，看起来不像是荒废的样子。但是，此时的车马行却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半敞着的大门里面漆黑一片，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却能闻到阵阵恶臭。 养牲口的地方再怎么打扫也不可能一点味道都没有，但这里的气味却是非同一般的刺激，简直比烈日炙烤下的垃圾堆还要可怕。 天佑和师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意识到了这臭味代表着什么。一路上他们已经见识过不少发出这种臭味的东西了，如果不出意外，车马行里必然也有那些东西。 小心的靠近大门，师兄没敢直接往里走，天佑也不催促，轻轻推着他走进门内，然后拉住还想继续往前走的他，示意稍微等一会。师兄不太明白天佑为什么把他推进来又不让他往里走，天佑却知道自己是在帮他适应昏暗的环境。 屋子外面虽然有雾，但今天的阳光其实很好，所以雾气之中到处都散发着一片片的白光，可屋子里不同。这里晒不到太阳，比外面要昏暗很多。 在门口站了一会，等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天佑这才开始继续前进，后面的师兄也是小心的跟了上来。他倒是不笨，站了这一会就明白了天佑的用意，拍拍天佑的肩膀小声赞道：“你还挺有经验啊。” 天佑没有回答，而是回以一个笑容，接着指指楼上，示意两人分开探索。 这车马行的造型真的很像现代化的钢结构厂房，唯一的不同只是材料是木头而已。一进入横向拉开的滑动大门，紧贴着左侧墙壁就是一条内楼梯，直接上到二层的一排房间外的走廊。这排房间全部像是鸟格一样悬在二层的高度上，下面一排则全都是兽栏，可以看到粗大的原木制成的支撑和下面的围栏，只是没有看到任何牲畜的痕迹。 那师兄点点头，自己沿着地面向前推进。天佑没用帝道剑，而是换上了他喜欢的熊爪。这种狭窄的台阶与走廊实在不适合一人多长的帝道剑，至于太一，那就更施展不开了。 天佑本想不要发出声音，但木制台阶实在没有什么发挥空间，只要不是真的身轻如燕，踩上去就必然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天佑索性不再放轻脚步，而死大踏步的噔噔噔冲上了二楼走廊。下面的师兄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天佑，却发现他已经一脚踹开了最前面的第一间房的房门。 屋子里还算整齐，放着一排木桌，上面有笔墨，看起来像个办公室。不过天佑一扭头才发现这一排房间竟然是通着的，那一排门后的房间其实都是一个房间，一路从这头通到那头，中间没有任何的分隔，里面也大多都是书案和柜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沿着房间一路走到头，天佑终于确认了里面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不过就在他准备出去的时候，留下却突然传来了师兄的叫喊声。 没空绕回最开始被踹开的那道门了，天佑直接一脚踹飞面前的木门，站在走廊上循着声音望过去。斜下方的师兄正在在检查一处围栏，不像是有什么危险的样子。天佑看了眼脚下，干脆一副栏杆翻身就跳了下去。以前在清源山的时候两三丈高的大树他也照样飞上飞下，这点高度自然不在话下。 落地之后跑到师兄身后，天佑终于明白了他叫自己的原因。 围栏里躺着一大一小两头水犀，这东西虽然是妖兽，但也还算温顺，只要方法得当，当做牛马使用并不麻烦。重要的是这东西生命力极其顽强，不存在牛马疲累、生病之类的情况，力量也比牛马要大的多，耐力更是好了不知多少。尽管食量顶的上两三头牛，但力气却抵得过三头最强壮的水牛。况且这东西全力冲刺的情况下并不比奔马慢多少，对崎岖地形的适应力也极强，因而非常受到运输队的喜爱。毕竟遭遇山贼、路匪，卸掉绳索的水犀是完全可以算作战斗力的。 这里有水犀不奇怪，但那死掉的水犀就比较不正常了。这东西如今只剩下了脑袋和一些骨头，身体极护已经被啃光了。小的那头也差不多，只剩下了半截身子，后面半截则是不翼而飞。 这处围栏周围的墙壁上有不少透光的窟窿，大小上刚好和水犀的长角相吻合。地面上除了水犀的尸体，还能看到一条人腿，看腐烂程度应该是僵尸而不是活人留下的。 天佑站起来四处观望，很快发现了对面兽栏外断裂的木栏杆，于是飞奔过去，果然在木栏后面找到了一只严重变形的僵尸。这僵尸缺了一条腿，身体已经基本变成了薄饼一张，脑袋更是裂的像个炸开的西瓜。不出意外这就是那边兽栏里那条腿的主人了，不过看这样子，它也应该用不上腿了。 师兄从那边跟过来也看到了低上的僵尸，又回头看了下那边的兽栏。“这是被水犀挑飞的吧？” 天佑点了下头。“应该是全力冲撞的结果，不然不会飞这么远。我们分开找找，周围应该还有。水犀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只僵尸可搞不定。” 果然，两人很快又在不少犄角旮旯里先后发现了七八具不成人形的僵尸，不过都已经完全失去了活性，另外，在这里他们还发现了一些骷骨，应该是复活的骷髅，不过也都和僵尸一样，碎的只剩下渣子了。 可能是因为两人进入太久了，门口忽然响起了赵灵韵的声音。“天佑，你们还好吗？” “让大家都进来吧，这里没什么危险，就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听到招呼，赵灵韵便回头喊了一声其他人，然后自己率先走了进去。等大家聚集到兽栏边看过情况，又听了天佑的分析后，众人心中都忍不住开始打起鼓来。 显然，他们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了。白骨洞外围的骷髅和僵尸游荡到了杏黄村中，而且连强壮的水犀都被咬死了，可想而知这里的普通人会是个什么下场。 “我们要就这样撤出去吗？”吕萌问大家。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集到了天佑的身上，显然大家都想让他来拿个主意。 “不，我们继续调查一下，至少确定村中是否还有活下来的。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这个提议倒是立刻得到了众人的认同。仙门修士一直以来都以正道自居，自然不会在救人这种事情上有所含糊。 车马行也提供不了更多的信息，众人离开之后开始依次探索附近的建筑。除了村口的车马行，沿着道路两侧依然看不到民居，全都是高大的驿站、饭馆和店。整座杏黄村都已经商业化了，民居全部退缩在主干道两侧的山坡山。想要进入必须从主干道两侧的建筑夹巷中穿过去，然后沿着布满青苔石阶拾级而上，再通过蜿蜒的小路才能抵达那一户户人家。 说实话，这个布局放在地球上，简直就是半山别墅的标准，被磨得光滑发亮的条石长街与青绿色的石阶相伴，加上山坡上错落的建筑群和更高处的密林，甚至还有远方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黄河，说这是度假村都有人信。 然而此时此刻，这如果依然还是度假村的话，那也必定是灵异主题度假村。那云山雾罩之中的建筑群，消失无踪的村民，无不透着诡异。 房屋太多，天佑却不敢让大家分散行动，先沿着街道探索了一家家的栈、驿馆，确认里面没有任何人之后，队伍开始向接天山一侧的山屋走去。尽管这边更接近危险的发源地，有生还者的可能性不大，却不代表天佑他们要放弃这里。 下层的一排房屋检查没有任何发现，队伍沿着石阶向上推进。当走到第二排第一间房舍门口的时候，屋内却是传来了咣当一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反倒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当然立刻引起了众人的警觉，一群人散开将房屋包围了起来。 天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举起手掌伸出三根手指，接着开始一根一根的收回，最后当他收回最后一根手指奋力握拳的时候，天佑自己和赵灵韵、白冰雨以及三名近战类师兄同时从这间屋子的门窗以及墙壁上突入了房中。 这个方法当然是天佑带入团队的，在地球上很常见的q战术动作，但在神洲大陆却是从未有人研究过的东西。一来因为这里的军队从来就不专业，二来也因为武器与战斗方式的不同。不过这并不妨碍天佑把这样的战术教给大家。 多点同时进入带来的巨响瞬间混淆了室内躲藏之人的视听感知，仓皇的站起来想要逃窜却发现完全不知道要往哪里跑。六个突入点是专门研究过的，不管房中的人从哪个方向突围都必然遭遇至少两人的拦截，而唯一留下的破绽却是正门方向，在那里是远程团队组成的狙击阵线。从这个地方冲出来的人如果有什么不好的意图，瞬间就会遭到来自多个方向的集火，而且身后的房屋将被其他方向突入的人员封锁，也就意味着冲出来就不可能再回去了。 果然，多个方向的响动逼迫着房中的人惊恐的冲向了唯一没有声音的房门位置，然后一股脑的冲出了那黑洞洞的房屋。 没了房屋的遮挡，目标瞬间被众人的视线补货。天佑举手示意，几名负责远程攻击的师兄纷纷放下了武器，而两名近战型师兄则是上前一人一个拦下了两个仓皇奔逃的小小身影。 房间里跑出来的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两个孩子。大一点的女孩看起来大约七八岁的样子，一身的白灰，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得。小一点的男孩看起来不过五岁上下，和女孩一样的浑身泥灰，看起来活像两个小乞丐。不过仔细去看就能发现，他们的衣服其实很新，只是比较脏而已。 两个孩子被挡住之后依然拼命的挣扎想要逃跑，大点的女孩甚至张嘴咬了拦住他的那位师兄一口。可惜修士的身体强度实在有些夸张，虽然被咬一口也挺疼的，但却只是让那师兄略微有些生气而已，并没能让她脱困。 冲入屋内的天佑几人这时也走了出来，吕萌和白冰雨上前开始安抚两个孩子。可能女人天生就知道怎么哄孩子，两个小孩很快就在她们的安抚中安静了下来。 看着两个脏兮兮的小家伙，天佑用随身带的水囊浇湿了两条布巾递给了白冰雨和吕萌。旁边的赵灵韵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从身上拿出了水囊和食物递了过去。 两个孩子看起来都饿坏了，拿到食物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吕萌和白冰雨就趁着这个时候帮他们简单的擦了一下脸上的白灰。 天佑知道要等孩子彻底稳定下来才能问话，因此自己一个人又回到了房中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太重要的发现，不过倒是找到了两个孩子藏身的地方。那居然是在灶台下面，就在烧火的炉膛里。 这家的土灶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烧火的炉膛里还有一层铁板，拉开之后下面就是个不算太大的浅坑。除非学过柔术，大人一般是钻不进去的，但两个孩子就刚刚好。只要盖上铁板，一般人还真想不到灶膛里会藏着人。这倒是也让天佑明白了俩孩子身上的白灰是怎么来的了。 没有进一步发现的天佑重新退了出来，两个孩子也终于在吕萌她们的安抚和询问下断断续续的讲述了一些情况。 天佑他们之前的猜测没错，白骨洞外围的亡灵走出了山谷，但最先袭击村子的却不是亡灵，而是妖族。就在向紫霄宫发出了调查中毒事件的请求之后，杏黄村就被一阵大雾所覆盖。那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说话还算有条理，根据她的描述，这场大雾是从他们背后的山岗上流淌下来的，就像洪水一样。她还说村里的大人说这是鬼雾，这倒是和天佑的判断一致。 在鬼雾覆盖了村庄之后，村民们就在村长的组织下开始准备全体撤离。之前不想走是因为中毒事件只对体弱多病的人有影响，发病率虽然很高，却也没到必死无疑的地步，反正生病了之后离开村子一段时间就会自然恢复，所以大家也不是特别担心。 但是这个鬼雾的危害实在太明显了。背靠着接天山白骨洞，这帮村民当然知道鬼雾意味着什么，所以大家最后决定全村撤离。 可惜，就在队伍准备上路的时候，突然从山中冲出了很多妖物。村民们看到妖物自然是慌乱的，而且因为大雾，村民根本组织不起有效防御。整个队伍瞬间就乱了套，两个孩子在父母的带领下和大队人马跑散了，最后干脆摸索着又躲回了自己家中。 躲在屋子内地一家四口就这样听着山下的妖物嘶吼和村民的哭喊声逐渐远去，然后在恐惧和担忧之中熬过了一夜。 原本他们是计划第二天就全家一起离开的，但结果又晚了一步。第二日凌晨太还没亮，一群僵尸和骷髅就顺着山坡游荡而来，把一家人又给堵在了家中。 那些妖物来的时候村民人多，妖物也不能每个人都顾及到，但这些亡灵却是漫山遍野，而且它们能闻见人味，因此很难躲藏。最后孩子的父母将他们藏在了火炕下面的地坑中，自己则是冲出了屋子引开了附近的亡灵。至于他们是跑掉了还是遇害了，这俩孩子就不知道了。 当然，两个大人活下来的机会其实并不渺茫。僵尸和骷髅的移动速度其实都不算快，至少没人跑的快，只要不是傻乎乎的一头撞进包围圈，腿脚灵便的基本都能跑掉。说白了这些也不过是被阴气侵蚀转化未来的低级亡灵，和白骨洞中那些真正的鬼怪还是有较大差距的。当时村民的队伍如果不是妖物给冲散了，团结起来就算被包围了也是完全可以杀出来的。 了解完发生了什么之后天佑又插嘴问了一句后来那些亡灵都去了哪里，但两个孩子都摇头表示不知道。对此天佑也能理解，没再追问下去。 现在看来天佑他们之前的推测基本都得到了印证，周围的这些雾气就是鬼雾，而亡灵在鬼雾中离开了原本盘踞的山谷，进入到了杏黄村范围。至于两个孩子提到的妖物，天佑他们无法判断是否就是他们昨日碰上的那两只，但基本可以确定那些妖物也是糟了池鱼之殃。应该是鬼雾的突然扩散导致亡灵活动范围外移，进而侵占了妖物原本生存的区域。那些妖物多半也是为了逃避亡灵的侵害才被迫下山的。 尽管知道了不少事情，但无法确定的事情还有不少。一是亡灵和妖物都去了哪儿；二是村子里被击杀的那些亡灵是怎么回事；三就是附近是否还有幸存者。 关于一和二天佑不打算专门去探究，但第三条必须确认一遍，如果能在完成第三条的过程中顺便得知一二条的线索也就算了，如果不能他也不打算深究。 因为已经搞清楚了状况，之后的房舍天佑他们便不再进入，而是只在每间屋子外面呼喊几声，如果无人应答便立刻撤离。村民们既然是被妖物冲散的，又遭遇了亡灵潮，一旦听到救援的信息必然会第一时间冲出来，因而根本不需要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费力搜寻。毕竟天佑他们的时间耽误不得。如今已经过了晌午，一下午时间要检查完整个村子是非常紧张的，天佑不想拖到晚上。谁都知道天黑之后的亡灵和白天完全是两个概念。这帮家伙到了夜里几乎等于是集体升了十级，哪怕是最低级的骷髅也会变的相当难缠。 只在屋子外面喊得花，搜查速度果然是快了不少，而且他们的努力也没有白费。村民的队伍被冲散之后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家里跑，而这些人中有些没能躲过亡灵潮，但像那对姐弟一样的幸运儿也不是没有。 经过了两个时辰的紧密搜查，天佑他们最终成功聚拢了三十多位村民。别看这个数量不少，但相对于当初出逃的村民人数，只能说是极为惨烈了。天佑他们也只能祈祷其他人只是逃入了周围的山林，让他们去搜救显然是不可能了。他们现在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时间。 被聚集起来的人群在天佑他们的护送下开始迅速向着赵村转移，为了搜查整个村子他们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如今天色已经略显昏黄，鬼雾之中更是阴沉的厉害，照这个状态不到半个时辰天就要彻底黑了。所以天佑开始不断的催促他们跑起来。让体弱的人骑上大家的灵骑，剩下的没体力的人由天佑他们搀扶着跑，总之天黑之前有多远跑多远。谁也不知道穿过村庄的亡灵会否回头，同样他们也不知道接天山中的那些亡灵还会否一拨拨的继续外逃。总之离开杏黄村是准没错的，这一点大家都完全赞同，因而根本无人有怨言，哪怕再累也要咬着牙跑。 可惜，最终他们还是慢了一步。随着天色逐渐转暗，天佑他们忽然发现前方的鬼雾之种隐隐绰绰的出现了大量人影。看那别扭的姿势和奇怪的步伐节奏，这些身影的主人身份已经不言而喻。 “啊……”带着平民就这点不好。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的人员遇事第一反应就是尖叫，而这种行为在危险的遭遇战中几乎就等于是在自杀。 果然，随着队伍中的几名村民发出慌乱的尖叫声，原本还只是在游荡的亡灵突然一下就转了方向，整齐划一的朝他们涌了过来，而且速度明显在不断加快。 僵尸们虽然行动迟缓，但骷髅可是会跑的，而且速度并不算太慢，至少面对那些体力不支的村民来说还是挺快的。 换做正常的状态下，村民们的奔跑速度应该都比骷髅要快一点点，但这些人都是在家中躲藏了两日的幸存者，他们的体能已经下降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级别，因此现在他们根本就跑不过灵活的骷髅。更要命的是这些人一紧张甚至连之前的速度都发挥不出来了，很多被天佑他们扶着的人直接开始双腿发软的往地上瘫，天佑他们拖着个人根本就跑不起来。 眼看着跑也跑不掉，赵灵韵干脆一把甩开了之前搀扶着的村妇，抽出自己的赤炎剑道：“跟他们拼了。不过是些低级的亡灵而已，我带你们冲出去。” 吕萌伸手按住了赵灵韵道：“师姐别冲动。单个亡灵不可怕，但它们太多了，而且没有对应的武器很难真正杀死。等你体力不支了，我们反而更危险。” “那你说怎么办？” 眼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亡灵大军，天佑他们甚至已经可以看到最前排骷髅嘴里的烂牙了。然而此时众人却实实在在的想不出任何办法。他们自己要突围并不困难，然而带着身后这群……累赘、负担，说什么都好，总之带着这群人是显然跑不出去的。而一旦被大群的亡灵围住，恐怕就连天佑他们自己都会有危险。 正当众人进退两难的时候，斜侧方的山林里却是突然传出了一声尖锐的怒吼声。声音尖锐而刺耳，让人感觉耳膜疼。而随着那声尖锐的怒吼结束，众人忽然就发现了一团火球从迷雾中飞出，正中一头冲刺的僵尸将其彻底点燃。 随着火球的降临，一阵隆隆的脚步声随后响起。昨天那只让天佑他们吃尽苦头的猪妖竟然也从旁边杀了出来，瞬间横向穿过骷髅大军，将最前面的骷髅瞬间还原成了骨头的状态，而且是以碎片的形式。 “怒焰蜘蛛精。通魔猪妖？这不是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两只妖怪吗？它们怎么和亡灵打起来啦？” 天佑反应最快，一拉身边白冰雨：“管他们为什么打起来，赶紧跑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