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还有一点促使刘欣先对董卓动手的原因。就是蔡琰自作主张将貂婵弄到了襄阳。从而使王允的连环计失去了最关键的一环。董卓与吕布之间的关系已经牢不可破。寄希望于西凉军内部倾轧已经沒有可能。 幸好刘欣为了这场战争已经足足准备了一年半的时间。粮草军械还有兵马的部署都已经齐备。只等他一声令下。整个春节。襄阳城给外人的感觉还和往常一样。安宁祥和。但是接触到核心机密的人都清楚。激动人心的一刻马上就会到來了。 刘欣在书房里仔细地推算着每一个环节。这一次。他几乎压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不容有丝毫闪失。突然。刘欣想起一件事來。 第240章乐不思蜀(补更) 沮授看到刘欣舒展的眉头突然蹙了起來。他的心情也紧张起來。连忙问道:“主公。有什么不妥吗。” 刘欣沉默半晌。说道:“祝英最近在做什么。” 沮授不解地问道:“主公难道担心他作乱。他整天花天酒地的。应该不会吧。” 刘欣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想将他送回牂柯郡。” 沮授吃惊地说道:“他在襄阳不是更好吗。他在这里做人质。祝定才不敢生出二心。为什么要送他回去呢。” 刘欣轻轻按了按椅子的扶手。耐心地解释道:“公与。这么多年來。我们在荆州深得民心。在这里的根基牢不可破。沒有什么好担心的。而益州的民心虽然有所归附。但我还是不太放心。如果益州发生内乱。刘焉的余孽一定会勾结中南四郡。这时候牂柯郡的位置就相当关键了。祝定在蛮族诸部中威望极高。如果他肯尽全力则牂柯可保无忧。要想让祝定出全力。我们首先要示之以诚。现在继续扣住他的长子做人质。那又算怎么回事呢。” 沮授继续劝道:“主公。祝英又不是我们扣下的。是他自己送过來的。祝定应该不会多想吧。” 刘欣摆摆手。说道:“公与。这事不要再商量了。就这么定了。你去把祝英叫过來吧。” 祝英自从來到襄阳。除了一开始闯进州牧府被关了几天。以后不要说进州牧府。就连刘欣的面都沒见上几回。忽然听说刘欣请他去州牧府一趟。倍受冷落的祝英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再三确证刘欣是请他去而是抓他去。顿时受宠若惊。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來到了州牧府。 刘欣看着气喘吁吁的祝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不过三年的时间祝英哪里还像个蛮族汉子。衣着打扮。行为举止。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看來环境改变人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刘欣不禁从他身上看到了满清八旗子弟的身影。当初满清八旗入关时何等的凶悍。到了后來。他们的子弟却沦落到只会提笼架鸟。早就拉不开弓。骑不得马了。 祝英见到刘欣只管盯着自己看。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唤小的前來。不知有何事吩咐。” 刘欣笑了笑。说道:“祝英啊。你到襄阳一晃已经三年过去了。当初你爹送你來的时候约定的期限已过。我准备让人送你回牂柯。明天就动身。你看如何。” 祝英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连声道:“大人。我不回去。” 刘欣面色一沉。说道:“怎么能不回去呢。谁不爱恋自己的家乡。总是漂泊在外像个什么样子。” 祝英坚定地说道:“这里多舒服啊。回牂柯有什么意思。” 刘欣不由想起历史上一个著名的故事。随口说道:“难道你也乐不思蜀了。” 祝英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此间乐。不思蜀。再说了。你是我妹夫。在这里谁都让我三分。我回去干什么。还要看我爹的脸色。打死我也不回去。” 刘欣不禁目瞪口呆。刘阿斗不知道现在出世沒有。不过他的名言倒让祝英先说出來了。好半天。刘欣才回过神來。说道:“祝英。你真的不想回去那就算了。我也不赶你走。以后不许借着我的名义招摇撞骗。不许再说我是你的妹夫。” 祝英嘿嘿笑道:“大人你可不能耍赖。三年约期马上就要到了。我还等着喝meimei的喜酒呢。” 不是祝英提醒。刘欣几乎已经把这事忘记了。他“哼哼”冷笑两声。胸有成竹地说道:“蛮女多情。三年的时间谁又耐得住寂寞。只怕她早就另寻新欢了。” 祝英也是信心十足。说道:“大人不信。那咱们打个赌如何。” 既然他死活不肯回牂柯。连“此间乐。不思蜀”都说出來了。刘欣哪里还有那个闲工夫和他废话。立刻下了逐客令。说道:“打个屁赌。你从哪來回哪去。要是我知道你还在外面说我是你妹夫。小心我把你投进大牢关上十天半个月。” 赶跑了祝英。刘欣想來想去。要是还有什么隐患的话。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貂婵。王允可以派來了杀手。想要和貂婵取得联系的。她留在州牧府里不是定时炸弹。也算得上是个恐怖分子了。刘欣决定和她摊牌。 快三年了。貂婵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走进刘欣的书房。这些年來。她在州牧府内已经被严重边缘化了。连带着心情也越來越差。脸上已经不复当初的神采。写满了抑郁。但是。今天意外得到刘欣的召唤。貂婵还是刻意妆扮了一番。换了身粉色的棉裙。脸上重新补了胭脂水粉。这才來到书房。朝刘欣深深道了个万福。 其实。如果貂婵能够利用自己的容貌吸引刘欣的话。就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因为她的容貌绝对够得上浓妆淡抹总相宜的级别。她打扮得再漂亮也不会有多大作用。事实上。刘欣虽然再三告诫自己要和她保持距离。但每次看到她都难免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只是别人轻易看不出來罢了。 刘欣沒有和她绕弯子。甚至都沒有让她起身。直接说道:“貂婵。你到州牧府也已经三年了。现在就实话实说吧。王允交代了你什么任务。” 随着时间的推移。貂婵整天想的就是如何去展示自己的才华。如何去吸引刘欣的注意。如何取悦刘欣。早就忘记了自己还身负使命。乍听刘欣提起。不禁惊得花容失色。慌乱地说道:“沒有。真的沒有。义父只是让我好好服侍大人。” 刘欣面沉似水。淡淡地说道:“这几年夫人和我待你如何。” 貂婵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題。在襄阳的这些日子。如果说过得不好的话。却每日衣食无忧。吃得那些美食总是叫她不忍停箸。如果说过得好的话。却连个知心的人都沒有。而且连州牧府的二门她都不能迈出一步。形同软禁。 即使刘欣能够设想过她会说出的一百种答案。也沒想到她会说出“不知道”这三个字。死死盯着貂婵半天。刘欣看不出來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充愣。但是。刘欣知道貂婵绝对是个聪明人。否则历史上也不可能将董卓、吕布这对父子耍得团团转。刘欣摇了摇头。看來不用杀手锏。她是不肯吐露实情了。 刘欣坐回椅子上。轻轻扣了扣桌子。貌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貂婵。这里有两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带上來。” 随着刘欣的一声令下。从门外押进两个人來。貂婵扭头一看。惊呼出声道:“紫燕、艳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二人正是前年在西城区被沮授抓起來的那两个年轻女子。紫燕就是与另一名杀手假扮父女在街头卖艺的那个。刘欣看了眼她们。说道:“你们來告诉她。是怎么來到这里的。又是为了什么而來到这里的。” 听了这两个女子的交代。貂婵只觉得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嘴里喃喃地说道:“不是的。这不是真的。义父只是让我讨好老爷。劝老爷除了董卓。辅佐皇上。” 刘欣上前一步。厉声喝问:“真的只的这些。如果我不答应辅佐刘协呢。是不是就要杀了我。” 在刘欣的追问下。貂婵顿时呆住。一句话也说不出來。是啊。当初王允交代过。如果刘欣不肯辅佐刘协。那就设法勾引赵云。让他们反目成仇。由赵云取代刘欣的位置。再去辅佐刘协。这样做不等于就是要杀了刘欣吗。而且紫燕、艳云二人交代得很清楚。王允得知刘欣坚决不承认刘协皇帝的身份。才差遣她们來到襄阳带话给貂婵。让她设法在刘欣的饮食里下毒。或者趁刘欣熟睡之机。用利刃结果了他的性命。 貂婵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着说道:“老爷。我真的沒有想过要害您。我只是……” 刘欣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说道:“行了。你不要再说了。夫人和我早就看穿了王允的阴谋。到现在你还看不出來吗。王允只是将你当作一件工具。三夫人将你要过來的事。我们起先并不清楚。但是你既然來到了州牧府。我和夫人都是把你当作一个正常人看待。而不是什么工具。也不是任何人的玩物。这些年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觉出來。除了和你保持些距离。我们对你和其他人并沒有什么两样。” 貂婵是个聪慧的女子。刘欣的话沒有说完。她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这两年在府里倍受冷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戒心。但是她打破头也想不明白。临离开洛阳时。王允只交代了她一个人。刘欣是怎么识破的呢。 刘欣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貂婵。继续说道:“貂婵。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是按照律例。你和这两个女子都是死罪。” 第241章共进早餐(补更)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人并不怕死。但是。大多数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还是表现得非常畏惧。貂婵她们只是三个弱女子。又如何能够做到将生死置之度外。听刘欣说到她们三人是死罪。早就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來。 刘欣当然不会真的想要杀掉貂婵。就算他想杀。马芸也不会答应。两个人早就商量好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于是。马芸适时地从屏风后面转了出來。劝解道:“老公。对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你还真下得去手啊。她们都还年轻。不太懂事。不如就饶过她们这一回吧。” 其实。刘欣和马芸都低估了貂婵的能力。历史上。貂婵也算是个奇女子。她周旋于董卓与吕布之间。将他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果沒有足够的智慧。单凭色相恐怕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刚才刘欣的一番话。已经让貂婵明白。并不是自己的容貌吸引不了刘欣。而是他已经知道了王允要对他不利。才故意疏远自己。现在。从马芸的话里。貂婵也听出來他们这是一唱一和。根本就沒打算怎么治自己的罪。 貂婵并不是盏省油的灯。想通了这两点。她的胆子又大了起來。起身朝着刘欣、马芸各自一拜。泪眼汪汪地说道:“老爷、夫人。貂婵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你们原谅。只求老爷、夫人答应貂婵一件事。让貂婵临死之前为你们舞上一曲。” 别的方面不说。对自己的舞技。貂婵却有着绝对的自信。她要是认第二。这世上恐怕就沒人敢认第一。貂婵打着如意算盘。只要刘欣看了她的舞蹈。纵使不能立刻着迷。但是原先的三分杀机肯定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刘欣现在可沒功夫看她跳舞。但是看到她脸上的神情突然之间镇定了许多。倒也暗自吃了一惊。问道:“貂婵。你真的不怕死。” 貂婵突然低了头“嘤嘤”的哭了起來:“贱妾怕。贱妾真的好怕。” 刘欣沒想到貂婵的脸说变就变。如果不是真的。那她绝对是个表演天才。只是刘欣现在沒功夫管那么多了。随口说道:“你先不要哭了。我现在还不会怎么样你们。从今天起。你们三个住到了一个院子里。不许离开院子。谁敢走出半步。三个人一同治罪。一切等我回來再说。” 貂婵果然止了哭声。脱口问道:“老爷是要出远门吗。” 马芸瞪了刘欣一眼。扭头对貂婵说道:“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 刘欣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索性一摆手。说道:“貂婵。我也不瞒了。就在这几天。我就要对董卓用兵了。董卓残暴不仁。刘协弑兄篡位。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个消息可以算得上最高机密了。就连许多中下级军官现在还不知道。刘欣竟然直接就说了出來。令貂婵颇感意外。但是。她很快就明白过來。从现在起她已经被正式软禁了起來。就算知道了。也沒有机会将消息传出去。 貂婵忽然就想到了王允。他想要刘欣的命。一旦刘欣打下长安。恐怕不会放过他吧。虽然她现在已经清楚了。自己只是王允手里的一个工具。可是王允毕竟养育了她十三年。貂婵的脸上不禁露出忧色。忐忑地说道:“老爷。贱妾再求老爷一件事。希望老爷能够饶义父一命。贱妾愿意代义父一死。” 马芸这才看出來。原來貂婵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是她为王允求情。着实有些不值。于是沒好气地说道:“貂婵。到现在你还帮着王允说话。可他什么时候在乎过你们的生死。又什么时候考虑过你们的幸福。算了。就按老爷的吩咐。你们都回院子里去吧。王允的事情到时候自有公论。” 第二天清晨。一辆马车悄悄驶离州牧府直奔襄阳西门。刘欣透过窗帘。看着大道两边的景象。今天刚刚正月初五。加上时晨尚早。大道两边几乎沒有什么行人。程昱与刘欣同乘一车。也出神地看着窗外。他们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这次出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艰难。不知道哪一天才可能再回到襄阳。襄阳城的西郊本來就有大量军事禁区。那是驻扎着许多军队。不仅有训练中心、新兵营。就连研究院的生产基地也设在那里。所以出了西门就看不到百姓的身影了。 刘欣这次沒有带飞虎亲卫随行。而是将他们全部留在了襄阳。因为他手上除了去年底刚刚召募的五万新兵以外。已经沒有其他的机动兵力可用了。防守襄阳的重任已经完全落在典韦、许褚和他们率领的飞虎亲卫的身上。 西门外。一队骑兵已经整装待发。这支骑兵约有千人。來自第二军团。领头的正是当年在牂柯郡身负重伤的王威。他伤愈归队以后便被提拔为一员偏将。这次张飞又派他率军护送刘欣前往广汉。刘欣、程昱从马车上下來。他们也都换了一身骑兵的装束。跨上战马。杂在队伍当中。看上去与普通士兵并沒有什么分别。 这一年來。刘欣都沒有离开过州牧府一步。谁又能想到他今天突然到了城外呢。刘欣双腿一夹马镫。哈哈大笑。转头对程昱说道:“仲德。我已经一年沒有骑马了。走。咱们先试试脚力。然后再看看闻名天下的西凉铁骑究竟有多么了不起。驾。” 随着他的马鞭轻扬。整支骑兵都动了起來。如一条长龙。顺着宽阔平坦的大道向西一路疾驰而去。 牂柯太守祝定已经收到了刘欣派人快马送來的文书。告诉他祝英从这一天起已经重新获得自由。不再是人质了。其实。祝定很清楚。三年來。祝英从來就沒有被监禁过。他在襄阳的日子比自己还要舒服。刘欣不仅沒有为难过他。而且惦记着让他恢复自由。要知道。当年祝英可是想要下毒害死刘欣的。刘欣能够以德报怨。祝定除了一心一意地为刘欣做事。还会有什么其他想法吗。文书中还提醒他要留意中南四郡的动静。加强防范。 祝定虽然只是一个蛮族首领。但是能够掌握着蛮族最大的一支。头脑也不会那么简单。从封烈带着蛮族军团进驻牂柯郡的那一天起。他就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了。刘欣送來的文书更坚定了他的判断。祝定二话沒说。赶紧派人将蛮族各部的青壮年都动员了起來。蛮族人个个勇猛彪悍。只要拿得起刀枪的。就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几乎可以说是全民皆兵。祝定完全有信心帮刘欣守住牂柯郡。不叫敌人越雷池一步。 刘欣带着这队骑兵日夜兼程。就连吃饭都是啃的干粮。每天夜里只休息两个时辰。到了正月初七的清晨。已经赶到了设在广汉郡境内的大营。这座大营设在剑门关内。聚集了整整十八万大军。出了剑门关再向东北二十多里便是葭萌关。 葭萌关地处秦蜀的交通要道。嘉陵江与白龙江在此交汇。上通汉中。下接成都。是由中原进入蜀地的必经之路。现在把守葭萌关的仍是刘焉手下的旧将杨怀、高沛。他们在成都被攻破以后。举关投靠了张鲁。为这件事刘欣曾经大发雷霆。誓言要取这二人首级。如果将葭萌关掌握在手上。出关向北便可以直取汉中了。 和其他地方的关隘不同。葭萌关实际上是一座城池。是真正的以“关”为“城”。狭隘意义上的葭萌关其实就是汉寿城的西门。而广义上的葭萌关则是指整个汉寿城。葭萌关的关前关后。山峦重叠。危岩峭壁。十分险峻。 刘欣端坐大帐之上。看着两旁站立的一众文武。含笑问道:“公明。葭萌关现在的情况如何。你來讲一讲。” 徐晃在这里整整呆了一年多的时间。收集葭萌关的情报几乎成了他的日常工作。听到刘欣问起。拱手说道:“回主公。自从光复成都以后。葭萌关朝向蜀地的关门就再也沒有开过。但是末将已经打探清楚。葭萌关共有守军五千人。均为刘焉手下的旧军。过了葭萌关有张鲁驻军一支。人数在万人上下。攻城的器械都已齐备。只待主公一声令下。” 黄忠在一旁补充道:“回主公。末将來这里两月有余。也曾数次往关前探看。此关虽然不及伊阙关高大雄伟。但地势更加险要。关前道路十分狭窄。攻城兵力和器械不易展开。只宜偷袭。不可硬取。” 张飞却已经按捺不住。跳出來说道:“大哥。这次主攻葭萌关的任务就交给我们第二军团吧。我愿意立下军令状。三日之内拿下葭萌关。否则提头來见。” 魏延、高顺、文聘等人也纷纷请战。 徐晃却笑着说道:“汉升所虑极是。翼德也无须着急。攻取葭萌关的事主公早有安排。明天便可见分晓。” 刘欣站起身说道:“葭萌关再险。也挡不住我大汉将士前进的脚步。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汉室复兴指日可待。诸位各自回营休息。等到明日天亮。我请大家到关上共进早餐。” 第242章问路钱(补更) 众将听刘欣说得信心满满。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再问。纷纷拱手告退。各自回营准备不提。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列车队來到剑门关下。一个四十多岁、商贾打扮的人从最前面的一辆马车跳了下來。直奔关门走了过去。 正月里的天气还很寒冷。守关的士兵将长矛搂在怀里。不住地搓着手。跺着脚。努力驱赶走身上的丝丝凉意。丝毫沒有理会有人正向他们走过來。 那个商贾看了看他们的衣甲穿着。心中了然。这些守关的士卒应该是地方军中的士兵。难怪这般无精打采。要是换了正规军的将士。就算冻成了冰疙瘩。也会把腰杆挺得笔直。看到这副情景。商贾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脚下的步子也快了几许。上前拱手施礼道:“这位大哥。请问关门什么时候能开。我们等着出关呢。” 那名士兵头都沒抬。打了呵欠随口说道:“哦。你要出关啊。等着吧。一会就开。” 旁边一名士兵看到商贾点头哈腰的模样。不由笑道:“老王。你可别逗他了。这关门怕有一年沒开过了吧。你让他等。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名叫老王的士兵这才抬起头來。瞄了一眼商贾。说道:“天寒地冻的。沒个人逗乐子。这哨如何站得下去啊。哈哈哈哈……” 在士兵的阵阵哄笑声中。城门洞里走出一个军官打扮的人來。商贾在那里正手足无措。看到军官。顿时有如发现了救命稻草。慌忙迎了上去。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片悄悄递了过去。说道:“这位大人。小民从襄阳贩了几车货物千里迢迢而來。想去关外碰碰运气。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军官眼睛轻轻一瞥。已经看出那是一张银票。却不肯收下。大声说道:“你既然从襄阳过來。难道不懂得规矩吗。还不快把银票收起來。我还想保住脖子上吃饭的家伙呢。实话告诉你。上头并沒有命令这关门不能打开。只是一年多了。从來沒有人要求出关。所以咱们也懒得到这关门。你要出关也不打紧。不过例行的手续却是免不了的。另外。我可有言在先。关外的人和咱们主公可不大对路子。你出关赚不赚得到钱在其次。这小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到时候可别怪我沒提醒你。” 商贾闻言大喜。连连点头。收起那张银票。重新递过一份文书。说道:“小民姓宋。常年在襄阳经商为业。也是听人说起关外不通商贾久矣。这才动了心思。觉得有利可图。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冒险试上一试也是值得的。” 军官抬头看了看宋掌柜身后的车队。打头的是两辆马车。后面有五辆骡车。六、七个伙计照料着。军官吩咐一声:“孩儿们。去几个人看一看。有沒有什么违禁之物。” 说完。他自己走向那两辆马车。掀开第一辆车的门帘。里面却是空的。宋掌柜已经讪笑着迎上來道:“大人。这是小民乘坐的。小人是守法的良民。可不敢有任何夹带私藏。” 军官沒有理他。继续走过去。掀开第二辆马车的门帘。却见中间坐着一个少年妇人。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蜷缩在她的怀里。军官的眉头皱了一下。说道:“这几个是什么人。文书上怎么沒有记载。” 宋掌柜慌忙走过來。拱手说道:“大人明鉴。这是小民的妻儿。想要一同出來见见世面。走得匆忙。忘记在文书上补个名字。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们一同出关吧。” 军官冷哼一声。说道:“多水灵的小娘子。多粉嫩的娃儿。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这冰天雪地里來。你想骗谁。” 宋掌柜走南闯北惯了。什么情形沒有见过。听到军官的责疑。脸上神色不变。将军官拉到马车旁边。小声说道:“不瞒大人。这是小民的外室。家里还有只母老虎。不带在身边。小民放心不下啊。” 军官拿眼瞄那女子。只见她听了宋掌柜的话满面羞红。不觉哈哈大笑。说道:“看來老一辈说得不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行了。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交了税赶紧走吧。” 一年沒开的关门缓缓打开。关外果然白茫茫一片。积雪深可沒膝。连道路都看不清楚。等车队出了关。好心的士兵又给宋掌柜指点了一下方向。嘱咐了他几句。这才重新将门关上。这时。刚才还吊儿郎当的士兵们全都站直了身子。关墙上。老王也精神抖擞地对着刚才那个军官说道:“史将军。咱们的任务完成得还不错吧。” 原來。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地方军士兵。而是徐晃的手下。那个为首的军官就是第一军团中的裨将史涣。史涣手搭凉棚。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队。面无表情地说道:“马上报告将军。鸽子已经放飞了。” “鸽子”便是宋掌柜的代号。他也是幻影秘谍的一员。平时在襄阳城中以商人的身份作掩护。探听有沒有外边來的jian细。这是他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这次的任务并不复杂。就是向潜伏在葭萌关内的特种部队士兵们传递动手的信号。如果这次任务能够顺利完成。他以后也就可以从暗处走向明处。不用再过担惊受怕、躲躲藏藏的秘谍生活了。 剑门关外的这条道路显然荒废日久。加上积雪还未消融。车队走得十分艰难。二十多里的路程。从清晨一直走到晌午。才來到葭萌关下。 宋掌柜吆喝一声。止住车队。再一次跳下马车。走上前去。站在关下大喊:“关上的兄弟开开门。我有急事求见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