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但是。再坚固的城墙也需要人來防守。蔡瑁手下的襄阳地方军只有五千人。分守三处城门在人数上就有些捉襟见肘了。襄阳城还有许多差役捕快。但是城内鱼龙混杂。如果将这些人调离职守。难保城内不会发生混乱。 沮授匆匆走上城头。看到马芸愁眉不展的样子。赶紧拱手说道:“启禀夫人。东城一带属下已经布置妥当。可以将飞虎亲卫调出去了。” 他所说的布置妥当。只是将襄阳城内的大部分幻影秘谍抽调出來。集中到东城区负责街头巷尾和官员府邸的守卫。这些人之所以为秘谍。就在于一个“秘”字。一旦曝了光。也就失去了他们的价值。沮授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即使这样。也只能将他们安排在东城区。尽量减少他们在百姓面前露脸的机会。 马芸点点头。依旧神色凝重地说道:“飞虎亲卫是最后的机动力量。不能调上城头。但是。守卫城墙的人又从哪里來呢。” (推荐朋友的上架新书《争宋》) 第287章收不住脚步 蒯良在几个家奴的搀扶之下。气喘吁吁地爬上城楼。正听见马芸这句话。慌忙说道:“启禀夫人。城中百姓群情激愤。纷纷请求上城御敌。属下等也已经将家中奴仆全都组织起來了。誓与襄阳共存亡。请夫人下令吧。” 近來。蒯良身染重病。虽经张机、华佗联手医治。却一直不见起色。已经在床榻上躺了半个多月。蒯、蔡、王这些襄阳士族世家。都蓄养着许多家奴。当年刘欣初到襄阳时。蒯良就曾经将自家的三千家奴交给刘欣调遣。助了刘欣一臂之力。如今襄阳在刘欣的治理之下。空前繁荣。当此危急之时。蒯良更不能袖手旁观。一面让人通知各大家族组织人手。一面强撑着來到城楼上见马芸。 看到蒯良蜡黄的脸色。马芸也是颇为感动。沉吟道:“老爷他现在应该还沒有得到吕布的死讯。散关与董卓相持还有一段时间。如果将百姓和家奴全部调上城头。城头的守卫是够了。但也等于告诉曹cao。城中兵力空虚。恐怕曹cao更不会轻易退兵了。蒯先生。你身体有恙。还是安心在家养病吧。只要我马芸还有一口气在。断不会叫曹cao踏进襄阳一步。” 田丰略一思索。上前一步道:“启禀夫人。各军团换下的旧衣甲都封存在府库中。可以发给百姓。当能瞒过一时。” 马芸摇头说道:“曹cao是何等精明的人。普通百姓和家奴的精气神与士兵们的差距太大。换上龙袍也扮不了太子。只怕更加会暴露出我们的实力。” 蒯良焦急地说道:“恳请夫人不要再犹豫了。先想办法度过眼前的危机。再考虑其他吧。” 马芸的内心其实比他们还要着急。襄阳城万一陷落。这些人只要愿意投降。曹cao肯定不会为难他们。而自己这一家人就难说了。想到在洛阳那一回。曹cao色迷迷的眼神。马芸情不自禁得打了个冷战。一扭头。便见到向朗双手提着长袍的一角。迈着大步直往城楼上跑过來。慌忙问道:“向大人。你怎么來了。莫非西郊出了什么事。” 西郊不仅有训练中心、新兵营。还有大片生产基地。民用的襄纸、白瓷。军用的各种武器、装备都是在那里制造出來的。在某种程度上。那里甚至比襄阳城还要重要。所以一见到向朗。马芸的心就是一紧。 向朗喘息未定。就赶紧说道:“请夫人放心。西郊现在很安全。就算敌人到了那里。工人们也会和他们拚命的。属下來这里是有一事想要禀告夫人。工程队的五万人刚刚修通了巴郡至汉中的道路。正在西郊休整。听说有敌來犯。纷纷请战。这些人大多都经过战阵。又长期从事体力劳动。守城绝对沒有问題。请夫人示下。” 城楼上的众人听到向朗的话都是一阵欣喜。工程队基本上是由战俘组成的。这些人原本就是士兵。只是來自不同阵营罢了。但是转眼间大家的脸色又都凝重起來。这些人毕竟是俘虏。会不会临阵倒戈呢。 向朗看出大家的担心。拱手说道:“请夫人放心。属下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工程队的这些战俘。给了他们自由。他们都不肯离去。早已经心甘情愿为主公效力了。” 马芸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说道:“那好。就依向大人所言。放他们进城。打开府库。发放衣甲。上城御敌。” 乐进带着他部下那一万人马來到北门。隔着护城河只见城门紧闭。城上守军张弓搭箭。严阵以待。但是乐进也是久经沙场。一眼就看出城上的守军稀稀拉拉。人数不会超过两千。显然曹cao的判断沒错。襄阳城兵力空虚。 随着乐进长枪一指。曹军呐喊着涌上了北门外的三座便桥。这三座便桥其实并不狭窄。尤其是中间一座主桥。可以容纳两辆马车并行。但是对于奋勇冲锋的大军來说。就绝对算不上宽阔了。乐进的一万人马很快就在便桥上排成三列长龙。等这三条长龙行进到便桥中央时。已经进入了守军的射程范围。随着一声梆子响。城头上千箭齐发。曹军纷纷中箭倒下。有许多人直接栽进了护城河内。 曹军拥挤在便桥中央。左右是又深又阔的护城河。无处躲藏。只能冒着箭雨奋力向前。城头的守军虽然占着地利。到底人单力薄。虽然拚命射着羽箭。还是难以阻挡曹军冲击的脚步。曹军在付出千余人的伤亡以后。前锋终于冲过了便桥。向城门两侧分散开去。很快。便有人将长长的竹梯架上了城墙。又有人抬起粗大的圆木。猛烈地撞击着城门。 乐进身材虽然不高。却悍勇异常。见到前锋已经抵达襄阳城下。心中大喜。也挺起长枪。策动座下战马。随着大队冲上了便桥。高声喊道:“兄弟们。再加把劲。谁先进入襄阳城。主公定有重赏。”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城头上发一声喊。刚才还稀稀拉拉。见不到几个守军的城头突然之间就布满了士兵。箭矢、石块如雨点般地泼向城下的曹军。曹军转眼间便死伤惨重。本就不算整齐的队伍顿时乱作一团。 乐进大叫一声:“不好。中计了。快撤。” 他一说完。勒马便回。但桥上早被挤得满满的。哪里转得过來。乐进正在焦急之时。便觉脸颊上一阵剧痛传來。早中了一箭。缰绳拿捏不住。翻身落了下來。原來东进骑在马上。与周围的士兵比起來格外地醒目。城头上的守军早就注意到他了。趁他转身的当口。乱箭便冲他射了过來。幸亏这些守军力道不足。这一箭虽然射穿了他的脸颊。性命却无大碍。周围的亲兵七手八脚将乐进救了起來。乱哄哄地撤下便桥。早折损了三四千人马。乐进不敢再在北门纠缠。领着残兵转回东门。向曹cao复命去了。城头上传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 乐进脸上仍插着那支羽箭。强撑着回到东门外。刚巧碰上于禁也领着一群败兵垂头丧气地赶了回來。二人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下。一齐对着曹cao拱手说道:“末将有辱使命。请主公降罪。” 曹cao沉声问道:“南、北二门的守卫如何。” 乐进脸上中箭。说话颇为吃力。还是于禁说道:“末将刚刚來到南门的时候。城上并沒有多少守军。好不容易冲到城下。连城门都撞裂了。城头上突然冒出万余人马。矢石俱下。将士们伤亡惨重。末将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撤兵。” 曹cao闻言不怒反喜。追问道:“文则。你说什么。襄阳南门的城门已经被你撞裂了。” 于禁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惊喜。垂着头说道:“那扇城门是木头外面裹着铁皮。末将组织勇士抬着圆木冒死撞击。死了三百多人。才将城门撞裂。可是城门后面还有一道铁闸门。那是无论如何也撞击不开的。” 曹cao不禁一愣。原來襄阳城修建得这样坚固。自己十万大军就算全搭地这里。也不见得能够攻得下來。他抬头看着正在便桥上厮杀的双方军队。又看了一眼大敞四开的襄阳东门。生性多疑的他不由心头一紧。难道有什么陷阱不成。 尽管冲上便桥的曹军虽然都是些百战之士。但是对面的守军也丝毫不含糊。坚守在桥上寸步不退。双方不断得有人掉落便桥两侧的护城河中。两侧的河水已经染得通红。曹军士兵來自青、兖二州。大多不习水性。即使沒有受伤。掉到了护城河里。扑腾两下便沉了下去。眼见得活不成了。而襄阳守军却水性精熟。只要沒死。纵使有伤在身。也会挣扎着游回对岸。略一包扎又会重新投入战斗。狭路相逢勇者胜。守卫襄阳的这些士兵虽然入伍都不足一年。却个个悍不畏死。便桥上这场短兵rou搏。身经百战的曹军竟然落了下风。 夏侯渊见状大怒。翻身跃下战马。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一路砍杀过去。果然当者披靡。接连数十名襄阳守军倒在了他的刀下。 典韦在城楼上看见。不觉暴跳如雷。哇哇怪叫着冲下城去。便桥上挤满了双方士兵。典韦等不及大家让开道路。又故技重施。腾的一下便跳上了护栏。挥舞着那对大铁戟。如飞一般地奔夏侯渊杀了过去。 曹cao在后阵望见襄阳城里冲出的那条黄脸大汉。有如杀神一般。不由赞道:“想不到刘欣手下竟有这等英雄。可比古之恶來也。” 夏侯惇在一旁说道:“回主公。此人姓典名韦。力大无穷。曾逐虎过涧。后为刘欣收服。替他取了个表字正是恶來。” 曹cao哪里知道。刘欣替典韦取这个表字就是从他那里“抄袭”來的。还暗自叹息英雄所见略同。感慨道:“曹某要是能有这等英雄相助。何愁大事不谐。” 说话间。夏侯渊已经是险象环生。若论马上功夫。夏侯渊纵然不是典韦的对手。那要也在七八十个回合之外才能分出胜负。但是步下功夫。夏侯渊与典韦就相差甚远了。尤其在这狭窄的桥面上。夏侯渊的大刀更是难以抵挡典韦的双铁戟。才十多个回合便左支右拙。不住后退了。 曹cao面色一沉。厉声喝道:“大军退后。放他们进來。” 这些青州军士兵不愧久经沙场。听到曹cao一声令下。便如潮水般退了开去。夏侯渊也不恋战。虚砍一刀。抽身夹在人群中往后便走。 典韦哪里肯舍。大喝一声。抢步追上。一戟挥去。将挡在面前的几个曹军士兵扫进了护城河。当先杀进了曹军阵中。后面的汉军新兵们也收不住脚步。跟着典韦冲了过去。 马芸在城楼上望见。大叫一声:“不好。快快鸣金收兵。” 第288章怎么可能 “当当当”的铜锣声敲响。便桥上的汉军新兵们开始向退下去。但是冲在前面的两千多名士兵却已经随着典韦杀向敌阵。來不及退回。就陷入了曹军的重重包围。这时。曹军久经战阵的优势就体现了出來。熟练的阵形。熟悉的配合。熟知的战友。加上双方人数之间的巨大差异。这两千汉军新兵就像投入大海的一粒石子。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典韦奋起神勇。两只大铁戟舞得如风车一般。所过之处血rou横飞、伏尸遍地。但是曹军士兵好像永远也杀不完一样。杀了一层又一层。却还是黑压压望不到头。 一直守在城门处的许褚见状。双腿一夹战马。冲上已经空无一人的便桥。回头对着城头上高声叫道:“恶來与我义结金兰。情同手足。他如今正处危难之中。我怎可见死不救。大嫂你多保重。我去助恶來一臂之力。” 说完。许褚便头也不回地挥着手中大刀。杀入曹军阵中。 曹cao在远处看到又一条黑脸大汉杀了过來。那口刀在千军万马之中上下翻飞。如入无人之境。不由起了爱才之心。吩咐道:“传令三军。不得施放冷箭。一定要活捉这二人。” 说话的功夫。许褚又向冲了十多步。对着陷在阵中的典韦大声叫道:“恶來。快快上马。你我并肩杀出去。” 典韦闻言怒吼一声。左手大铁戟照着身边的曹军骑兵用力一挑。摔出六七丈开外。右手铁戟架开刺过來的四五杆长矛。纵身一跃。便夺了那匹战马。返身向许褚身边杀了回去。 曹军阵形刚才被许褚一下冲散。只乱得片刻便重新集结起來。连许褚也围在了垓心。但是有了曹cao的命令。士兵们不敢施放冷枪暗箭。只是拚命地围住二人。用一条条人命去消耗他们两个的体力。 马芸在城楼上看得明明白白。曹cao这个架势摆明了是要活捉典韦、许褚二人。马芸更清楚。随你多厉害的人总有力竭的时候。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典韦、许褚也只有束手就擒了。尽管历史上典韦、许褚都是曹cao手下的悍将。但现在不同了。她和刘欣的到來。许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她并不担心典韦、许褚会投降曹cao。但是曹cao这个阴险的家伙。即使不能收服他们。也不会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威胁。这样一來。典韦、许褚就真的危险了。 马芸沒有铁石心肠。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典韦、许褚身陷重围而不顾。咬了咬牙。吩咐道:“命令飞虎亲卫打头阵。所有的新兵全部压上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典将军、许将军救回來。” 沮授忐忑地说道:“启禀夫人。若是将全部人马都派出去。万一失利。东门就危险了。” 马芸不容置疑地说道:“再拖就來不及了。不要考虑了。实在不行就将东门也关上好了。已经关闭了其他三处城门。也不在乎多关这一处。传令去吧。” 不等沮授走下城楼。马芸大步迈向前方。甩掉身上那件红色锦袍。抄起两只鼓槌。“咚咚咚”地擂起了战鼓。城下的士兵。尤其是那些飞虎亲卫们。看到自己的统领被曹军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早就红了眼。只是沒有得到命令。不敢擅动。现在。不仅有了出击的命令。而且受人敬重的州牧夫人亲自擂起战鼓。三军士气已经暴涨到了极点。在严颜的带领下。纷纷怒吼着朝便桥上冲过去。便桥太挤。更多的士兵直接跳进了护城河里。嘴里衔着钢刀。游向对岸。 曹cao被这突如其來的一幕吓了一跳。他还从來沒有碰到过这样敢于拚命的对手。等他反应过來。许多汉军士兵已经冲到了近前。冲在最前面的是两千多名彪悍的精壮汉子。他们身披绣着虎头的黑色锦袍。手持锋利的雪亮长刀。面对着汹涌而來的曹军士兵。左砍右劈。个个以一当十。在这群生力军的冲击之下。曹军的包围圈竟然出现了松动。双方终于在护城河的东岸开始了一场混战。 尽管曹军的阵势有些乱了。但这样的情景其实正是曹cao所希望看到的。曹cao下令不得对典韦、许褚施放冷箭。除了爱惜他们的武艺。还有一个隐藏更深的阴谋。就是以典韦、许褚为诱饵。将襄阳城的守军调出來。他的青州军也算是精锐之师。又占着人数上的优势。他有信心将冲过护城河來的襄阳守军全部吃掉。只要消灭了这支人马。对城里残余的守军士气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那时候再举兵攻城。可能就会容易许多。 曹cao正欲进一步调兵遣将。对冲出來的襄阳守军实施合围。他自己的后军却先乱了起來。曹cao本人就在后军的簇拥之中。扭头看时。却见一员年轻将领。身穿白袍。胯下白马。手中亮银枪。所到之处无一合之将。直奔自己这边过來。 此时。夏侯惇、夏侯渊正在前面指挥人马围攻典韦、许褚。曹cao的身边只有刚刚从南、北二门撤回來的乐进和于禁。乐进刚刚将脸颊上的箭伤包扎好。犹自痛得呲牙咧嘴。于禁见状。只好硬着头皮。一个人迎了上前。挥刀与那员将领战在一处。 这员年轻将领正是赵云。他在回援襄阳的路上。得到探马禀报。曹cao率领十万青州军正在围攻襄阳。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顿时顾不上休整。策马便向这边奔驰过來。当先杀入曹cao的后队中。赵云一路上见人便刺。招招夺命。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突然撞见一将持刀从斜刺里砍來。他想都不想。亮银枪一抖。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便反刺了过去。 于禁吓了一跳。这一刀若是砍下去。纵使能伤得了对方。自己这条性命也要交代在这里了。对方分明是拚命的打法。手上的动作不觉一慢。他这一犹豫间。赵云的银枪已经刺到。如毒蛇般直噬于禁的咽喉。于禁匆忙之中往旁边一闪。这一枪正中他的右肩。于禁痛叫一声。弃了手中大刀。勒马便走。赵云不去理会他。催马直奔曹cao而來。 曹cao见赵云只一个回合便伤了于禁。吓得魂不附体。拨马落荒而走。赵云也不追赶。直奔襄阳方向一路杀将过去。曹cao一口气奔出去半里多远。喘息方定。正要指挥大军杀回去。将赵云也围了起來。却听得马蹄声声。又有无数骑兵从后面杀來。曹cao心知是对手的援兵到了。他可不像吕布那样鲁莽。他不仅多疑。还非常谨慎。此时不走恐怕就再也走不了了。 望着近在眼前的襄阳城。曹cao恨恨地说道:“传令。撤军。” 青州军或许比不上西凉铁骑的骁勇彪悍。但在军纪方面绝对要比他们强上不止一个档次。随着曹cao的一声令下。青州军们且战且退。阵形丝毫不乱。严颜率兵接了典韦、许褚。从后掩杀。竟然占不到多少便宜。 赵云心系襄阳城的安危。一路冲过去。直到护城河边。看到城楼上飘扬的大汉旌旗。终于松了一口气。返身又杀了回去。与追赶过來的麾下骑兵汇合一处。直冲曹cao的后军。 后军实际上便是刚才的前军。激战了大半天。也有些精疲力竭。抵挡严颜率领的汉军新兵还能胜任。却怎么拦得住生龙活虎的第四军团骑兵。只一个冲锋。便被杀得七零八落。这些汉军骑兵对于胆敢偷袭襄阳的敌人是绝对不会手软的。马刀挥过之处。便是一片血光迸起。 曹cao这才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拚命抽打着战马。往兖州方向狂奔。夏侯惇、夏侯渊紧紧跟在他的身边。于禁、乐进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赵云却领着骑兵在后面穷追不舍。 严颜在后面追了一阵便收兵回转襄阳了。他手下的汉军新兵成了现在襄阳城中最强大的一支力量。他在用兵方面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加上典韦、许褚二人身上也是多处受伤。严颜还负有保护他们的责任。不敢让他们有个什么闪失。 曹cao一路狂奔。直逃出三十里开外才收住队伍。刚想喘息片刻。赵云的骑兵又追了上來。曹cao欺赵云兵少。索性下令翻身杀了回去。曹军中也有万余骑兵。刚才撤军的时候他们冲在前面。并沒有受到多大损失。现在重新杀回去。对手又全是骑兵。这些曹军骑兵自然也就成了急先锋。 曹军的骑兵主要的作战手段仍是以骑射为主。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骑射显然不是好的选择。利用战马的冲击力和对方面对面地碰撞才是正确的作战方式。这些骑兵几乎毫不犹豫地勒转战马。排好队形。向赵云的追兵奔驰过去。赵云冷笑一声。银枪一指。迎头冲杀上去。两支骑兵的洪流撞在一起。曹军骑兵纷纷落下马來。而赵云的骑兵大多毫发无损。 曹cao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这支骑兵是从二十万人中挑选出來的。这些人本身就骑术精湛。又经过了长期严格的训练。怎么可能如此不堪一击呢。很快。曹cao就发现了双方的差别。他手下的骑兵都是利用战马去和对方相撞。即使用刀去砍。也要等战马停下來。而对方这些骑兵却是在快速奔驰的过程。挥刀砍杀。他手下这些骑兵并不是被撞下马的。而直接被对手砍落马下。 这一发现让曹cao惊讶不已。能够在飞速奔驰的战马上做出劈刺砍杀的动作。对骑术的要求是非常高的。他手下的夏侯惇、夏侯渊这些弓马娴熟的将领自然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赵云的骑兵却人人可以做到这一点。这怎么可能呢。 不等曹cao细想。赵云已经在他的骑兵队冲杀了两个來回。将他的骑兵杀伤大半。曹cao正待让步兵围上去。突然从他们的侧翼又传來喊杀之声。 第289章吃些苦头 这支从侧翼杀出來的人马便是赵云从宛城抽调过來的一万步卒。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与襄阳城守军截然不同。全身黑衣黑甲。手中的钢刀锋利无比。可以轻易地砍断曹军所用的长矛和腰刀。他们的长枪更是可以大角度弯曲而不会折断。彼此之间的配合比青州军中的精锐还要熟练。本來在赵云和他的骑兵冲击下。曹军已经有些难以抵挡。半路上突然又杀出这样一支人马。曹军顿时溃败了下去。 见此情景。曹cao感觉脑袋一阵剧痛。大叫一声栽下马去。左右慌忙将他救起。夏侯惇、夏侯渊左右护卫着往豫州的陈国方向逃去。赵云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一路掩杀过去。 突然。天空中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赵云为人谨慎。而且爱护士卒。在恶劣天气中作战总有可能造成意外的损伤。于是下令择高地扎下营寨。自己则带着一队骑兵冒雨赶回襄阳。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吕布已经死了。始终将逃走的吕布当成一块心病。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场普降在豫州、司隶和荆州北部的大雨。帮助刘欣追上了董卓、北宫伯玉、刘豹等人。却也让曹cao得以逃脱赵云的追杀。可以算作造化弄人吧。 襄阳城此时不仅沉浸在又一次击败來犯之敌的喜悦中。而且还出现了一片奇异的景象。整个襄阳艳阳高照。而护城河的东边却是大雨滂沱。瓢泼而下的雨水似乎急着洗去刚才那场激战残留下的血腥。 马芸走下城楼。亲自看望慰问受伤的士兵们。这一仗虽然胜了。却也是惨胜。经历了两场残酷的大战。还沒有來得及编入各大军团的五万新兵就只剩下一万人左右。而五千精锐的飞虎亲卫现在剩下已经不足千人。 看到阵亡将士们的遗体不断被抬上担架。送往城南的烈士陵园。马芸的心情异常沉痛。刚刚还是些鲜活的生命。转眼间便驾鹤西去。但是闻讯起來的一些阵亡将士家属们的脸上并沒有太多悲伤。反而有一种激动与兴奋的神情。这种现象让马芸难以理解。也许这是古人与今人对待生死的态度有所不同吧。 城内一辆马车疾驰而來。马芸认出这是州牧府的车辆。不知道府里出了什么事。赶紧迎了过去。却见朱倩从马车上走了下來。她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已经颇大。动作明显有些迟缓。朱倩几年都难得出一回府门。何况现在还身怀六甲。马芸的心不由揪了一下。连声问道:“府里出了什么事。” 朱倩摇摇头说道:“有祝家妹子來回巡视。府里挺好。” 马芸责怪道:“既然府里沒事。你跑这里來做什么。看了这种血腥场面。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好。” 朱倩比马芸还大一岁。在那个年代已经算得上大龄产妇了。马芸怎么能够不让她格外小心一点。可是。朱倩听了马芸的话。眼圈一红。落下泪里。哽咽道:“夫人。蕊儿到现在还沒有消息。外面又兵荒马乱的。我。我……” 马芸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荆州地界一向安宁。又有一队亲卫在她身边护卫着。不会有事的。刚才我也审问了几个俘虏。蕊儿应该沒有碰上他们。发往各郡县协查的文书早上就送出去了。再等等吧。不久肯定会有回信过來。” 正说话间。赵云从城外策马过來。虽然被大雨从头淋到脚。却洗不尽满身的血污。原本雪白的战袍已经斑驳一片。赵云的眼力好。老远就看到站在城门口的马芸的朱倩。赶紧來到近前。翻身拜倒在地。大声说道:“末将救援來迟。令二位夫人受惊。请二位夫人治罪。” 马芸慌忙还了一礼。说道:“赵将军快请起。你千里來援。大败曹cao。只有功。何來的罪。只是曹cao的人马出现得突兀。连张将军都沒能赶回來。不知道赵将军又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 赵云站起身來。拱手说道:“末将也不知道有敌军偷袭襄阳。实在是误打误撞碰上的。事情是这样的。昨天黄昏时分。末将正在武关外的军营中巡视。突然见到了蕊儿。这才得知……” 朱倩突然神情紧张地问道:“赵将军。蕊儿她。她……” 赵云慌忙说道:“请倩夫人放心。蕊儿被末将留在军营中。有专人照料。非常安全。见到了蕊儿。末将才知道吕布偷袭了襄阳。末将与吕布交过手。知道他的武艺。担心襄阳有失。这才赶了回來。沒想到却碰上了曹cao的军队。可恨这场大雨來得真不是时候。” 马芸这才弄清楚今天这场战斗是怎么回事。现在回想起來。着实有些后怕。如果不是赵云及时赶到。恐怕在护城河东岸与曹军激战的人马一个都回不來了。就连典韦、许褚和严颜都要交代在那里。放着襄阳城这么坚固的防御设施不用。却非要去坚持不关城门的承诺。真是再愚蠢不过的决策了。马芸不禁深深地自责起來。她对不起那些伤亡的将士啊。 赵云看到马芸默不作声。连忙欠身说道:“启禀夫人。末将刚刚还得到一个消息。袁术正从汝南、庐江分兵两路攻击南乡和江夏。所以儁乂才会抽不开身。曹cao此次大败。已经闻风丧胆。绝不敢再來侵犯。末将想先在襄阳附近搜捕吕布。等此间事了。便去增援儁乂。请夫人示下。” 马芸不觉吃了一惊。说道:“吕布不用搜捕了。他已经被我下令斩首。现在首级应该已经送到散关了吧。袁术、曹cao同时发动。怎么会这么巧。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赵将军。襄阳的城防暂时沒有什么问題。等雨势稍住就赶紧去增援张将军吧。绝不能让这些宵小之徒祸害当地的百姓。” 赵云应诺一声正要离去。朱倩在身后喊道:“赵将军且慢。能否请赵将军派几个人将蕊儿送回襄阳。” 不等赵云答应。马芸已经沉声说道:“现在大敌当前。赵将军哪里有时间管她的事。就让她在军营先呆几天。吃些苦。给她点教训。长长记性。不要总是这样任性。” 朱倩虽然心疼女儿。却也知道马芸向來说一不二。只得垂首道:“都怪奴家管教无方。求夫人饶过蕊儿这一回吧。” 其实朱倩过去对刘蕊管教也是极严的。只是自从跟了刘欣。总觉得失了清白。的些对不住邹家。这才对蕊儿溺爱了些。马芸却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说道:“这怪不到你头上。都是老爷平时太纵容她了。不过。这次她也算立了一功。否则赵云也不知道回援襄阳。我不责怪她就是了。只是。等她回來以后。你也要好好说一说她。不然将來嫁了人。到了婆家还这样子。成何体统。” 这倒不是马芸有什么封建思想。只是当时的社会风气就是这个样子。嫁入刘家的女人自己和刘欣可以对她们宽松些。可是刘家嫁出去的女孩子们。谁又能保证别人家也对她们这样宽松呢。